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迷路第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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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结束，我打着“身体不适”的借口，试图逃离这个危险的聚集地。
一方面，短时间内我确实不想再继续讨论关于自己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们似乎根据我的反应确认了什么，再不走，就得吐出点我自己的情报才能收场了。
可我又能说些什么？
无论是蒂莫西亚还是我，都不是会被困守在过去的人，过往的苦难或许刻骨铭心，直到现在也仍是夜里挥之不去的噩梦，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前进。
我们不认为那些伤疤可笑可耻，也不认为那是我们胜利的象征、英雄的见证。一切仅仅只是它汩汩洇出鲜红时无人在意，过后就不必再对旁人提及。
那些东西不该作为谈资，成为攻心的武器，也不能摆上牌桌作为谈判的筹码，博取他人的承诺。
况且说句不大好听的，他们当中唯一能跟我扯得上关系的，只有蒂莫西亚的同位体罢了。我没有对一群外人展露自身痛苦的癖好。
万幸的是，他们也没强硬要求我把一切交代清楚再休息。
或许蝙蝠有这个想法，但他不会表露在脸上，更不会在发现我对他的反感之后，强势地扒开我的不愿宣之于口的秘密。
在没发现辖制手段前贸贸然挑衅超人类是愚蠢的举动，这只大蝙蝠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这种低级错误是不会犯的。
顶多会拐弯抹角的，带着他庞大的一家子轮番上阵，调整态度变着花样地从我嘴里套情报。
谁叫我是个危险的超人类呢？
唉。
迪克自告奋勇带我上楼去找阿弗收拾出来的客卧，就这短短的一段路，他对我的称呼已经从“linn”变成了“缇娜”，兴致勃勃的同我分享韦恩庄园的生活。
从阿弗最喜欢的盘子，说到布鲁斯宛如化学实验般严谨的做菜过程，从走廊墙壁上挂着的油画，谈到书房里满满当当的初版书，后山的树木和湖泊，打猎划船和垂钓，电影夜和家庭聚餐。
双眼亮晶晶的大蓝鸟叽叽喳喳了一路，直到将我送到房门口，才意犹未尽地停嘴，温柔又细心地关怀到：“先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身体实在不舒服，我们会把晚餐送到房间里来的。”
一路上沉默着只做聆听模样的我到底不忍心他无功而返，沉吟了片刻，从蒂莫西亚乱七八糟的人生里挑了那么一件足以让这位情史丰富的义警暂时避着我走的事。
“理查德，”我认真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我很高兴你能跟我分享这些。在过去，你的同位体即使作为我的男友，也没跟我聊过一句这些事。”
“如果不是我们分手之后，翼手、呃，杰伊跟迪克在我面前打了一架，我甚至不知道布鲁德海文的小警察就是初代罗宾。”我苦笑道。
黄金男孩的表情一下僵住了，脸上透出两分茫然，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小声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反应和我预想中的样子没什么偏差，于是我接着往下说：“你和他不是同一个人，杰伊和杰森也都是不可替代的，我不该用对待他们的态度来对待你们，这对大家都不公平。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整好状态。”
我上前一步，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也没看他的表情，闪进了房间里。
我没怎么认真数身上的窃听器，反正每个人都放了。
刚才这些话能完整地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我的目的就算达成。
迪克选择聊韦恩庄园、聊蝙蝠家族，大概是已经察觉我虽然穿着和红罗宾差不离的制服，但比杰森还要游离在蝙蝠家族外，身上属于蝙蝠的烙印几近于无。
他们目前的怀疑，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我也不打算把蒂莫西亚的人生从头至尾剥开来阐明，因此，如何把关键人员从套话的人选里排除就非常重要了。
蝙蝠家的女孩蒂莫西亚接触不多，只是在工作中见过，没有什么移情的说法，至于蝙蝠侠……蒂莫西亚被挂在蝙蝠侠的高危名单中，勉强算是在哥谭共事的同事，最新一任罗宾达米安·韦恩就更不用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只有迪克和杰森麻烦一些，前者是蒂莫西亚的初恋前男友，后者则是一同组成“反蝙蝠侠联盟”的朋友。只要他们稍微调整一下言行举止，我很难做到剥离固有印象和好感对待他们。
真是抱歉了。
倒霉的迪克以及被牵连进来的杰森。
我双手合十意思意思为他们默哀一秒，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开始确认房间里的摄像头和窃听器。
几分钟的勘察下来，我不由得感叹韦恩家良好的绅士教育多少还是制约了控制狂的发挥。
卧室和衣帽间的窃听器处于运作中的不到一半，摄像头也留出了充足的隐私空间，打开的几个对准的是门口和窗户的位置，还有两三个关闭状态的放在衣帽间和床底，据经验判断这款产品是靠近到一定距离会自动开启的——我不想深思这个位置是怎么回事——只有浴室是二者皆无的安全区。
弄明白了分布情况，我没着急打开箱子——阿弗给我放到了书桌上——确认里面的东西，而是从衣帽间翻出一件睡裙，钻进了浴室。
打开浴室的花洒调好水温，我把腿伸到花洒下，时不时调整姿势伪装自己正在洗澡，手上按了几下腕表。
荧蓝的粒子在空中组成立体投影，通讯联络那端的人刚要张口，一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善如流地换了文字键入。
Vi：先孔安，你？
不出所料……
我无声叹息：“没死。”
这人说话还好，打字简直就是灾难。
和她越是亲近，她的表达就越简略，总会不自觉省略一些衔接语，跳跃性的思维大多时候都叫人摸不着头脑。
就好比这句话，如果在对话中出现，会是完整的一句“现在第九局正在搜救孔安，你目前的情况是？”，言下之意就是顾不上我。
Vi：哦，你身处世界未登记，没人收尸的
Vi：先玩儿
下一秒，通讯结束了。
我：……？
我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她这么多年？
第不知道多少次，我陷入了沉思。
往好的地方想，她都说了不用管九局条例，可以放心大胆搞事，那么箱子里的物资就可以随意使用了，反正没登记，所有特殊之处都可以用世界原生发展糊弄过去。
这点聊胜于无的情报多少还是挽回了一点我们的友谊——从我卖了那么多情报给蝙蝠侠开始，就做好了接受违反条例所应受的惩罚的准备，但能不背处分最好不过了。
行吧，做戏做全套，我当真开始洗澡。
十五分钟后，我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裙，毛巾半拢着湿发盘腿坐在床上，检查箱子里还剩些什么。
氪石、药剂、道具……
出乎我意料的是，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
我还以为他们怎么着也得拿一两管东西化验，然后我的危险等级评定就会蹭蹭蹭往上飙。
……是我小人之心了。
正这么想着，房门口传来不紧不慢地叩门声。
我风卷残云般把摆了一床的零碎卷回箱子放回桌面，确保位置的摆放和之前的误差在1毫米之内，搓了下潮湿的头发让它不会再滴水，把凌乱的发丝稍稍打理了一下，这才披着毛巾冲过去开门。
门外是端着一小碟卡斯特拉和一杯热牛奶的阿弗。
“鉴于您在餐桌上把食物都分享给了别人，我想您会想吃一些蛋糕？”说到这，阿弗的眼睛朝下一扫，意有所指道：“看来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放过折磨自己可怜的胃了。”
啊！
我光着的脚趾蜷了蜷，干笑两声，顺着阿弗的话往下接：“哈哈，是的，感谢您的贴心。”
说着我接过阿弗手里的托盘，也送了老管家一个脸颊吻：“我爱您，您是最好的家长。”
阿弗挑了下眉，到底没再拐弯抹角追究下去，只又嘱咐了一句“吹风机在盥洗台上面的柜子里”，就不再打扰我休息。
我合上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排除套话人员，我还漏掉了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满怀好意的老管家，另一个是蒂莫西亚的同位体，世界第二大侦探蒂莫西·德雷克-韦恩。
所以说降落地点为什么会是哥谭，我又为什么想不开cos性转红罗宾？
……毁灭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迷路第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