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迷路第四天 ...
-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蝙蝠家对女性绅士有礼，却忘记了他们打哈莉和艾薇可一点不手软。
哦，也可能是，留情了，又没完全留。
晚上十一点多红罗宾找上门后，我意思意思开始慢悠悠地“逃跑”，不时回头看看那抹红有没有坠在身后，如果一时不见了，就停下来等一等。
那会儿我还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我的“落网”看起来是个意外，但又不能蠢到出现“不小心”脚滑、选择性“眼瞎”的情况。
那也太假了，一看就是故意的。
蝙蝠家的多疑师承一脉，就算是同人里看似好说话的迪克和杰森，想要获取他们的信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普通人还好，对他们来说一拳撂倒还是两拳解决没有太大差别，威胁不大，没有生出警惕的情况下刷信任度就简单得多。像我这种有点特殊能力的，就……
唉，我也能理解。
怎么说呢，就算是我还没成为咒术师蒂莫西亚，单单作为第九局的编外技术人员，在发现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后，我的第一反应也是马上上报，背地里将人严密监控起来，拉着安安把TA的来龙去脉翻个底朝天。
谁也不能保证，突然出现的意外是世界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灾难将至的前兆。
讲道理我都明白，但我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无关紧要，他们怀疑他们的，反正我选择躺平。
就在我划着水准备泄洪，彻底摆烂当咸鱼的时候，我倒了。
被高浓度的接触性麻醉气体放倒的。
离大谱，为什么大红会和蝙蝠家联手来痛击我这个曾经好歹并肩作战了一小时的队友？还有，他们用量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是打算让我睡个三天三夜补上这段时间没睡的觉么？
总之，我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又没完全达成。
因为出现了点突发状况……
“阿弗！左边！小心！！！”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黏糊糊的石油怪颇得小丑真传，七八张嘴咧得老大，嘴唇红得像刚吃了一百个小孩，它说：“Why?so?serious？”
笑笑笑，就你有嘴！
阿弗不愧是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的管家侠，虽然蝙蝠家对我还未完全信任，但这位老管家在我发出警示的第一时间扔掉了手里的托盘朝右一个翻滚。
“轰隆——”
碎石簌簌，巨大的声音在空洞的地下溶洞里回响，略带潮湿的空气压住了四起的烟尘，蝙蝠洞里的夜行生物惊慌失措地飞窜，被石油小丑抓住塞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碎，一时间寂静又隐秘的洞穴里都是它进食的声音。
yue——不愧是小丑！居然生吃蝙蝠！
我捂着嘴干咳两下，拦住身边警戒起来的夜翼和红罗宾：“别过去。”
大概是因为刚刚过于尖利的叫喊损伤了声带，我的声音有些嘶哑，经过变声器的扭曲再传到耳朵里，乍一听和蝙蝠侠的喉癌嗓竟然差不多。
啊这……
我摸了下自己的脖颈，关掉了变声器，软着手脚从蝙蝠车里钻出来。
麻药的效果还没过去，我光是站着都困难，这还是用上了咒力强化的结果。就离谱。
我怀疑他们给我用的是专门针对外星人（指某知名不具的超某）或者代谢能力超强的超能者的版本。
看见阿弗没事，身侧两个义警才缓缓舒了口气。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红罗宾指了下地上新增的长沟，开口问我：“那是什么？”
“如你所见。”我摘了有些碍事的多米诺面具，眯着眼观察石油小丑手里的武器——长长一条不住往下滴滴答答流奇怪液体的棍子，感觉昏沉沉的脑袋更痛了：“某些讨厌的东西。顺带一提，别靠近那儿，我不认为粘上那玩意儿是件好事。”
“噢……听上去很糟糕。”夜翼看了看我的脸，眼神飘到红罗宾身上，很快又飘回来。我敢打赌他在想些奇怪的东西：“所以，琳妮特（Linnet）？”
“或者蒂莫西亚（Timothia），不要叫德雷克小姐就好，随你喜欢。”我耸一耸肩，无所谓道。
一身黑漆漆的蝙蝠侠带着阿尔弗雷德蛇皮走位挪到了我们这边。
“这是什么。”乌漆麻黑的大蝙蝠阴沉沉地问，好像我是被他抓住的犯人。
我瞥他一眼，本没想搭理他，但目光扫过对我颔首微笑的阿尔弗雷德，还是开口了：“假设你问的是发动攻击的那玩意儿——那是个预计还有两天就会完全变态的咒胎。”
顿了顿，我接着说：“先生们，不管你们怎么想的，警惕防备的是谁，都请尽快调节好自己的负面情绪，再这样下去，它就要提前成熟了。”
我是真不想和蝙蝠打交道。
这种敏感多疑的家伙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怀疑他人，警惕一切危险事物，就算全盘托出毫无隐瞒，他也未必会对你交付信任。
他现在的眼神，就是认定了对面丑得辣眼睛的畸形石油小丑和我有扯不清的联系。
“以及，蝙蝠侠先生。”我有点不耐烦：“以一己之力供养出一只能够孵化成特级咒灵的咒胎，不得不说您的多疑和自毁倾向令我大开眼界。”
夜翼和红罗宾对我投来惊诧的目光，里面的情绪如果呈扇形图也得划出三个以上的扇区。
不过我没心思去探究他们目光中的含义。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我退后半步，哪怕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对上一个特级咒灵，也要硬着头皮上。
谁叫在场的除了我没有一个咒术师，这又是个只要孵化必定是特级的麻烦。
“劳驾给我支兴奋剂。如果你们有解除麻药的药就更好了。”我没去翻战衣腰带里的东西。
Vi给我配的装备应该是她自己研究出来没有上交的前沿科技。用来对付敌人还可以，反正第九局不会为了这点事来这个世界抓人。但我回去必定要经过一系列体质检测，万一被查出了什么不对，她就完了。
红罗宾没多说什么，递过来一支药剂。
我也没问是什么，解除了纳米战衣扎进小臂直接静脉注射。
蝙蝠侠在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中默默闭嘴，夜翼担起了打探情报的工作：“我们要怎么解决这个——特级咒灵？”
这话问得很有水准，不愧是蝙蝠家的粘合剂。
“你们解决不了。特级是咒术界给咒灵划定的等级里，最高的那一类。用集束炸弹地毯式轰炸都没法解决*的伤眼玩意儿。”
我随口回他：“如果这里有咒具，哪怕不是特级咒具，也能帮得上一点儿忙。不过……很可惜，只能这样打了。”
我辨认了半天，总算从它全身不停往下流的石油里发现了它的茧：“那里放着的是什么？”
我指了指那个地方。看旁边的展柜，我猜那个是蝙蝠的某个收藏。
溶洞里陡然陷入难言的沉默。
阿尔弗雷德回答了我的疑问：“那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什么？”我迷惑了，开始在脑子里细数对蝙蝠侠来说刻骨铭心的教训，需要他放在蝙蝠洞最显眼的位置时时警醒自身错误的收藏。
“那里放着二代罗宾制服。”红罗宾用毫不掩饰的探究眼神盯着我。
“抱歉。”我恍然发觉自己踩了大雷，不过这真的不能怪我，毕竟……
“抱歉。”我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世界里的杰森在埃塞俄比亚死去了吗……我很抱歉。”
我不清楚告诉他们“记忆”中蒂莫西亚的世界的情况会不会让他们好受些，但情况也不会更糟了：“我当时接了那个仓库附近的任务，很幸运地发现了杰森……二代罗宾。我没能做更多，蝙蝠侠带走了他。总之，那边没有存放这个东西的展柜，制服一般都放在另一边，你们懂的。”
他们看起来有些怔松。
夜翼的情绪外露最明显，他抬起手，似乎想要给我一个拥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上的拒绝意味太明显，他克制地停在安全社交距离内，只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开始手指捏得有些用力，很快又放松，轻轻拍了拍，轻快地笑起来：“谢谢你，好姑娘。”
我摇摇头，尽可能礼貌地征询他们的意见：“待会打起来我只能保证上面的韦恩庄园不会塌下来，那个咒胎的核心藏在那里面……也可能就是它。我很抱歉。”
“我早就想砸了它。”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红头罩满身微潮的水汽，呼吸速率比平时快了些，看样子是风驰电掣赶过来的。
“也就老头子会想要把这种东西好好放起来。”他轻嗤一声，佯装潇洒地模样，想要云淡风轻地抹过生死之事。
唉。
算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当是，他提醒我的报酬吧。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
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帐」*落下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就像是……看见了咒灵。
不对，普通人在寻常状态下根本不可能见到咒灵，除非……
流动的黏液聚集起来化成了人形，手里挥舞着撬棍，本该长着五官的脸上长满了咧开大笑的红艳艳的嘴，浑身滴滴答答往下淌气味刺鼻的腻呼呼的液体。
“Why?so?serious！HAHAHAHAHA！”
它孵化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迷路第四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