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保命要紧》幸来

2、兵权相换

　　这不，刚出来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个气质非凡的女子，江慕恩赶紧问彩云她的身份，待到她走到面前来后，江慕恩向她行礼：“见过沁阳公主。”
　　沁阳公主对着江慕恩就是一顿嘲讽：“就这也貌美无双？太后果真是没看太清，本公主近距离一看，也就普普通通罢了。”
　　这什么回事，这好歹也是贵为公主，怎么上前就对江慕恩来一顿外貌攻击啊，原主之前得罪过她吗？
　　江慕恩略赔笑，解释一番：“太后娘娘抬爱父亲，我沾光受赞，公主国色天香，我在公主面前自是如同尘埃无光。”
　　此言一出，让原本对她不屑一顾的沁阳公主，竟正眼来打量来。
　　她略微震惊的表情，让江慕恩猜想，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
　　“听说江家大小姐昨儿把脑袋磕着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们走！”
　　公主气势一挥衣袖，带着宫女走了。
　　江慕恩转向问彩云“我方才是说错了什么话吗？”
　　彩云摇摇头：“奴婢并未觉得小姐说错什么话了，只是小姐平常都与沁阳公主不和，一见面便会争锋相对，适才小姐不同往常，竟出言夸赞公主而贬低自己，大概让公主都觉得奇怪了。”
　　“我的性情变得奇怪？”
　　江慕恩突然想到自己书中人设是娇蛮任性女子。
　　“自从那日小姐被渭国质子吓到后，性情是和从前不相像了。”
　　这渭国质子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契机，于是她赶紧问：“那渭国质子此时在哪？”
　　“听说渭国质子不堪受辱，已经自尽了。”
　　什么？！
　　她刚还以为这会是一个线索人物，结果就是个路人甲。
　　彩云还想说些什么，却朝着她行礼：“坤仑殿下！”
　　她才发觉身后有人来了，立刻学着彩云向来人请安：“见过坤仑殿下！”
　　坤仑殿下低笑：“许久不见，竟变得生疏了。”
　　江慕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跟着呵呵笑，刚想让彩云带她离开这里，却发现彩云不知去哪里了。她慌张的样子许是入他眼中，他不解：“你怎么了？”
　　“没事啊，没什么事我回宴会上去了。”江慕恩逃也似的离开这里，看到彩云在不远处候着。
　　江慕恩来到彩云身边略带怒气低声对她说：“你怎么丢下我走了？”
　　“什么？往常遇到坤仑殿下，小姐都示意我去一旁候着。”
　　彩云觉得委屈，语气有点不太理解。
　　难不成这个坤仑殿下是原主的意中人？虽然长得算是容颜如玉，但一入皇宫深似海，哪有在江家自由自在。
　　且不说坤仑殿下能不能登上皇位，不能恐怕还被新帝忌惮，若他也有上位想法，也免不了腥风血雨，当上皇上又怎么样？自古帝王都无情，三宫六院，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想想都烦死了，要是一个没留神，就被皇帝打入冷宫，凄惨度过晚年，要是事再大点，满门抄斩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在。
　　倒不如在江家当个悠闲大小姐，跟着二哥学做点小生意，赚点钱找找美男子消遣！
　　好不容易有机会体验古代生活，她才不想卷去可怕的斗争之中。
　　“原主，对不住咯，现在我成为了你，也就是天意安排造化弄人，那么既然我现在是江慕恩，就顾不上你曾经的想法了，不过我会尽力地保护自己，保护你的家人。”江慕恩在心里默念。
　　她告诉彩云：“往常是往常，以后我说什么你再做什么，听到了吗？”
　　“是！”彩云应道。
　　为了避免遇到更多尴尬，江慕恩赶紧回到宴会。
　　事实上，躲不掉的一个尬点都躲不过。
　　“皇上，臣妾今日见皇上如此开心，想跟皇上讨个喜。”
　　说话的人正是当今皇后。
　　“皇后所为何喜？”皇上道。
　　皇后巧笑，斟酌开口：“皇上，二皇子还未立正妃，这孩子没有放心思在成家上，少个贴心人在身边照顾他，臣妾，想给他物色个正妃，看来看去倒是留意到江家嫡女，不知皇上可否恩准这门亲事？”
　　这番话一出，江慕恩惊觉到各种目光向她看来，打量的、不怀好意的、看热闹的都有，令她一时思绪混乱，正当想开口说什么最好婉拒时，突然另一个女声介入，是那与皇后水火不容的荣贵妃。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皇上有所不知，江家嫡女江慕恩一直爱慕的是坤仑殿下，两人心生爱慕许久，臣妾怕皇上恩准，明是好意，倒伤了江将军的心。”
　　荣贵妃与皇后明争暗斗已久，加之她说的坤仑殿下，就是江慕恩曾仰慕的六皇子。
　　六皇子的生母早早过世，六皇子被她收养膝下，一直视如己出。
　　听闻皇后请求赐婚，她在这宫里待久了，心下立刻了然皇后打得什么算盘，此时阻止皇后的意图是必然。这一番言语，听起来真像是为皇上和江将军考虑。
　　皇后不甘示弱： “二皇子系为嫡出，惟有江氏之女相配正好。”
　　此言一出便是令坤仑殿下难堪，就是再一次告诉众人坤仑殿下生母身份位份并不高，如若不是荣贵妃无子他才得以收养，才有了今日与皇后之子相争的筹码。
　　“你…皇后！”荣贵妃被皇后的嫡出说法反驳竟落了下风，一时不知晓怎么在众人面前反驳回去，因为皇后说的是事实。
　　“好了！”坐在座上的太后突然发话，声音不辩喜怒，威严令争执的两人直俯身认错，众人见状都俯身跪下，她也赶紧跪下。
　　“什么场合让众人看笑话呢？荣贵妃，你公然与皇后顶嘴，成何体统？！”
　　荣贵妃刚刚嚣张跋扈的气势消散不见，一副任听责备的诚恳模样：“臣妾知错！”
　　而太后话锋一转，对皇后说道：“皇后贵为六宫之主，当有度量，怎直言六皇子非嫡出？皇后莫非对孩子们是二心之意？”
　　江慕恩这才反应过来太后刚才责怪荣贵妃为虚，实则敲打皇后为实，又记起恶补的人物关系，这荣贵妃与太后娘娘母族为一脉，太后势必是有私心的，却不能过度表现，刚刚责备荣贵妃是虚晃一枪，警告皇后是真心实意。
　　“太后所言的是，臣妾方才失言，臣妾知错！”皇后赶紧认错，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真意。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江慕恩低头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皇上终于想起来打圆场： “母后，皇后和贵妃绝无旁意，倒也是为了孩子们，今日良辰佳节，母后切勿因小事动怒。”
　　“都起来吧！”太后金口一开，全体又坐回座位。
　　不过太后似乎又没有放过江慕恩的意思，又提及刚才皇后和荣贵妃的争执问题。
　　“皇上是如何考量的呢？”
　　苍天呀，江慕恩想：作为事件主角，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思，难道她就是所谓的政治牺牲品？
　　只听见皇上思虑几秒后缓缓开口：“母后，儿臣认为城戟已更到婚配年纪。”
　　皇上言下之意竟是要同意皇后的意思，认为江慕恩嫁给二皇子最适合。
　　场面一度僵持，皇上的意思同时也是在反抗太后的意思，此时太后面露不悦，她似乎没有想到皇上会不顾她的面子。
　　众人也跟着是神色复杂。
　　有臣子进言赞同皇上：“臣认为，安平侯的千金当然是嫁与二皇子！”
　　而他的死对头不甘示弱，立刻支持太后，道：“姻缘讲究缘分，既然江家千金心里有倾心之人，何必乱点鸳鸯谱。”
　　还有人要上前发言：“回禀皇上，臣认为还是让……”
　　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势必要她嫁出去一般。
　　没有人问她的意见，江家千金的身份仿佛就是跟权利挂钩上了一般，谁抢到，谁就有赢的机率。
　　虽然她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很多女子的身不由己，但如今体会这滋味，真有点为江慕恩感到心酸。
　　江慕恩忍不了了，直接上去行礼。
　　“参见皇上，小女有话说。”
　　事件争论的主角都上场了，全场安静了下来，看她说法。
　　“讲！”皇上听这几人争论不休，早就烦了，此时江慕恩来的正好。
　　“小女并不想高攀哪位皇子，还请皇上饶恕。”江慕恩陈言道。
　　燕城坤脸色微变。
　　这时江老头突然起身向中间跪拜，打破了这该死的气氛。
　　“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微臣有话要说！”
　　“爱卿请讲。”
　　得到皇上的示意后，江老头接着说：“微臣常年在外未教导好小女，使小女养成了顽劣任性、娇蛮做派的性子，恐怕难以配与皇子！微臣愿卸甲归田，晚年来尽父亲之责，悉心教导小女！”
　　这是…用兵权相交换取女儿的幸福？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有人立刻劝说道：“如今西北一线刚稳定下来，将军卸去兵权，还怕渭国再来犯啊！”
　　“本将心意已决，且年老体衰，实在再不能胜任。”他看着旁边方向，是与江子越对望，随后道：“西北一线，本将儿子也能守！还请皇上成全微臣！”
　　江家众人也齐跟上江老头身后跪拜。
　　几人跪下那一瞬间她差点流下眼泪，江慕恩清楚知道兵权对江家意味着什么，那是将门的根基！
　　而江老头为了她的幸福，甘心上交兵权。
　　而三家将门中的沈筹没有好脾气了，当即表示不满：“末将认为，安平侯前阵才平定狄嵩关，我们几线立刻回京复职，若真收回安平侯兵权，只得叫为将者心寒！”
　　沈筹说的相当直白，在江谢沈三家老将中，谢承征接替他战死沙场父亲的担子，也接替了他父亲的脾气，非常暴躁，但幸得母亲时常教导，没有快言快语的习惯。而沈筹的性格是在他们中脾气值最暴躁的，虽劳苦功高，但说话实在过于直白，导致三家中沈筹地位总是落于下风，就是不讨皇上青睐的缘故。
　　果然，皇上眉头一皱，就要说些什么。
　　太后见状，倒也怕事情生变一样，赶紧道：“安平侯可谓爱女心切，皇上也会体谅。既然这样，那哀家替你做主一桩婚事。”
　　太后衡量一二后拍板定夺，不带犹豫将一步她用不了的好棋下在别人再也发挥不出作用的地方。
　　只听见太后爽快地说：“哀家见尚书左丞贺大人的长子文武并重，已至弱冠，赐娶江氏嫡女，择吉日成婚。”
　　尚书左丞贺志远没有想到太后会赐婚到他家，竟然愣在座位上没动弹，随后反应过来，才赶紧站起身来，甚至由于情绪激动，给桌子角带了一下，酒水跟着晃动，洒在桌上。
　　他几步踉跄地过来叩首，同江家几人齐声谢恩。
　　其余几人神色各异，没想到争了半天，竟是这样的结果。
　　音乐重新响起，试图消去刚才一言难尽的气氛。
　　太后不愧是上一届宫斗王者。
　　在这纷争中也三下五除地化解了难事：一来压制了皇后的势力，使自己和荣贵妃一党不容小觑。
　　二来无意之间卸去了江家的实权，而谢承征将军的妹妹嫁给江子越后，一定程度上令谢家和江家利益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几乎是使军权重回皇家，还给孤傲的沈筹一记警告。
　　再者，这尚书左丞地位本无有多高，如此高抬尚书左丞，就是让尚书台的人相互制衡！
　　最主要的是，这贺氏长子贺逾意，生来愚笨，自幼不得贺招喜爱，以至于生母尽量事事满足他，慈母多败儿，待他年龄渐大，染上不正之风，逃学、滋事渐渐不让贺招省心，他母亲无力管顾。
　　遂成日游手好闲，与世家中的纨绔子弟们醉生梦死，奢靡享乐。
　　贺志远此人才华洋溢，有夺席之才之称，却不曾想到唯一的儿子如此不求上进，因此共事文臣们笑话、嘲讽甚至弹劾他时，总会提及贺逾意，说他堂堂有惊世才学的尚书左丞教子无方。
　　一次他看到贺逾意厮混长街，觉得确实无可救药，一气之下，将他赶去西阳宁郡老家，眼不见心不烦。
　　之后贺家大夫人因孩子远去千里，过多责备自己管教不严，终日郁郁寡欢，最后竟得心病撒手人寰。
　　贺逾意因母亲去世过于伤心，不肯回阕城奔丧，至此后开始游历山水，消除心中失母之痛。
　　阕城中跟他同龄的世家子弟靠自己能力或者承蒙家族荣耀，几乎都有一官半职，只有他无所建树。
　　所以江慕恩算是要嫁给了一个一事无成，不太能有大作为的人。
　　太后这一步真的妙啊，既然棋子不能为她所用，那她干脆就让江慕恩成为废棋。
　　江慕恩倒是说不上讨厌贺逾意，和他未曾谋面，不知人，不评人。
　　只是怕江老头心生凉意，征战半生到头来因君主猜忌而寒心。念及不想女儿误入权谋争斗，只得以兵权相换她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