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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转眼间,距离时婵和顾言昭二人的大婚之日,只有不足半月的时间了。
      最近连日阴天,时婵这便一直待在府里哪儿也没去。

      过午时分,窗外暴雨雷鸣,时婵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手里的话本拿起又放下,上面的文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

      “这天气可真烦人,好端端地下什么雨呀。”

      绿衣见自家小姐这坐立难安的样子,调笑道:“小姐您放心,这场雨过后啊肯定是一个艳阳天,绝不会耽误您和顾公子的良辰吉日的。”

      成婚前的女儿家总会有些焦虑不安,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唉。”时婵叹了一口气将话本丢在桌上,转身走了几步,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榻上的软枕里。

      总觉得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自己与顾言昭都好些天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突然想到了什么,时婵扭头看向自己的婢女,笑嘻嘻地问到:“话说起来绿衣,你和林戍之间进展到哪一步了?他准备什么时候来向你提亲呀?”

      听钟叔说绿衣进府之前,曾经在林戍的故乡待过不短时间,或许是因为这样,两个人之间有许多共同的话说,这一来二去的就这么互生情愫,许定终生了。

      时婵也觉得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两人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看来自己当初留林戍在府里,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小姐,你说什么呢。”绿衣害羞了起来。

      “还不好意思了。”时婵笑到:“等你与林戍成亲,我一定给你们备一份大礼。”

      “小姐!”绿衣脸上带着羞涩又甜蜜的笑,她和林戍之间确实互有情意,不过还没到这一步呢,小姐这话也说的太早了。

      咚咚咚,屋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进来。”时婵抬起头,看向进来的婢女。

      “小姐,林家小姐来了。”

      “谁来了?”林家小姐难道说的是巧玉吗?

      “就是您的朋友林巧玉小姐。”
      自从上次巧玉执意要和二皇子纠缠在一起,并以此和时婵发生争执后,便再没有来过时府,是以时府的婢女并不清楚她如今的尴尬身份。

      巧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时婵快速从床上起身朝外走去。

      “哎,小姐,外面下着雨呢。”绿衣赶紧拿起屋里的伞跟了上去。

      时婵走进堂屋的时候,巧玉正盯着桌子上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巧玉。”时婵低声喊她。
      巧玉应声抬头。

      时婵与巧玉今日一见只觉恍如隔世,不过短短数月光景,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人的境地也是千差万别。

      时婵走近才发现巧玉的小半侧肩膀早已被雨水打湿了,她抓住巧玉冰凉的手说到:

      “你这身上都被打湿了,走,先跟我去换件衣裳再说。”

      “阿婵,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巧玉挣脱了时婵的手,动作间,时婵隐约看到巧玉手腕上的青紫痕迹。

      “巧玉……”时婵见巧玉执意拒绝,只好转而说到:“那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一件披风来。”
      怕她再拒绝,时婵说完话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吩咐绿衣让后厨熬些驱寒汤来。

      堂屋里只剩巧玉和一个在旁伺候的婢女。

      “银袖,我听说阿婵马上就要和顾言昭公子成亲了,是真的吗?”巧玉还记得这个婢女的名字。

      “是的林小姐,小姐和顾公子下月初就要大婚了。”
      银袖心里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林小姐已经许久不曾来府上了,不清楚日子也正常。

      “哦。”巧玉轻轻点头,随后又问她:“那顾公子对阿婵好吗?我和顾公子不曾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银袖只当她是出于对自家小姐的关切,笑着说到:“林小姐放心,顾公子对小姐那是一等一的好,什么事都以小姐为主,小姐嫁给顾公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那就好,那就好。”
      林巧玉语气欣慰,垂下眼睑,神色未明。

      她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随后对银袖说到:“雨天路滑,你去看看阿婵那里需不需要帮忙,我在这里等你们。”
      “是。”

      时婵为巧玉挑了一件淡蓝色的披风,她知道巧玉一向偏爱此色。

      “其实也没多冷,还累你专门跑这一趟。”巧玉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时婵斟了一杯热茶。

      “说什么傻话呢,外面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若是不小心得了风寒,可有你遭罪的。”
      时婵将披风递给巧玉,搓了搓发寒的手,还是觉得不暖和,又端起杯子捂在手里。

      巧玉的视线在时婵手中的茶杯上停留一瞬随即又迅速移开,她抬起手捂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说起来你我二人也有许久没见了吧,还没来得及恭喜阿婵你和顾公子喜结良缘。”

      时婵没想到巧玉一上来就说起这个,但她和顾言昭二人的婚事如今一时满城皆知,巧玉会知道也不奇怪。

      巧玉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递了过去,“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这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方帕子是前一阵我得了空亲自绣的,阿婵你可不要嫌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时婵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帕子细细的看了看,丝帕上绣着一株尽情绽放的美人蕉。
      “巧玉你的手艺可真好,我可就不客气了。”时婵欣喜地把丝帕仔细折好放入怀里。

      巧玉看起来心情也不错,笑到:“说起来时婵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顾公子两个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时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我和顾公子之间也是因缘巧合。”
      若是从前,时婵或许会和巧玉毫不顾忌地谈起自己与顾言昭之间的事情,可是如今,她不想过多地和巧玉说这些,怕惹她心里感伤。

      “顾公子是个好人,看来还是阿婵你的眼光好,不像我……”巧玉叹了一口气。

      “巧玉……”时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林巧玉脸上扯出一丝笑来,端起时婵刚刚放下的茶杯,重新递到她手里,“不说这个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温度正好,时婵将茶水一饮而尽,想起隐约间看见的青紫,她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没注意到林巧玉的视线正落在自己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

      “巧玉,你今日来,可是在二皇子府上可有什么难处?二皇子他……”时婵其实想问“你想不想离开二皇子府”。

      “哼,二皇子,自从那件事后他整日不是喝酒就是砸东西,府里上上下下都让他给祸害了个遍。”
      巧玉提起二皇子的时候神色间全是讽刺。

      时婵觉得唏嘘,记得巧玉刚入二皇子府后不多久,她曾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他们,当时二人看起来也算是浓情蜜意,时婵甚至觉得如果巧玉过得快活的话这样也行。

      “巧玉,”时婵拉过她的手说:“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和我说,不管是想离开二皇子府还是什么,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时婵看来,巧玉和自己之间虽说闹了些矛盾,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只要把话说开,这些事不会影响她们曾经的情分。

      时婵永远都会记得,当初上京一众贵女对她避不可及的时候,巧玉却哪怕是违背林母的意愿都要和自己相交。

      在时婵心里,林巧玉是她两辈子的朋友。

      林巧玉的有一瞬的愣神,最好的朋友……

      她看着时婵依旧滋润娇艳的脸,一看就是被千娇百宠着,没遇到过一点儿磨难的,再想想自己这身衣服下破败的身子,自己遭受过的那些折辱。
      什么最好的朋友,她和时婵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最好的朋友?”林巧玉的神色逐渐变得疯狂,语气诡异地说到:“既然阿婵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你愿不愿意和你最好的朋友一起下地狱呀?”

      “巧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哈哈哈哈——”林巧玉起身捧腹大笑,面容扭曲里带着快意,“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快要死了。”

      “唔。”时婵轻轻捂住自己的腹部,仿佛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一瞬间疼痛蔓延全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婵只觉得自己眼前仿佛有一团火,而自己曾经的旧友在这火中变得面目全非。

      “为什么?”林巧玉指着时婵,“阿婵,时婵,时家的大小姐,你知道我这些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

      林巧玉掀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青紫一片,“看见了吗?这些全都是二皇子留下的,他早就已经疯了。”

      “不仅如此,你知道二皇子说什么了吗?”
      林巧玉恶狠狠地看着时婵,“他居然说,他和我好都是为了想找理由勾搭你,他还骂我贱人,说我不中用,要把我送给府里的下人。”

      二皇子自从被圈禁后整个人变得阴沉暴躁,对府上的人更是动辄打骂。

      时婵与顾言昭二人的婚事传到二皇子府上的那天,巧玉偏巧因为一句失言触了二皇子的霉头,被他扒光了衣服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巧玉这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因为那样可笑的原因才入了二皇子的眼。

      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悲剧,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这个好姐妹时婵,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怒火在她的心中连烧数日,最终她在今日来到了时府。

      “巧玉……”时婵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凭什么你就能够风风光光的嫁人,我却要因为你遭受这些痛苦,阿婵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能不恨你,啊?反正我什么都没了,既然如此,你也别想好过!”

      啪—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呐——”

      时婵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最后听到的是自己贴身婢女绿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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