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路边的野菊花》阿芒1024

6、第六章,初到新家

　　在大家的帮助下，关水根终于办妥了离婚手续，和刘娟办了结婚手续。

　　存折由村里开了证明，盖了公章，村里一份，水根一份，连同存折都交给了水根，水根一转手交给了刘娟。

　　刘娟和关水根注册登记后，出乎大家的意料，婚礼没有举行。当地有一个风俗，结婚要举行仪式，办酒席，然后男方一个媒人，女方一个媒人，称为坐谋，后来慢慢发展简化，双方只有一个媒人也可以。在结婚当天，要有一桌酒席挑到媒人家去，俗称十八顿半，还有一个大红包金额从几百元到上万元不等。按说就算不举行婚礼，给媒人的谢礼也是不能少的。结果这刘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连谢谢也没说一声，媒人就有点不高兴了，我给你介绍了个这么好、这么听话的男人你连个谢字都没有。所以后来当刘娟为了儿子的婚事又去请他们介绍介绍时，人家嘴上说等有了合适的姑娘就帮忙拉拉线，等刘娟一走，就撇嘴说给谁介绍也不给她们家介绍了。

　　那个九月的上午，原本朝霞满天，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好多乌云，成了阴天。一大早，爸爸过来带月月去新家，昨晚上奶奶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也没什么东西，几件旧衣服，一双旧球鞋而已。临走月月见奶奶眼中有泪说：“奶奶，很近的，我每天都可以来看你，以后我上了学，放学就来看你（村小学在两个家的中间）。”奶奶对水根说：“水根，月月六岁了，该是学前班了，人家三四岁都上小班了，要是不上学前班会不会将来跟上不别人，我看你这学期就让孩子上学吧。”水根说：“好，我跟刘娟说说。”

　　关月月被爸爸一辆自行车驮到了刘娟的家里。一幢两层楼房，一楼跟自己家格局有点相似，只不过没有卧房，除了厨房和客厅外，另两间是放东西，显得比较空旷。

　　关月月的房间在二楼，二楼主卧室自然是继母和后妈的，中间有个小客厅，靠西边的那个大间分为南北两间，哥哥住靠南面的一间，月月住靠北边的一间。房间陈设比较简单，一张床，一床薄被，床头还有一个写字台。房间有两个窗子，一个朝西，一个朝北，北边靠窗户的地方有一棵杉树，树叶透过窗户顽皮地伸进屋来，倒添了一份幽静。关月月自打妈妈走后，一直都是和奶奶睡的，小孩子睡觉总是很好动，有时候晚上头朝这边睡着，醒来时头已经在那边了，不知不觉间就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夜半蹬被子踢掉被子更是经常，奶奶几乎每晚都要帮她盖被子。关月月把带来的旧衣服放在床尾，坐了一下。

　　“刘娟，这下好了，你的这个家热闹了。”阳台那边传来说话声音，想是隔壁邻居吧。

　　“是啊，我现在有两个孩子了。”

　　“听说那月月也有六七岁了，是不是该上学了？”

　　“六岁，不过人家都已经开学了，怕是来不及吧。”

　　“学前班没事吧，我记得我外孙去年上学前期，就是晚了些时候才去报的名。”

　　“你外孙又不是在这个村里。”刘娟的话里似有不悦，转而又欢快地说：“我给月月买了两套衣服，还给她买了双凉鞋，你不知道啊，她啊，在家啊，那真是没的穿，都是别人穿剩的衣服，她奶奶也不帮她好好收拾，就脏兮兮的样子。”

　　“呵呵，小孩子没有妈妈在身边总是很可怜的，不过现在不是在你手上了么，好好收拾收拾，也不难看了。”

　　“呵呵，”刘娟笑了笑了，冲屋里喊：“月月，到阳台上来。”然后又说：“我还给她买了牙膏、牙刷、毛巾啊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呢，连扎头发的皮筋都给她买好了。”

　　“呵呵，你想得还真周到。”

　　关月月兀自看着自己陌生的房间发愣。听到刘娟叫她，急忙跑了过去，怯怯地叫了一声“妈”，这是临来前奶奶特意嘱咐的。

　　刘娟笑着对月月说：“月月，这是张奶奶，快叫人。”关月月就了声张奶奶。刘娟又转头对张奶奶说：“你看看，在家就这么没的穿，又脏又旧的。”

　　张奶奶说：”那不是现在有了你么，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了。你给她好好收拾收拾，我看她长得还不错。”

　　刘娟让月月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两套衣服，一件连衣裙，另外一套是一件粉色的短袖衬衫和一条黑色短裤。她心里既高兴又紧张，想起那天月泽穿连衣裙的漂亮而骄傲的样子，今天她终于也穿上连衣裙了，虽然样子很普通，并不华丽，但她仍然很高兴。

　　关月月换上了连衣裙，又回到阳台上，脸上带着隐忍又掩饰不住的笑意，看得刘娟也跟着笑了。张奶奶说：“这月月穿上连衣裙还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