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秘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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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停下步子，正纳闷着，循声看去，是一个女生，但他并不认识。
“能借一步说话吗？”女生有几分胆怯又非常腼腆，大概是害怕江州不会同意。
江州满脸疑惑，那女生又说：“去莲水园可以吗？”
莲水园连接着操场和宁静楼，是原先的小花园扩建的。有两条横着的小溪贯穿而过，从围墙流出去。小溪也经过后期整治，水流清澈。溪水中偶会出现几条小鱼，小溪口子处积石垒起了一座假山。假山旁有一棵大树，大概有三十多年了，算是学校的标志物。
大树上系满了红丝带，承载着高三莘莘学子们的梦想和希望，历年来，高三毕业生们在大树上系飘带早已形成了市一中独有的传统。
市一中午后后有足足半小时多的休息时间，多数学生选择去图书馆，但也有去莲水园的，只是人少，不知道这女生为何挑这么刁钻的地方，又会问一些什么东西，江州趋于好奇心，跟着去了。
一路上，这位女生还是和江州保持着距离，说话也不啰哩啰嗦，到了莲水园便开门见山。
“我是高一（六）班的谭湘如，其实在开学的时候便注意到你了，这已经半年过去了，我那个……其实还是……”谭湘如说话有几分支支吾吾。
谭湘如念课文式的自我介绍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就像是背诵一样。但江州一下子就觉察到了谭湘如的心思。
“我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但还是想试试……”谭湘如明知自己想表白的是校草，压力肯定逐增，况且而后还要面对诸多的校园舆论。
“试什么？”江州明知故问，皱了皱眉，浑身痞气。
“我……喜欢你。”谭湘如还是害羞地说了出来。
天气浓阴，滚滚乌云呈碳墨色，风吹过显得凉飕飕的。
江州早知是这个结局，当然不表现得很过分震惊，但还是找了个十全十美的理由糊弄过去。
“我现在一心只想学，没有别的空闲时间。”
谭湘如也猜到江州会拒绝，还是补充道：“那我可以等你。”
这个回复给江州炸了个响雷，脑子嗡嗡的，高中三年，等？可能吗，江州自知吊着别人不好，变一刀斩绝。
“抱歉，不用等。”江州见谭湘如还意犹未尽，又附加上：“我不对女生感兴趣。”
谭湘如先是沉浸在失落中，又猛地反应过来：“你不对女的感兴趣？”
条件反应，谭湘如又追问：“你……”
江州点了点头，谭湘如叹了口气，但还是不死心，继续软磨硬泡。
江州清楚了，这么跟她耗下去属实不是办法，又编了个异常脑抽的借口：“我有对象了。”
说完还拿出手机划到情侣空间里：“一千多天了。”
江州真的就是稀奇古怪，几个月前用自己的小号和大号开了个情侣空间，没想到今天排上用场了。虽然显示不是情头，那也情有可原，在学校定是低调行事。
沈程躲在树后面，清楚地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咬着江州所说的“我对女的不感兴趣”琢磨了良久。
江州这一回复给了谭湘如当头一棒，灰溜溜地走了。
乌云又添了几层，更为厚实地笼罩着上空，不一会雨就淅淅沥沥地泄下，密匝匝的。
沈程趁着江州注意之前回了教室。
今年的天气也是奇怪，已经步入初夏，温度还是没有上升，一到下雨温度便骤降。
江州穿的一件单薄的短袖，老贺找到他说让其回去拿件衣服，以防中午午自习睡觉感冒了。
特殊时期，感冒发烧真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情，因此耽误了学习更是得不偿失，江州只得听令回去拿衣服。
江州的出租屋离学校挺近的，就在陶家东路大桥口岸上，来去自然花不了太多时间。
路上收到沈程的信息：
沈程：你今天和谭湘如去莲水园干嘛
江州惊讶回复道：你怎么知道的？
半晌江州才反应过来：你认识她？
沈程：初中同学不认识就怪了
沈程又补充道：她不会是表白你吧？
江州迟钝了好一会，犹犹豫豫地回复：是
沈程早就猜到了。
沈程：你同意了？
江州：没
沈程：别和她好上，这是我最忠诚的警告，她……不好说
好奇心强的江州听到沈程欲言又止的话，不停发信息催促，想打听打听谭湘如，可惜沈程的嘴就像是钢板，软磨硬泡都不行。江州加快步子，迫切地赶回学校。
脑子里全想着“教育教育”沈程。
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距离，江州手机又收到消息，江州迫不及待地划开手机，心说沈程这人怎么突然开窍了。
但仅是土狗群里的信息，看着有人艾特了自己，江州还是滑了进去。
李烊醉：校草你被人表白了？@江州
李烊醉：这消息挺劲爆啊？
杨锦寒：哪个班的？男的女的？
李烊醉：@杨锦寒傻子啊，肯定是女的啊，我江哥这么直的人怎么可能是弯的
左颖芳：不一定，长得帅的男孩子都喜欢男孩子
李烊醉：你表个态啊@江州
江州：？？……
看到这，江州一瞬间明白了，肯定是沈程搞的鬼，说着怒气冲冲地切到和沈程的聊天框。
江州：你神经病犯了是不是，这玩意也说？
沈程：冤枉啊，不是我说的
江州心头一怔，那谁说的？
沈程：你看他们说的，是谭湘如的那群小姐妹说的好不好？
江州：哦
谭湘如的那些小姐妹，无非就是李婧怡那一群人。江州谩骂着，这该死的，没有同意就见了个面瞎说什么。当然江州考虑问题还算周全，现在应该祈祷她的小姐妹们不会把这件事传遍学校。
市一中政教处的老师们对学生早恋一事特别敏感，更不用说是表白了，那一群杀手都想着将这些苗条扼杀在摇篮里。
再密的网也有漏掉的鱼。
小情侣们可懒得管你们这些人，诡计多端想方设法也可以和自己心仪的另一半在莲水园树荫隐蔽处牵手手。
莲水园也至此得一封号——鸳鸯园。
当然政教处的主任们也不是吃素的，念着莲水园情侣多，每逢捉人时刻，就专盯着那一处抓，以往的学校围墙都不去看了。
当然，抓人也不是百发百中的，一到那时，情侣们团结得就像是一大型组织，有人通风报信，这边的人便乌泱泱地四下逃窜。
莲水园有两座桥，小溪由上自下分了流，无论是进入还是出去都需要过桥，这时，老师们只需要堵在桥口就行了。
江州走进教室，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扫了一眼看向沈程：“你妹的，我今天……”
江州一个箭步冲过去按沈程的脖颈，又收回了手：“你头发怎么湿的？”
沈程知道如果给江州说自己出去过，再结合那信息，肯定会察觉自己跟踪了他，便斩钉截铁回复说自己只是在阳台上被雨飘了。
但江州哪里这么容易被骗，又掐着他的肩膀说：“你跟踪我？”
沈程连声求饶辩解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是阳台淋得雨吗？你这人……啊啊……疼啊！”
江州松了手，李烊醉傻不拉几地凑过来，畏畏缩缩问：“你同意了？”
江州伸手捶了捶李烊醉的臂膀，龇牙咧嘴道：“我同意你大爷的！”
“得得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上课铃响了，午休时间。
沈程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直是江州的那句话，翻过来看了看，江州还在写试卷。
两人对视了一秒钟，江州低声问：“有事？”
“没。”
沈程还是有执念，轻手撕下一篇草稿纸，用笔写下了一串文字，又向上次考场上一样扔给了江州。
江州打开纸条，瞳孔似乎都撑大了，动作明显僵硬，又看了看沈程，但沈程已经转过头去。
小兔崽子真的敢跟踪我，江州又轻声叫了叫沈程。
他睡了，他装的。
江州看了看时钟，还有20分钟下课，又看了看窗外，莲水园上方一片雾气弥漫，天色还是昏黑。
他低声叫了叫沈程，见未回复，想着作罢，挣扎片刻又起身叫起沈程，不明所以的沈程跟着江州去了楼梯口。
“什么事啊？大中午的不睡觉。”沈程故作满眼惺忪，有肢体僵硬地打了个哈欠。
“行了，别装了，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江州语气颇为严肃，像是带着几分斥责。
沈程肯定是知道江州问的什么，这提问用词真的言简意赅了，但沈程还是假装不知道，一直在搪塞。
“我就……我就是听他们说的。”
说完沈程就后悔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到处说，更何况江州又不是傻子。
“他们是谁？”
话音刚落，走廊那头传来响亮刺耳的声音：“几班的？不睡觉出来干什么！还不回教室？”
两人显然被吓到了，快速地回了教室。
沈程滑到椅子上，用衣服盖着脑袋，招了招手示意江州自己要睡觉了，别吵。
江州抡起拳头向着沈程头上比划比划，又回到自己位置上午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秘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