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野信息素》枭驭

3、第三章

　　夏清溪无法猜到贺麟的脑内想法。他只觉着烦得慌。这种烦不止是因为军前培很难走他喜欢的专业了，更因为背后的议论声跟探究目光。

　　他作为利阳高中的“校霸”，原本以他马首是瞻的人不少。除了跟孔长天要好的几个还有贺麟，几乎没有人不服他。可现在呢？有不少的人连话都不肯跟他当面说。至于么？他课间习惯性的找两个alpha朋友要一起去洗手间，好么人家直接跟他说以后不方便再去同一个洗手间，然后火烧屁股似的与他拉开距离跑了。怎么着？他分化成omega之后作为alpha的生物们再跟他玩儿很丢人是么？

　　说不郁闷是假的。夏清溪生平头一次怀疑起自己做人是不是有问题。贺麟那样也就罢了，他们本来就关系一般。可之前成天玩在一起的也避着他，多少有点伤人心。

　　夏清溪打开平日里约朋友打球侃大山的群，看到几条解释的信息，都说是因为贺麟阻拦，他们才不敢接近，干脆一条都没回。想想就觉得无语，贺麟是那样的人吗？

　　同一时间，某个《临时讨论组》

　　舒宁：我说你们也太过了吧？至于连话都不跟小夏说？本来这次的意外分化他就挺难过的，咱们不雪中送炭也就罢了，怎么还火上烧油呢？

　　陈略：不是我们不想说，真是我们不敢说啊。

　　舒宁：啥意思？你们这么怕孔长天？

　　陈略：怕个屁的孔长天，跟那犊子无关好吗？你坐中间你是不知道我们后排alpha的苦。

　　舒宁：？？？

　　宋玉桥：略略他今天每节课下课都去厕所，平均一节课一趟，你知道为什么咩？

　　陈略：老宋你再叫我小名信不信抽你？！

　　舒宁：陈略你尿频？

　　陈略：不是，是后面的气压特别低。哎你是beta你不太能感受到。今天班长的气势压降简直了。我们现在坐在班里都是一种折磨。

　　舒宁：可这和你们跟不跟小夏说话有什么关系啊？

　　陈略：那关系可大了。班长就是因为小夏气压才特别低的。

　　舒宁：啊？真的假的？

　　全群所有alpha：真的!

　　其实一开始他们也不确定。他们这些alpha只是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还以为这是贺麟警告孔长天之后的余波，或者是孔长天的怒气造成的，很快就会好。没想到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直持续很久。可这个年纪的alpha们哪个不要点面子呢？开始就都忍着没说。直到离贺麟最近的宋玉桥先受不了了，第一节课还没下课就急忙建了这个临时讨论组，问他们：哥几个，你们有没有觉得特别难受？

　　陈略早就憋坏了，反问了句：难不成你也是？

　　宋玉桥：嗯！

　　王韬：我也。

　　宋玉桥：嘤嘤，我这节课抗压抗得裤衩都要湿了，出一堆汗。真是同学两年头一次感受到了同桌的王者威力。

　　陈略：所以说咱们现在这么难受真的是因为班长，我还以为我猜错了呢。

　　宋玉桥：没错，就是他。不然你觉着咱们班还谁有这个本事？

　　陈略一寻思，是啊。全班一共十四个alpha，撇开学习成绩的话，其他方面差距都不是特别大。除了贺麟。贺麟那就是老天开的外挂。

　　宋玉桥：哥几个你们是不知道，咱们这位班长今天动不动就看小夏，看完那气势压降就嗖嗖增强，我都注意到好几回了。可怕。我总觉着咱班长看上小夏了。

　　陈略：看上了不是得对人更好么？怎么倒还变凶了？

　　王韬：会不会是气那天因为我哥丢了破纪录的机会？

　　宋玉桥：不可能。又没人逼他那么做。

　　几人就想不通，感觉贺麟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们其实也并没有谁真正了解过这位人类天花板，后来就把舒宁拉进了讨论组。

　　舒宁虽然是个beta，但跟贺麟同窗时间比他们都长。两人从初中时代就认识，比他们更说得上话。他们觉着没准舒宁能分析出具体的原因，就把他加进来了。然后就有了开头舒宁问话的一幕。

　　陈略：反正我们现在不是不想找小夏，是都不敢找小夏。我跟王韬课下去找，走一半都撤回来了。你知道我们一接近小夏，身上的压力有多大么？班长的脸黑得就跟铁锅底一样。我怕班长的气势压降再狠一点我们就要原地爆-炸了。舒宁你赶紧分析分析，班长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舒宁：我哪知道？

　　宋玉桥：你跟班长同学那么多年呢，就没点儿内幕吗？

　　舒宁：哪来内幕啊？我跟他说话还没跟你们扯皮多呢。不过你们既然那么难受，要不宋玉桥你跟班长直说？不然这谁受得了。

　　宋玉桥：别，奴家怂。奴家就是个废柴饼饼，只能拜托各位一句，没弄清原因之前暂时先别明目张胆找小夏了，要找也要趁我不在位置上的时候找。你们是不知道班长今天的精神能量有多爆表，我感觉我就跟那个石臼里的蒜头似的，都快被怼死了嘤嘤嘤。

　　舒宁：……

　　要不是离得远，要不是大家都在忙着学习，舒宁都想过去踹宋玉桥一脚了。谁家的alpha这么嗲精！

　　但他也有点能理解，毕竟贺麟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了：都他妈给我离远点！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夏清溪？

　　舒宁没弄清。但他通过几个同学刚才的言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所谓“内幕”其实是有的，只不过跟贺麟的隐私相关，他在群里没说。他记得贺麟对信息素接收情况好像与别人不同。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分化得越来越多，对于分化后的信息素的味道大家也都会拿出来说一说。谁的味道好，谁的味道奇特，谁的味道怪异等等。

　　他记得初二下学期，隔避班里有个女生分化成omega，信息素是茉莉花的味道，清香提神，纯净美好，好多人都喜欢得不得了。唯独贺麟，每次一遇到这女生就恨不得绕着走。

　　他还就这事特意去问过贺麟。当时贺麟说：你不觉得那女生的信息素味道特别……冲么？

　　他开始还天真的以为贺麟觉得那味道太浓。后来才知道，贺麟的说法是比较委婉的。其实人想说的是：特别臭。

　　贺麟闻到的信息素的味道跟别人闻到的似乎总有些不同。不知道闻夏清溪的信息素味道是不是也是臭的。毕竟夏清溪刚分化，还不够稳定，即使用了抑制剂也还是会有一些味道留在表面。这味道寻常人大多闻不到，可嗅觉灵敏如贺麟就不一样了。

　　舒宁觉着自己猜的靠谱，不然夏清溪去还抑制剂的时候贺麟能让夏清溪离自己远点么？有点无礼了，那都不像是贺麟会说的话。

　　而信息素这个东西，离着近总能沾染到一丝丝。贺麟大约是不希望看到班里很多人都有夏清溪的味道？怕群体发臭？

　　嗯，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陈略：本来还想和王韬商量着周末找小夏打球呢，现在还能不能提这茬了？

　　舒宁：能吧。我感觉应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依我看，咱们直接把小夏带到班长看不到的地方就好了。

　　宋玉桥：真的咩？可我怎么还是觉得班长看上小夏了？我今天试着去往小夏那边走，明显感觉到离小夏越近身上的压力就越重。还有还有，运动会那天班长抱着小夏跑得那叫一个快……咱小夏同学的长相，你们懂。

　　舒宁：不能吧？

　　宋玉桥：你确定？

　　舒宁看了看靠窗边托腮的侧影，突然不太确定。要说夏清溪的长像，四个字就可以精准形容：妖颜惑众。

　　夏清溪五官十分精致。他的眉是有一点英气的，但却偏偏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那双眼眼尾微微上挑，瞪人的时候不怒而威，又带着丝丝蛊惑，绵绵情韵，往往一句话没说，看着他的人先把魂丢了。

　　说白了就是长得够辣，眼神够诱。

　　身段也好。懒散地往门口一靠，隔壁班的都喜欢往他们班前凑。再加上又是那么个爽朗好动的仗义性格，谁能不喜欢呢？他有时都怀疑孔长天是不是因爱生恨了。

　　手机这时突然轻声一震。

　　夏清溪：舒宁你总瞪着我干嘛？

　　舒宁回神，问道：明天下午打球不打？

　　夏清溪：都谁？

　　舒宁：还能谁？陈略跟王韬、我，还有老宋。咱们五个组一队，再从A8班拉一队。东大篮球场上了新设备，有智能裁判系统，一起去玩儿玩儿？

　　A8班跟他们班挨着，也有跟他们关系不错的朋友，常一起玩儿。舒宁觉得别说找一队，找两队都不是问题。

　　夏清溪却回道：我现在不确定。明天我可能有点事。你们先约着，如果我能出来再跟你们联系。

　　舒宁：什么事啊？打球都得排后。

　　夏清溪回他：不好说，有结果再告诉你。

　　夏清溪并非敷衍，是真觉着不好说。因为他脑子里新冒出来的想法挺疯狂的。疯狂到什么程度呢？刚回家跟他妈开个头说了两句，他妈手里放松肌肉用的狼牙棒就撇过来了：“夏清溪！你脑壳坏掉了是不是？！你有胆给我再说一次？！”

　　夏清溪从小就皮实，被凶了也没退缩，硬着头皮重复一遍：“妈，你有认识的比较靠谱的年轻alpha吗？我想买个终身标记！”

　　在奥运会上拿了数枚金牌，一生正直的何沁女士当场气得脱下拖鞋，给这人来疯的儿子来了一套女子单打。

　　据夏家的邻居说，当天晚上孩子吱儿哇惨叫的声音持续的特别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