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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动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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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城雪微挑一边眉毛，嘴角上扬语气似有怀疑：“哦？你不擅长军事？上次去你府上，你书架上兵书似乎有好几本。”
易澜沧微微一笑，语声轻叹：“纸上得来终觉浅，在下又岂敢在几位面前卖弄？”
陶婳听他如此自谦，轻啧一声微微摇头。
红色发带随她动作轻晃，她身穿荔色束袖袍服，衬得那张雌雄莫辨俊美异常的脸肤白如玉，忍不住出声语带戏谑。
“易公子，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谦虚过了头，你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易澜沧闻言哑然失笑。扮猪吃老虎？或许吧。
他去城西军营若是涉及到排兵布阵，万一让姚城雪瞧出与西坞战时有相通之处怎么办？
可不能冒这个险，不管怎样，他肯定是不会出手的。也不想帮她这个忙，本来就是有意给她找的麻烦事做。
“不敢，寸有所短，总归是有在下不擅长的事情，恐怕此事在下只能远观，还望将军此行顺利。”
姚城雪点点头，并未强行要他于此事出力，本也就是说着玩的。
她看向司奕陶婳：“尽快将军营里那些世家贵子们弄一份名单给我，杀鸡儆猴就靠他们了。”
让她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撞到她刀上，回金明憋了这么久，手脚真是有点痒了。
二人观她神色暗含冷意，便知又有人要倒霉了，皆是低头称是。
正此时宣旨的人也到了，众人便一同接旨。
内侍诵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授神策大将军全权训领城西军营之责，封锁内外，无诏不得出，一月为限。钦此！”
内侍将旨意递给姚城雪，面带笑意：“先预祝将军顺利训领城西军营。”
姚城雪也微微一笑，双手接过：“多谢公公吉言。”
内侍一摆拂尘躬身作礼：“不敢当，旨意宣完，奴才该回了。”
姚城雪点点头，递给陶婳一个眼色：“小婳，送公公出府。”
陶婳便送内侍出去，自有一番打点。
司奕等人同姚城雪走进厅内落座，他开口询问：“是否要即刻去城西军营宣旨，封锁内外，让他们没有准备？”
那些人里定有不服管教的世家子弟，消息一旦透露，怕是有些人会被暗中授意故意给姚城雪为难。
“不必，要的就是他们有所准备。”
姚城雪目中隐带深意，就让她看看这些金明世家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又有何种手段。
驯人如驯兽，当然要等他们伸出利爪露出牙齿，才好将其一一拔除。
何况将阵营摸清了，才好有下一步动作。
易澜沧看着她眼带冷色，有点好奇她会如何作为：“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姚城雪却并不打算多言：“见招拆招。”
多说无益，她并不愿太过暴露自己想法。只令人传信给宣巍，巡视军营周围。
待晚上陶婳将名单弄来，众人便在书房细看。
“小侯爷？贤王的儿子？贤王纵情享乐不思进取，莫非生个儿子倒是个有抱负的？”
姚城雪看着首行小侯爷祁默的名字，有些惊讶。
陶斐老管家笑眯眯站在一旁，听她此言便开口答她。
“大概是想出征挣军功吧，贤王愿意在金明老死一生，他大抵是不愿的。”
陶婳面带思索：“这小侯爷从前在金明也甚是低调，到不知本性如何，这身份也不好动他。”
若是个纨绔带头挑事，到有些麻烦。
易澜沧站在旁边垂眸看着名单沉默不语，神色淡淡似乎漠不关心的样子。
几人将名单细细看了，将军营里的大小职位略记了记，姚城雪便将其收起，众人各回住处歇息，静待明日出发前去军营。
城西军营占地辽阔，兵械处、演武场、跑马司等设施应有尽有，还有食宿之地。
姚城雪骑着马，遥遥望向大门上悬挂的募兵营三字，陶婳等人跟在身后随她慢慢走近。
宣巍带队候在大门处，等她过来，便齐声恭迎：“属下拜见将军。”
姚城雪摆摆手：“不必多礼，将各处营门关闭，所有人集中到演武场，接下来一个月，禁止任何人进出。”
宣巍抱拳应是，将她的命令传下去，亲兵队五人一行散开传令。
没过多久，便见一堆人慢慢从各处汇集，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约占演武场三分之二的地方。
姚城雪几人站在十米多高的台上，从这里看去，能看见这些人挤挤攘攘并不整齐，边缘扭曲队列歪斜，一直有人向身边之人嘀嘀咕咕或大声嘲笑，演武场一片喧嚣。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宣巍才走上高台，向姚城雪汇报人已到齐，她侧头看了陶婳一眼，后者便将圣旨递给宣巍，令他在众人面前宣读。
宣巍用上内力扬声道：“安静！陛下有旨！”
皇权至上的年代，众人心中自然敬畏，一时间慢慢静下来，待宣巍宣读旨意完毕，才又开始喧哗。
“神策将军训领？她不是带西关军吗？凭啥又来管咱们募兵营？”
“莫不是那台子上站的娇娇女娥？如此纤细怕是风大些都要吹飞了哈哈哈哈...”
“听闻神策将军这次西坞吃了败仗啊，果然女子带兵还是差些。”
几人站在台上，皆是内息深厚耳清目明之辈，对于台下众人的话语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何况有些人故意粗声出言，似是生怕她们听不见。
姚城雪嘴角微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负手环视一圈很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任由底下沸反盈天，她站在高台边缘岿然不动。
那一百亲兵一字排开如同黑色枪杆笔直挺立在最前方，脸朝向他们，皆是面无表情冰冷沉默，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凛然杀意。
众人在这样的局面下，摸不清她什么意思，声音渐渐小下来，谁都不愿意在这样的场面下做出头鸟。
虽然有人暗中提点令他们“关照”下这位年轻女将，但也要稍稍摸清一下她的路数才好动作啊。
陶婳站在身后对她细语：“人太多了，这样集中管理有些麻烦。”
姚城雪神色淡淡：“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将万夫长、千夫长和百夫长官职的人留下，其他人散了。”
这里大多是没上过战场的，也能占领这些官职，她倒要看看是否德行配位。
宣巍听令上前扬声喊道：“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出列！”
便有几百个人慢吞吞的从人群里走向队伍前面，陶婳环视一圈，心中默数，过几刻便眉头一皱，低声道：“少了，才六百多个。”
竟然有人不听命令，这第一天果然是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倒数十数，不出列者按军规处置。”姚城雪淡声吩咐。
这样的场景在她意料之内，如果今天她没有圣旨，恐怕还有些麻烦，不好轻易惩治，如今有了旨意她正等着这些人撞枪口上。
宣巍便神情肃然开口：“本将倒数十数，不出列者按军规处置，无视身份贵贱一律不容！十，九，八...”
人群中渐渐骚动起来，有些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氛围开始弥漫。数到六的时候有几十个人低着头快步走上前。
一直到数完，还有一百多人没出列。
姚城雪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眼里却满是森然之意，向着台下的亲兵队道：“去将这些人抓出来。”
亲兵们立刻出动，宛若离弦之箭奔向人群，大手一抓提着衣领便拖行而出，那些人便叫嚷起来：“干什么，我乃千夫长，金明周氏一族，你敢抓我，放手！”
“给老子撒开，吴贵你们看什么呢！还不快来帮忙！”
有人想要动手挣开，却被亲兵一把将手腕扭脱臼，立时便哀叫起来。
“啊！哎哟他娘的，这些人动手了，给老子按住他们打！”
人群小范围的围成一个个圈，推搡着不让亲兵轻易把人抓走。
姚城雪等人看着台下骚乱情景，皆是神情漠然，已然闹得这样凶，隐隐有暴动趋势，但他们依旧不急不躁。
直到有人偷偷拔刀，那是一张满是市侩的脸，满脸横肉此刻又带着凶相，粗声狂吼：“钟大人也是你能碰的？给老子死！”
说着便举刀向亲兵手臂砍去，亲兵迅速躲开，一脚飞踢他手上，将刀击飞，顺势拔剑反手架在他脖子上。
那人身体一顿，依旧色厉内荏的怒喊：“你敢动我？”
刀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见这里有人打起来了，人群皆是一时凝滞，看向此处。
姚城雪微微挑眉，机会来了。
宣巍立刻厉声开口：“竖子胆敢不听军令，违抗圣旨！就地格杀！”
话音刚落，立时便血溅三尺。
亲兵手速之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血泉喷涌，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神情狰狞双目圆瞪满是不可置信。
杀...杀人了，这新来的女将军竟真的敢当众杀人！
一时间周围离得近的人皆是面色恐惧，有些人甚至干呕起来，空气中布满血腥味。
这些人说到底要么是脂粉堆里养出来的少爷公子，要么是没见过世面的下九流地痞流氓，或者普通庶民，哪直面过这等血腥场面。
便是菜市口砍头也隔着几十米远，何况那刀子不会砍到他们身上。
如今可不同，血都溅脸上了，若再有动作，保不齐下一个在地上骨碌碌乱滚的就是他们项上人头！
姚城雪神情森冷，依旧负着手，语速缓慢咬字清晰：“诸位可要继续抗旨？本将已当众宣读，再有抗旨不遵者一律按暴民处置，格杀勿论。”
八万军只是一群散兵，甚至连兵都算不上，城防营调一万人过来便可将他们死死镇压，何况这些人大都有妻儿父母在金明，又有几人敢公然暴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