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竟是我徒弟》寒毛猫

40、终局

　　话音刚落，杀声震天，夜玄迅速挡在我的身前，化作一条巨蚺，怒吼一声，灵力瞬间化至极致！
　　我看着面前夜玄的背影，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之后，我再不留恋，急速后退，眼见夜玄将七杀长老等仙门长老缠住，无暇分身之时，终于在混战中找到了沈非。
　　沈非见我，下手果然有所顾忌，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与我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将沈非带离战场，迅速道：“沈非，我真的是你师尊，无意伤你，我与夜玄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以下的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这和你爹的死有关。”
　　沈非招式一顿，见我收了敬神，半点没有防备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
　　“掌门死的时候，七杀长老是否在场？你是否在场？”
　　“我……我爹被夜玄重伤，卧床不起，我一直悉心照料，就因出去为我爹寻了治伤灵药，回来时候七杀长老说我爹已经不在。”
　　“七杀长老所说？你当时并不在场？”
　　“是。”
　　“你爹观刑那日，为何要中断刑罚？当他的元神被抽出，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顾晚的元神上有裂痕，是散过一次的，从古至今未有过散尽元神的人还能活着。我爹好像发现什么，正要阻止七杀长老，夜玄就来了……我爹后来一直昏迷不醒，断断续续地，说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可能是惊讶夜玄还未死吧。”
　　我深吸了口气，掌门果然看出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继续问道：“你曾说你爹身体不好，老忘事，是怎么回事？可有服药？”
　　“我爹应当是思虑过度，七杀长老很是关心，曾寻了一味灵药，给我爹用……”讲到一半，沈非突然想起来什么，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说过这些？”
　　事已至此，我也才猜出个大概了。
　　我叹了口气，坦然道：“因为我就是顾晚。你爹那日中断刑罚，是因为发现了我的元神在顾晚身上。我也是那时候才想起来所有的一切的。我最开始记忆缺失不是因为摔伤，而是神识中的一道禁制，就连你爹也探查不出来。”
　　“哐啷”一声，沈非的佩剑掉地，震惊地退后了两步。
　　我一字一句地道：“掌门的死和夜玄无关，他要夜玄救我出苍岚宗，是因为他一直被七杀长老控制。掌门是被他杀的。不信，你可以回苍岚宗仔细探查一番那味灵药，你就会明白一切。”
　　“不，不……”沈非似乎听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连连摇头。
　　我叹了口气，道：“小白就是夜玄，他曾救过你。二十年前的那一战，害了你娘的也不是他，而是蓄意挑起人妖两族战争的青魇。他毕竟是你的大师兄，不如你想的那样恶劣至极。”
　　“沈非，这世上很多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人与妖的分别也并非那么大。你娘看的透彻，这才把你托付给我，但是我并未尽到责任，是我对不起你。”
　　“我只希望，日后你若能成为一代宗师，能有前人未有之胸襟，开前人未有之先河，真正地做到‘以天下为己任，以苍生为己念’。”
　　不远处，夜玄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我心下一沉，再不迟疑，召出敬神剑，将全身的灵力灌注进去。
　　敬神剑在我四面八方迅速飞舞着，不久，一个诛魂阵便呈现在我眼前。
　　阵中心困住的人，是我自己。
　　我看着夜玄，笑了笑，遥遥地对他说：“对不起。”
　　这是我为夜玄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我现在灵力低微，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便是破了极念海的封印，打开人妖两界通道，让埋藏于妖界的数百万妖兽得以出现，助夜玄一臂之力。
　　极念海阵眼便是我。
　　一旦我灰飞烟灭，封印就可以立时破除。
　　说实话，这些天昏昏醒醒之间，我思考了很多。
　　虽然人界和妖界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可这么打来打去只会两败俱伤。人族慌慌张张，妖族东躲西藏，双方都不得安生。
　　二十年前，我曾想关闭人妖两界通道，可却发现，妖界灵气熹微，众妖之间互相抢夺厮杀不说，依旧会想方设法跑到人界。而一旦到了人界，又会被当做众矢之的，遭到追杀，才伤人杀人。
　　这是一个死结，若堵不得，疏呢？
　　因为人与妖之间的不了解，才会导致如此之多的恐惧和误解。如果人和妖能够相互了解，是不是便能换得一线希望？
　　我知道这无异于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但却是彻底解决人妖之间冲突的最佳之法。
　　如今，我将通道打开，在夜玄带领之下的妖族，我很放心。
　　只是……
　　我看着阵外疯狂要帮我解阵的沈非，对他笑了笑。
　　希望他能明白。
　　“师尊！！”
　　诛魂阵下，万物伏诛。
　　阵起，我只觉身体和元神在瞬间被四面八方的力量撕扯开来，还来不及感到痛苦，便觉得身体一轻。
　　我像是飞到了空中，融于了天地之间。
　　我看到了众妖兽从极念海之中倾巢而出，看见夜玄似乎明白过来，惊怒之中将七杀长老甩了出去，四下寻找着我的身影。
　　我说：“夜玄，我爱你。”
　　但他根本听不到……
　　也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