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式童话》心有琳晰

21、【番外】笼中鸟（上）

　　坠地的金丝雀，你的翅膀飞不高，是天生悲剧，还是上帝惩罚；
　　迷茫的金丝雀，你的眼睛看不见，是黑暗侵袭，还是光明被夺；
　　笼中的金丝雀，你可知道，傀儡的自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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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的凌尘雨自小就比常人机灵。或许是基因特别优越，从事业遍布国内外的英俊父亲，到温柔慈爱的貌美母亲，哪怕是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哥哥，都标榜着令人艳羡几个大字。
　　于是，只有三岁的凌尘雨，比起一般小孩愈加趾高气扬，满脸傲气。也因为自视甚高的性子，刚上幼儿园的凌尘雨并不受欢迎，没有小孩愿意跟凌尘雨做朋友。

　　凌尘雨不屑地嘟着小嘴，还有哥哥呢！这样想着，凌尘雨一如往常地跑到大班门口找哥哥凌尘沐。
　　五岁的凌尘沐看起来已经像个小大人，知道弟弟被同学排挤，借着自己班上的好人缘，约定放学后和弟弟一起玩躲猫猫。凌尘雨挂着一脸笑容急切地点点头，蹦跳着回到自己的班级，期待放学的铃声。

　　那天的天气很炎热，炙烤着地面，树上的蝉鸣被热气拉得更尖锐，让人烦躁。不过这对于一心想着嬉闹的凌尘雨，不过是小菜一碟，丝毫无法构成阻力。拽着小背包，一溜烟地跑到凌尘沐课室候着。
　　“我跟老师说了，让她转告管家叔叔，我们今天自己回家。”
　　“万岁！”凌尘雨立刻欢快地呼唤着。那个管家叔叔非常唠叨，每天都催促自己和哥哥快点回家，连玩闹的时间也没有。再次为摆脱管家叔叔窃笑几声，耳畔刚好响起哥哥的爽朗的声音，“走吧！”
　　“好！”凌尘雨立刻换上一脸期待的表情，用小手拍拍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停的胸口。感觉小小的心脏已经被快乐盛得不能再满，哼着不成调地小曲，时而冲到凌尘沐前面，时而又跑到凌尘沐身后，边催促，边咯咯地笑个不停。

　　因为凌尘沐是游戏发起人，自然由凌尘沐先当鬼。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凌尘雨在凌尘沐的一声令下，就冲到水库旁的草坪，在一个草丛堆后面蹲下。

　　千万不要找到我！凌尘雨用小手捂着嘴巴，把因为欢快而溢到嘴边的笑声咽下。紧张地往草丛间隙看去，只看到被风吹得摇曳不止的野草。惴惴不安地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突然啪嗒啪嗒踩在地面的声音传来，凌尘雨出口的笑声没能压抑住，一脸愉悦地扭头一看，一个人影往自己的方向靠拢。
　　是哥哥吗？凌尘雨内心又高兴又害怕，激烈的情绪让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微颤着。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的小碎石，往前踏了两步。抬起小手，将眼前的杂草拨开一个小缝，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着。
　　向自己靠拢的人影突然停下，也蹲在草丛里不动。再次扬起小手捂住嘴，有点笨拙地匍匐在地面，往人影靠近。感觉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凌尘雨心跳得更快，突然站起身，冲到那人影所在的地方，欢快地高喊，“哥哥！我发现你了！”

　　“谁是你哥？”
　　声音有点陌生，凌尘雨受惊吓似地退开两步。绷着小脸观察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影。一个有点脏兮兮的男孩，瘦小而且面黄肌瘦，不像哥哥一样每天都穿戴整齐，皮肤白皙。
　　“你是谁？”凌尘雨歪着头，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你又是谁？”
　　“我先问的！”凌尘雨站起身，向小男孩跨了一步。
　　潘少齐明显不想和凌尘雨纠缠，“我是潘少齐！”语气里有藏不住的不耐烦。

　　“噢！你是潘少齐！”
　　“你认识我？”潘少齐有点惊诧，原本移开的视线重新聚集到凌尘雨身上。
　　“刚认识！”
　　潘少齐顿时无语，果然是一个小屁孩，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看到潘少齐似乎要离开，凌尘雨伸出手拽住对方的衣角，“你要走了？”
　　原本不想回答的潘少齐，努力扯动着衣角，发现凌尘雨的力气比自己大，终于放弃挣扎，转身朝着凌尘雨答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蹲在这里？你也在玩躲猫猫？”想到自己还在躲猫猫，凌尘雨赶紧蹲下。
　　“躲猫猫？那是什么？”潘少齐自上而下的视线有点不可一世，有几分轻蔑，“我饿了，来这里找吃的。”
　　凌尘雨看向潘少齐的眼神有点迷茫，来这里找吃的，怎么不回家？
　　“原本我的晚餐有着落，”潘少齐看着对方没有松开自己衣角的意图，语气饱含讥讽，“可惜都被你吓跑了。”凌尘雨的眼神愈加困惑，食物还能被自己吓跑，还真没见过会动的食物。
　　面对着依然怔愣的凌尘雨，潘少奇没好气地说，“老鼠你也不知道吗？”

　　“老鼠！？”凌尘雨吓了一跳，不自觉松开扯着对方衣角的手指。
　　察觉到自己的衣角恢复自由，潘少齐即刻向后跨了两步，在凌尘雨再次发出疑问之前，离开了草丛堆。看着比自己还要瘦小的潘少奇飞速地离开草坪，凌尘雨微微嘟起嘴，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带着矛盾的心情，凌尘雨重新爬回草丛堆蹲好。原本躲猫猫的雀跃，因为这段波折而平息不少，想要回家的欲望开始点燃。但是想到事先和哥哥的约定，凌尘雨还是乖乖蹲在原地等待着。既然答应玩躲猫猫，那再坚持一会吧。这样想着的凌尘雨，开始拔地上的小草，分散注意力。直到地上小手所能触及的小草都拔光，回家的欲望终于压抑不住。凌尘雨撇撇嘴角，站起身，朝着来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断探头张望，竟然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看见。内心不安的情绪上涌，凌尘雨不断加快步伐，小跑到之前集合的地点。

　　“哥——哥——”，凌尘雨惊慌地喊着，脸上的表情写满委屈，“哥——哥——”
　　途经的路人听到呼唤不时朝着凌尘雨张望，不过看见是不认识的小孩，又收回匆匆而过的视线，快步离开。
　　只有一个人的认知像洪水猛兽吞没了凌尘雨，负面情绪不断上涌。喊得声嘶力竭的凌尘雨开始呜咽，不断踱脚。等到脚跺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气鼓鼓地忍着涌到眼眶的泪珠。
　　大坏蛋！哥哥是大坏蛋！说好一起玩的，竟然自己先跑了！

　　约摸二十分钟之后，凌尘雨用小手擦走眼角溢出的泪水，站起身，书包也不捡，一脸怒意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哥哥玩了！

　　忿忿不平的凌尘雨此刻并没意识到回家后，等待他的将是怎样一场暴风骤雨。
　　所谓的幸福，其实只是浮云，风一吹就离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