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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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一个是正装打扮的小号银发小女孩，一个是劫持了男人穿着病号服，光脚踩在地上的大号银发女人。
只是目光一接触，山姥切长义就抬手一下打晕了铃木医师扔在身后，和银发小女孩一样冷漠的那张脸，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她，可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对面的这个银发小女孩，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子一模一样，就像是时光女神特别眷顾她一般，在她身上停下了脚步。
不管是那张脸，还是身高，都像是在她记忆中的那一年被定格了一样。
让山姥切长义觉得有几分诡异，更是有几分心情复杂。
而且……
如果这真的是她知道的那个镜的话，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一丝的轻敌，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下场。
手中的发簪在手指尖旋转两圈，被她反手握在了手上，长长的长刺缩了回去，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抬脚把铃木医师往后面踹了一脚，山姥切长义撩起自己半长的头发，干净利落的用手中的利器，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团子，上衣下摆被她用力撕下来两条布条，动作看着从容不迫，却很是快速的在双手上缠上，虽然车水杯新，但是也可以说是一种对于拳头的保护了。
在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对面那个银发小女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样的，山姥切长义率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镜。”
山姥切长义看到她会觉得心情复杂，这个曾经被她取名为“镜”的银发小女孩，又何尝不是呢？
曾经点亮了她的世界的这个女人，是她的原版，是她痛苦的来源，也是她……她伊卡洛斯的太阳。
她是朽木家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实验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就只有和某个自然人一模一样的外貌了。
她的制造者，她的主人，约莫是做好了要毁灭一个人的准备，所以提前开始了排练，于是……就有了她的诞生。
她没有名字，只因为是她的主人的第一个作品，所以姑且叫她“零号”。
诞生之后，她不需要做任何的工作，只要在房间里一遍一遍的，看着某个自然人的录像带，学习她的一举一动，让自己成为她的副本就可以了。
她自认为模仿得很是完美，但是每次主人过来的时候，都会流露出癫狂又失望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瑕疵品”。
她不明白。
或许因为是实验体，所以不能够明白人类的感情。
零号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本来就是主人创造出来的她，自然一切都是主人的，主人的喜怒哀乐会发泄在她身上，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她不是自然人，不理解自然人的思维，她能够做的只有模仿。
可就像是主人说的那样，她只不过是一个“瑕疵品”，很快就被抛弃。
约莫因为她是主人的第一个实验体，所以没有立即处死，反而是在一个小木屋里，被关了起来，不再允许出门走动。
再之后自然是有一号，二号，三号，四号的诞生，但是那一切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她都快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一向没有人居住的院落，突然有了它的主人。
她隔着窗子向外看，就看看了那个不知道在影像带里看过多少次的自然人小女孩，被她的主人牵着手，她手上戴着的黑色手套就像是能够隔绝自己和一切一般。
明明是那样鲜活的样子，却在她的主人说了一句什么之后，就向着小木屋这边看了过来，让她看清楚了她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湛蓝色眼眸。
不……
应该是说，她的眼睛是眼睛，她的眼睛就只是暗淡的玻璃珠罢了。
这是天与地的差别。
本来她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命运却爱跟她开玩笑。
【“你在吧？”】
那是一个春天，院子里的樱树抽条，长出了新叶，窗棂间甚至隐约能够看到，枝头蜷缩成一团的花骨朵。
就像她一样。
还没有绽放，眼里全是对开花的幻想。
就像她一样。
还没有绽放，却已经不知道会不会有绽放的那一天了。
她搭话了，零号甚至不明白她绕过主人的警告，一定要和自己搭话是为了什么。
但是这样单纯的问话，她却心底涌起了从来没有过，让她有些害怕得情绪，催促着想要回应。
却发现长时间没有使用的声带，大脑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应该如何使用它。
她，发不出声音。
零号从来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傻孩子，她说不了话，她就以为她不愿意搭理她，傻乎乎的找了各种各样的话题来和她说话。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实验室的老师只会说着各种各样她听不太懂的数据，主人也只会嫌弃她和她不够像，从来没有人……
从来没有人是不带目的的和她交谈。
渐渐的，她习惯了每天会在她窗外的声音。
开始思考今天她会讲的是什么样的故事，昨天说的小人鱼离开了水面，是不是真的会变成泡沫？
甚至开始渴望小木屋外的世界。
啊，她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也……从来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明明录像带一遍一遍的放过，脑子都快要被内容全部背下来，甚至倒背零号都觉得自己能够很顺利的背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零号却意外的发现，她想不起来她的脸。
她是什么样子的？
对了，主人说过自己和她是一模一样的。
不对吧，明明她是那么的耀眼，就如同直视是会让自己短暂失明的太阳一般。
零号觉得自己病了。
她对她讲述的故事里，那追逐太阳，最后却被太阳的炙热烧焦了翅膀的伊卡洛斯，突然感同身受。
零号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太阳。
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从人造物进化了。
但是结果呢？
她在被实验室的老师发现之前得到了一个名字，她欣喜若狂，以为她的太阳会拯救她，她以为自己……
不会落得伊卡洛斯的下场。
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
主人越发的癫狂，行事越发的破格。
首先被太阳灼伤的，就是她的主人……再然后？没有人提到她，没有人。
她思考清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然后再一次被人抛弃了。
她不明白她死咬着“镜”这个名字究竟是为了什么，哪怕主人要肢解她，她也没有松口。
但是看着面前这个，扔下她的卑鄙女人的时候，镜突然想明白了。
复仇，她是为了复仇才死死坚持。
她要报复这个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女人，她伊卡洛斯的太阳。
这个，卑鄙的女人。
山姥切长义警惕的这个小女孩，哪怕她们曾经无话不说。
她原本以为那是和她同病相怜的小女孩，却没想到在送那个男人进监狱之后，会在那个男人的实验报告里见到她的资料。
山姥切长义有去找过她，却发现她的资料在好几年前就断了记录，还以为她被那个男人处理了，没想到却在这个地方出现了。
山姥切长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握着的拳头微微用力。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伤害她。
这层的出口，明显就只有镜下来时用的那一个，所以哪怕不想要正面交锋，也没有办法了。
果然，镜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身形过于小巧的她，是非人的速度，短短几秒就挥出了几拳，山姥切长义竟然只有躲闪的余地。
双手交叉挡住了镜腾空飞起的一脚，同样是非人的力道，让山姥切长义的只感觉手臂一痛，那种麻麻的感觉就上来了。
而镜却借力反踩在墙面上就是用力一踏，如同炮弹一般的向着山姥切长义飞射过来！
两双湛蓝色的眼睛对上了。
只是一瞬的交错，没有人看清楚她们是否交手，也没有人知道她们是否在这一瞬就分出了胜负。
如果铃木医师还清醒的话，大概能看到的就是那一瞬之后，镜半蹲在山姥切长义身后的地面上。
“唔……”
滴答答……嗒……
地面被滴落的红色液体侵染，甚至有那么一点粘稠，一看就很难打扫。
山姥切长义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头在隆隆作响，耳朵还有些耳鸣的意思，让她听不太清。
但是自己用嘴喘气的声音却被无限放大，鼻腔有热流流出。
脆弱的鼻腔因为遭受重击，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人体脆弱的部位，鲜红的鼻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滴在了地板上。
山姥切长义在自己鼻下摸了一把，湿润还带着人体温度的红色液体，就沾染在了她的手上。
啊，鼻血……
左手捂住流血的部位，手上缠着的布条一下子就被染红，山姥切长义呼吸了一下，冷笑的声音被她压得很低。
……啊啊，亚达亚达，镜这一拳真是太用力了，她感觉鼻子的呼吸都已经不好使了。
她下意识的用手蹭了蹭，手背一个用力就抹在了脸上，出血的部位却也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好被止住的。
如果这个时候镜能够回头看到山姥切长义的正脸，估计也会被她蹭得满脸是血的样子吓一跳。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人造人，怎么会有被惊吓的情绪？
身后这人没有什么反应，大概是刚刚出手太重了？
镜和山姥切长义同样的湛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最后却还是全部沉浸在了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眸里。
她站了起来，扒开了点和服，让自己的动作更加的顺畅。
“你不会觉得到了现在我还会对你放水吧？”
哪怕是想，这也不可能的吧，长义。
你辜负了我，所以……
所以我要复仇……
哪怕这是她也很清楚，根本就没有道理的复仇。
耳鸣的轰鸣声渐渐减弱，身体本能的预警让山姥切长义飞速离开了原地。
果然就看到她离开的一瞬，镜的下一波攻击就过来了！
山姥切长义摇了摇头，看着如同机器人一般攻击过来的镜，虽然是光脚，但是却很好的平衡了身体。
甚至还能在躲避攻击的间隙，还击那么几下。
偏头躲过了那一拳，山姥切长义找准了机会一个斜踢，就把镜踹出去很大一段距离。
看着镜捂着腹部咳嗽，山姥切长义皱着眉，刚刚隐隐约约好像听到镜说了什么，但是她耳朵还没有恢复，能够听到的，就只有最后的“放水”几个字。
对，镜本来就是那个男人制造出来人造人，人形武器。
会在那个男人的地盘，又有什么奇怪的。
山姥切长义吸着凉气，感觉鼻血还在流，用舌头在上唇还有点刺啦啦发疼的位置舔了一下，没有意外的舔到了一舌头的血腥味。
咸咸的，还有一股铁锈味。
光靠武力，自己是肯定打不过镜这个人形武器的，毕竟就疼觉方面，那个男人的实验报告里可是清清楚楚的写了比常人低的。
她眼珠转动着，四下寻找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有什么……
有什么能够用得上的？
却在看到一个东西的时候，微微眯上了眼睛。
或许……可以试一试。
……
埋伏在附近的星见和美子他们一直紧盯着那边，但是这里是银座，而且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嘟——咔！
手中的对讲机响了，星见和美子动作熟练的一把摁下。
“这里星见，请讲。”
“星见小姐，上面盯梢的同事说看到稻川会的橘小姐进去了。”
“……哈？”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