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式童话》心有琳晰

30、也许

　　电梯门关上后，潘少齐回到位于顶层的房间。伸手拉开米色的窗帘，刺目的阳光夺去片刻的视力，恍惚的瞬间又忆起前几天的一通电话。内容大致是周晴已经逃脱，避开自己安排的耳目，混迹在茫茫人海中。这么说来，迟早一天她会想尽办法回来。潘少奇摘下眼镜，伸手轻揉着突跳不停的太阳穴。怎么突然间所有事情都朝着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包括自己的感情。眼前突然晃过凌尘雨苍白的小脸，潘少齐重新戴上眼镜，眼里闪现着坚定的光芒。
　　不过我不会放手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凌尘雨一回到宿舍，立马将自己裹在被单里。因为是中午，陈文照常跑去医院给陈西关送饭，宿舍只有林雷。
　　原本林雷还在为昨天的认知窝气，不想理会凌尘雨，但是看凌尘雨一直憋在被子里闷不吭声，还是忍不住担忧。在凌尘雨耳边轻唤了几声，并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应。掀开被单一看，凌尘雨正一脸绯红地喘着气。不好！意识到凌尘雨正在发烧，林雷将人扛在肩上往医务室快步走去。在抱起凌尘雨的一瞬，发现比想象中的还要轻盈。平时凌尘雨看起来并不瘦弱，没想到还是外强中干型的。

　　等校医为凌尘雨挂上点滴后。林雷在校医的示意下，走到到门外谈话。看着校医有点严肃的表情，林雷心生疑惑，听到校医接下来的病因更是又惊又怒。
　　原来凌尘雨之所以反复发烧是由于□□裂开引起炎症，加之精神压力大造成的。言谈中，校医还在字里行间试探林雷跟凌尘雨是不是因为年少无知，而尝试这种龌龊的□□方式。
　　林雷压抑着怒气断然否认了校医的猜测。

　　没等一瓶点滴吊完，林雷已经开始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火气。
　　以凌尘雨的性格，若然是他自愿的，没有道理自己一个人跑回来。绝对是那禽兽逮住凌尘雨不备的时机就……偏偏没有联系潘少齐的方式，否则绝对臭骂一顿不止。林雷守着脸色依旧绯红的凌尘雨，凝视对方的视线，带着不自知的爱怜。

　　一直昏昏沉沉的凌尘雨，在输完液后，微微睁开眼睛。
　　觉察到凌尘雨醒过来，林雷赶紧将床头准备好的温水递到凌尘雨唇边。直到喝完大半杯水，凌尘雨才感觉舒服一点。疑惑地环视了房间一周，用沙哑的声音朝着林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发烧了。”
　　“这是医务室？”凌尘雨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挣扎着要起床。林雷无奈地伸手阻拦凌尘雨的挣扎，“已经做完检查了……是那个禽兽做的吧！”
　　凌尘雨身体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曲起膝将自己缩成一团，像筑起外壳的小兽不愿在人前揭开伤口。更何况，他到现在依然无法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法。到底是对方强迫多一点，还是自己自愿的比例大一些。他不敢想，怕知道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在一旁的林雷，意识到凌尘雨逃避的想法，抓住凌尘雨的手臂，带着几分疼心的语气道，“无论你是不是喜欢他，这样是不对的！不要继续下去！”
　　眼前的林雷仿佛和林林莉的身影再次重叠，那句“你就是尘沐”开始浮现。凌尘雨露出恐惧的神色，挣扎着离开林雷身侧。
　　不对？什么是对的？为什么做决定的永远不是自己？我只想当有自己想法的人。可为什么这么微小的渴求都不让我实现。想要的？什么是我想要的？潘少齐对我的感情？
　　超过大脑能承载的疑问一波波地压向凌尘雨，凌尘雨束手无策，睁着迷失方向的双眼，似乎在寻求救命的绿洲。

　　“尘雨！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以后见到潘少齐就掉头走人，我就不相信他那么厚脸皮……”林雷看到凌尘雨眼角溢出的泪水，劝说的话音戛然而止，“晚了吗？”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声叹息，深深撞进凌尘雨纷乱的内心，晚了？所以眼泪才会止不住，所以内心才会难过，所以才会抗拒林雷的话？这是爱吗？什么时候开始，身体就先一步习惯了潘少齐的存在？

　　知道此时的自己无法安抚凌尘雨，林雷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医务室的门口，回头看了凌尘雨一眼。那一眼似乎有说不尽的犹豫却又藏不住想要守护的决心。
　　眼见着林雷就要跨出门外，凌尘雨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只有无声地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次次滑过脸颊。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也许更长。躺在床上假寐的凌尘雨，听到敲门声，睁开眼一看，来的竟然是潘少齐。只是以往帅气的容貌略微打了折扣，嘴角破皮肿了起来，眼眶下方也有点淤青，异常的狼狈。
　　像是读懂凌尘雨眼底暗含的疑惑，潘少齐扯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见你所需要提供的入门券。”
　　想到大概是林雷看不过去，为自己出气，凌尘雨有点不知所措。掩饰性地移开视线，注视着玻璃杯映在桌上有点斑驳的倒影。

　　潘少齐跨着大步走到凌尘雨身边，坐在床沿，伸手轻抚过对方微微发红的眼角，“对不起。”
　　避开潘少齐的手指，凌尘雨侧着脸挑眉看着潘少齐。
　　“为我的粗暴，为我的恶言相向，为我的霸王硬上弓……只是我要强调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喜欢你的心情是真的。”
　　凌尘雨依旧沉默，只有眼底泄露出动摇的心情。没有抗拒潘少齐搂抱自己的双手，比自己宽厚的肩膀传递而来的体温让凌尘雨安心。或许我也是喜欢他的。凌尘雨犹豫了片刻还是回抱了潘少齐。得到回应的潘少齐有点雀跃，像个讨赏的小孩稍稍拉开凌尘雨，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凌尘雨，“可以吻你吗？”
　　凌尘雨蹙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潘少齐自动理解为默许，随后细碎的吻像雨滴一样轻点在凌尘雨额头、眼睫、脸颊最后是嘴唇。
　　感受到潘少齐不曾移开的视线，凌尘雨觉得热气又开始上涌，阖上眼，接受潘少齐小心翼翼地吻。

　　“嘶！”牵扯到肿起的嘴角，潘少齐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稍微松懈的凌尘雨忍不住笑了起来，“活该！”
　　“我愿意！”潘少齐正色道，再次用力抱紧凌尘雨，“相信我吧！”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第一次有踏实的感觉，虽然不明白是不是真的爱他。不过在意他的心情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