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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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是下午开始，上午还要上一上午的课，中午午休之后一点二十在礼堂集合，一点半就要正式开始了。
此时刚刚中午十二点四十，二班的同学都已经吃完饭回到了班级，大家此时都有些兴奋，叽叽喳喳凑在一起说个不停。叶清川昨晚熬了个大夜刷题，一共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困的不省人事，此时正埋头趴在桌子上补觉。霞姐开完会回到班级，用教材拍了拍讲台才制止住下面的吵闹，也成功把叶清川震醒了。
霞姐强调了一些待会的纪律和注意事项，确认大家都记住了，又领着全班唱了一次歌，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好了，没什么问题了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校服穿板正了，出来排队准备去艺术楼。”
叶清川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跟着大部队出了班级。礼堂座位是按照高一到高三的顺序依次往后的，前两排都是校领导和老师。因为在班级里耽误了些时间，他们过来时礼堂的人已经差不多满了。
“我去，我现在才知道咱们学校这么多人的吗。”赵鹏飞挡着嘴悄咪咪的贴在叶清川旁边说“唉，第一个表演的是哪个班的啊你知道么。”
“我也不知道，看后面空着的位置应该是高二的。”叶清川往后瞄了一眼，表演顺序是提前随机抽好的，大家事先也只知道自己班是第几个，快轮到的时候会被通知去后台提前准备。
赵鹏飞还想继续说，被霞姐一个眼刀制止了，惺惺闭上嘴，立马挺直腰板全神贯注往前看。舞台上主持人已经报完幕退场，台上已经开始表演了。
很快就有人来提示他们去后台，一行人弯着腰从观众席走出去来到后台。比较巧的是二班的两个节目是连着的，先是跳民族舞的女同学，然后是班级大合唱。
跳舞的女同学已经上台了，随着音乐的节奏舒展肢体。后台二班的同学则有些不太淡定。
“怎么办啊我突然好想喝水，怎么办怎么办。”
“马上上台了你说你要喝水？早干嘛去了？”
“我看你就是紧张吧，能不能有点出息。”
“谁没出息了？你难道不紧张？”
“……好吧我也紧张。”
“哎呀行了你们几个能不能闭嘴别晃来晃去的看得我头疼。”江祈打断到，其实她也有些紧张，手还搅在一起“看叶清川多淡定，你们能不能学学。”
正站着打瞌睡的叶清川被提到名字一激灵：“？”
霞姐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有些无语：“……”
霞姐忍住骂人的话拍了拍叶清川，皱着眉说“醒一醒，你昨晚干嘛了？一会要是出什么问题我就请你到办公室咱俩好好谈谈。”
叶清川正了正色老实说道：“学习。”
霞姐：“……我是不是还要夸你？”
几句话打消了同学们的紧张，顿时哈哈大笑，搞的叶清川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正好前面的同学表演完了回到后台。
“行了到我们了，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上场吧。”说完霞姐指挥着同学上台。
这还是叶清川十七年来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在台下的时候还没感觉，此时站在台上才发现台下观众密密麻麻人是真的有点多，他有点怕自己一会开口忘词。
不过忘词是不可能忘词的，平时政史地背的那么溜，记忆力又正值巅峰，排练了这么久歌词早就刻进DNA里的，整场表演都是下意识开口跟着唱。直到下台了回到座位叶清川还有些恍惚，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这个时候他迟到的反射弧才反应出一点紧张感，心里顿时有些焦急。
我应该开口了吧？
我刚才没跑调吧？
看大家反应好想没出什么事？
还好还好。
叶清川缓缓吐出一口气，消化了一下情绪，刚才这一搞搞的他都有些精神了，看了几场节目有些心不在焉，表演结束机械性的跟着鼓掌。困意再次席卷而来，一开始尚能抵抗得住，可他又实在太久没睡，不久后背就靠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看得出还在努力跟困意抗争。
台上似乎是哪个班在表演小品，叶清川还能听得见台下的笑声和掌声，但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他迷迷糊糊听见台上报出了贺凡的名字，后面跟着什么夜曲，就在他意识马上沉沦的时候，他听到了钢琴声。
——那是他曾在走廊里听到的声音。
在那间音乐教室，他以为是哪个老师，原来是贺凡。
叶清川瞬间清醒，他坐直身体，眼睛直直的盯着台上。
礼堂有些昏暗，只有舞台上亮着的灯光。纯白的射灯映在少年的身上，再无其他灯光的修饰。
少年穿着白衬衫，衣摆塞在下面的黑色长裤里，明明是最为普通的搭配，但在此刻，在灯光的照射下，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清晰可见，衬得少年格外的干净又纤尘不染。
他是昏暗空间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纯黑的钢琴反射着灯光，白衣少年端坐在琴凳上，侧脸依旧完美。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脊背挺的很直，骨骼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奏出悠扬的乐章。音符宛如一股清风平息了台下所有的躁动，将他们的目光带到台上。
少年仿佛天生就该如此耀眼。
叶清川看的有些发愣，他的耳边顿时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快的有些不正常，仿佛不再是他自己的。他的世界迅速褪色，变成一整片黑暗，这片黑暗密不透风持续笼罩了整整十七年，此刻像是有了松动，名为贺凡的一束光透过缝隙打进来，照亮了那个独属于他自己的小世界，吸引着他去靠近，但离得太远了，叶清川触碰不到。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这是怎么了？
初见的背影，篮球场上被吸引的目光，去医务室路上的落荒而逃，脑海里闪过的身影，无意识描绘出的脸，此时的怦然心动，在这一刻好想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会心动？
——因为喜欢。
他喜欢贺凡。
为什么会喜欢贺凡？
不知道，贺凡就是那么吸引着他。
不需缘由，贺凡足够优秀，他值得，就是这么霸道。
对啊，贺凡那么优秀，自己呢？叶清川扪心自问，自己配得上那么优秀的贺凡吗？
答案显而易见，配不上。
但他可以努力去追逐，直到自己足矣和喜欢的人并肩。
这是叶清川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他是男生，贺凡也是。
想到这叶清川有些想要退缩了，这个世界太大了，两个人互相喜欢的可能性本来就不高，更何况是两个男生呢？
如果有一天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被摆在贺凡面前，贺凡会觉得恶心吗？会讨厌自己吗？
叶清川有些害怕，他控制不了这种感情疯长，他能做到的只是把这份心思藏的好好的，当做压在心里的秘密谁也不去说，就这样烂在心底，贺凡永远都不会知道。
其实也没关系，仔细想来，从出生起到现在自己握在手里的牌就已经很烂了，但他相信自己搏一搏也会有好的结果，他的人生还很长，他才十七岁，他有赌的资本。
所以叶清川本质上就好像一个倾尽一切的赌.徒，打着手里的牌，输了无所谓，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赢了，他就是赚了。
台上的曲子结束，贺凡站起身鞠了一躬，台下静默了一瞬，紧接着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叶清川被拉回思绪，他注视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卧槽卧槽，这个小哥哥好帅啊高一几班的来着我没注意听！！”
叶清川听着身后响起的讨论声，他不认识，但是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高一一班的，贺凡。”
身后那人一听：“啊啊啊是那个年级第一？？你是他朋友吗，能帮我要个微信吗！！！”
叶清川其实刚刚搭完话就有点后悔了，他搓了搓手指，应道：“不是，我和他不熟。”
……我自己都还没有他微信呢，叶清川顿时又有些郁闷。
“啊，那好吧。不过他真的好帅啊，长得帅学习好还会弹钢琴，这又是什么神仙小说男主角设定啊啊啊啊！！”那人又接着说，语气倒是没多少失落。
这句话又引来了叶清川的附和：“嗯。”
叶清川不再继续搭话，又百无聊赖的看了几场节目，但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贺凡刚刚在台上的样子，别人的表演他根本就看不进去，仍是机械的送上掌声，全然不见方才的真情实感。
“对了，贺凡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报幕的时候叶清川正困着，没听清是什么曲子，现在才想起来问。
赵鹏飞：“贺凡？啊，他弹的是肖邦的《夜曲》你这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好听的。”说完这句，叶清川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红色音乐软件搜了一下，果然跳出来好几条不同版本的。叶清川悄咪咪带上耳机，他先是全点了一遍收藏，然后诶个听了一遍，他不懂音乐，听不太出来什么区别，只是觉得不论哪个都比不上贺凡刚刚在台上弹的好听。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