6、一湾清水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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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落锦迫不及待地去找空无忧问询。
“咚咚咚——”
苏落锦敲了几下，没动静，又敲了几下。
空无静闻声走到门口，见到苏落锦先是一愣。
苏落锦怔了几秒后，说:“小猴子在不在？”
“在渔暮林里摘果子。”“啪”的一声，空无静面无表情地关了门。
苏落锦挠挠头，小声嘀咕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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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暮林靠近思心湖，苏落锦化为紫鸟飞向林中。
空无忧正摘着蜜果，被苏落锦一喊，差点摔下来。
紫鸟化为人形，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几个果子，反手扔向了篮子里。
“小猴子，问你一件事呗。”苏落锦晃着身子，咧着笑。
空无忧落到地面上，看着他，面露乖巧，“什么？”
苏落锦刻意拖慢了嗓音，“荆棘林的那位人类，你知道吧？我想问，他叫什么名字啊？”
空无忧眨眨眼，“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苏落锦一时语塞，眼珠子转了转，勉强一笑，“小猴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关乎我的终身大事!”
空无忧皱紧眉头，对她半信半疑。
苏落锦为了知道沈昭阳的名字，也只能这样了。
空无忧打量了她半分，向她说:“他的名字，沈昭阳。”
“沈，昭，阳。”苏落锦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空无忧转身离开。
苏落锦斟酌着，急忙上前拦住他，扬了扬下巴，“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空无忧面无表情地在他面前刹那间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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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林中，洛终木屋处。
沈昭阳迎着一缕阳光缓缓撩起眼皮，用手遮住刺眼的光亮，抿了抿唇。
此时，苏落锦兴高采烈地跑进木屋，呼唤着洛终。
“主人？主人!”
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目光扫视着四周，面前的桌子上忽然显现出几盘甜点，烛火被一阵风压弯了腰肢。
下一秒，洛终席地而坐。
苏落锦兴冲冲地坐到他对面，弯起唇角，“主人，我探清楚了。”
“嗯？”洛终漫不经心地吃着糕。
苏落锦在鸢尾酥上轻轻抚过，边吃边说:“他叫，沈昭阳。”
洛终无声点点头。
“主人，你往日可不吃甜食的啊。”苏落锦咽了口食物，凑近他，软声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啊？”
洛终并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最近，有没有练过其他曲子？”
苏落锦喝了几口酒，抹去嘴边的水珠，说:“练了一曲，主人若是感兴趣的话，就赏赏脸呗。”
洛终低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雪酿。
苏落锦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沈昭阳，便问道:“这都日中时分了，他怎么还不起来啊？”
少女指着背后的屋子，眼瞳似一湾清水。
洛终淡道:“此人早已离开。”
苏落锦鼓着腮帮子，疑惑不安地望望身后那间屋子，又转眸瞅他。
洛终没吃几口便收了回去，可苏落锦还没吃饱。
“落落，这几日，我要多加修炼，以防出什么岔子。”洛终看向她。
苏落锦嚼完了口腔内的食物，点点头。
“落落忽然想起，”苏落锦目光转向洛终那对鹿角，低声询问:“主人的这对鹿角是否安好？”
“今非昔比。”洛终叹了口气，“但也少不了日日涂抹仙霜。”
因为洛终是鹿族后裔，头上自然会长出一对漂亮的鹿角，唯一的缺点是，夜里入寝时会感到硌得慌，导致鹿角受损疼痛。
现在，日日也只能用仙霜缓解疼痛，但无法治根。
苏落锦思来想去，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坏心思。
“主人，我曾浏览过人间的话本，”苏落锦笑起来，“一对相爱之人，若是另一方无法就寝，可以枕着另一方的手臂。”
洛终皱眉，说:“我说你这几日仙术怎么大不如前，原来心思都花在这些无意义的话本上。”
苏落锦挨了训，低下头没再吭声。
枕手臂…倒不妨值得一试。
洛终笑笑，说:“好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去做你的事吧。”
苏落锦喜上眉梢，道了谢便兴高采烈地离开。
洛终望着她娇小的背影，心里不禁甜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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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阳对荆棘林中还未了解通透，除了洛终的屋子、小猴子的住处和那座温泉便无处可去。
他想找一个安宁的地方修炼。
于是，他去了温泉。
这里风和日丽，花香鸟语，水面泛着波光粼粼，参天大树划破云层。
沈昭阳倚着树干，从背后掏出洛终给的本子，一字一句读起来。
从最简单的攻击防御，沈昭阳都学的得心应手，不免增添了几分成就感。
只不过，最后一式。
他实在参不透。
苏落锦化为紫鸟漫无目的地纷飞着，无意间瞥见正在修炼的沈昭阳。
她飞过去，落到地面上。
“你怎么在这里啊？”苏落锦问他。
沈昭阳此时阖着眼，闻声皱眉，缓缓抬起眼皮，烦闷地盯着他。
“为何这么看着我？”苏落锦不解，低眸看向他手中的本子，伸手拿到面前。
“鹿族仙灵…”苏落锦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沈昭阳对她无可奈何，任由她观看着。
不久，少女浏览完之后，将本子还给了他，有些不屑。
“我苏落锦在这荆棘林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位人类能像你一样临危不乱、气定神闲。”
苏落锦喟叹道:“就连我主人都被你俘获了！”
沈昭阳:“……”
他甚是不爱听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做被他俘获了？
明明是洛终一直献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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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谧幽深。
洛终对苏落锦正午时说的话耿耿于怀，在想着怎样向沈昭阳开口。
彼时，沈昭阳推门而入，恰好瞥见洛终。
那人身穿白色衣裳，右手杵着脑袋，神色散漫张扬，眼睫毛细长纤细，肤色如雪。
沈昭阳心有余悸停留了片刻，这人的确生的好看。
他抬脚刚走几步，后脚就被人定住。
沈昭阳无奈轻叹一声，无法转身。
洛终这人警觉性极高，听力极好，耳根子尖，稍微一点轻微的风吹草动就能让他警惕起来。
方才那一出，是装出来的。
“练得如何？”洛终走到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昭阳波澜不惊，内心毫无起伏，对上他的眼眸，淡道:“还可以。”
果然，做什么都逃不出洛终的范畴之内。
洛终笑着点点头，随后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陪我睡觉。”
闻言，沈昭阳心头一震，完全来不及反应他的话是否还隐藏着深意，但这话总让他胡思乱想，扰乱了心神。
他第一时间是拒绝，却不料洛终不依不饶道:“我头上的鹿角顶着我脑袋疼，连续几夜未眠，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洛终勾勾唇，眼眸深邃。
沈昭阳哑口无言，睨了几眼他头上的鹿角，仿佛想象到了画面。但理性大于感性，几次三番后，他依旧时间拒绝。
洛终被消磨了大半耐心，只好与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若你能让我好受些，我便传授予你灵力，必将大增。”
沈昭阳与他对视几秒后，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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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式就寝，洛终小心翼翼地枕着沈昭阳的胳膊，他手臂健硕有力，似乎有些硬邦邦的。
不过奇怪的是，洛终倒是挺享受。
沈昭阳可就惨了，不到一会手臂麻的要死。
百无聊赖之中，沈昭阳凝着他的脸庞。
这算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赏洛终的容貌。
洛终拥有着精致的五官，相貌楚楚可人，眼眉之间透露着凛冽寒气，稍微一挑眉峰，便是恣意妄为的模样。
沈昭阳闭上眼，脑海里是洛终的眼眸。
他那双眼睛仿佛是含情眸，灿若星辰，一颦一笑都足以倾倒众生，薄唇微勾，便是笑靥如花。
……
次日，洛终带沈昭阳来到溪边。
说是履行昨晚的诺言，于是，洛终启了鱼竿，自己则在一边静坐。
洛终吩咐沈昭阳与他做同样的事，安静打坐，修身养性。
钓鱼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钓上来的灵鱼可以化作灵力灌输到自己的经脉内，使其滋润肺腑，净化心田。
沈昭阳坐了一会就不行了，瞥见身旁佁然不动的洛终，低低地骂了句。
在他熬不住想要离开时，总是躲不掉洛终的幽灵封。
洛终还是总是对他说:“受不住的话跳河里。”
沈昭阳:“……”
真是醉了。
如此，沈昭阳被折磨了一天，腰酸背痛，晚上又要被这个畜生枕着胳膊睡。
造了什么孽啊。
有时沈昭阳真心觉得洛终这人性情孤僻，不和善。
想法总是与别人不同，无法合群，面色冷峻严厉，没办法，天生的。
但总归这人面冷心热，虽然有时候嘴有些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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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式全部掌握完毕，沈昭阳就将本子还给了他。
洛终抬眼看了眼他，说:“都掌握了？”
“过目不忘。”沈昭阳在转身的刹那，耳边有风吹过。
洛终抬手在他耳根处疾速滑过，他站起身，两只手臂一上一下释放法术。
沈昭阳腾空旋起，用第七式九妗符抵住洛终的猛烈攻击。
处于被动状态的沈昭阳防御片刻后，立马夺回主动权，将枯水箭射向洛终。
那人侧身轻轻一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薄唇一张一合，轻声说:“飘若柳絮，敏如猎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湾清水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