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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迷路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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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重来,我绝对不会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下安安的请求……
我捂着脸坐在马桶上,绝望地听耳麦里神谕焦急地呼喊:“红罗宾?红罗宾!情况如何?”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对方是神谕的。问就是我他mua的现在是蒂莫西·德雷克……的缝合魔改性转版。
安安,算我求你,下次换个人祸害。
“红罗宾?收到回复!”
……唉。
我揉揉脸颊,取下快把耳朵吵炸了的耳麦包在掌心,开始尝试拎着个沉重的手提箱从厕所隔间里头翻出去。
然后翻到一半手太滑耳麦直接飞了,在地上碰撞出令人极其心疼的脆响。
救救,这是我朋友付出了几个晚上睡眠的心血啊。
扑腾着落地活动两下手脚,确定大概驯服了野生的四肢——至少不会走路平地摔——以后,我才抱着还在滴血的心从地上捡回耳麦。
……语音是刚刚摔地上的那会儿碰到按键打开了吗?
耳麦那头总算没了惊慌地呼叫声,我重新把它戴回去。打开变声器调了个电流声大到几乎盖住九成声音的模式,以防万一我还用上了伪音技巧:“没事,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对面明显松了口气。
不是,这就信了?
我万分迷惑,原先十二分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了松。
“……在不回话B就要掉头去你那儿了。”神谕好像在开玩笑。
然而在我听来就是地狱笑话。
被蝙蝠当做泥塑罗宾的泥脸捉进阿卡姆什么的,或者当场被“蝙蝠侠不赞同视线”封冻做成表。
用一句调侃松缓了气氛——可能还包括了一些复杂心情的发泄后,神谕毫不拖沓地报出眼下最紧要的问题:“从谜语人嘴里掏出来的情报是你所在那栋楼里,二层宴会厅、五层消防通道和楼顶水箱里各有一枚脏弹,小丑的新作,附加了稻草人的新型毒气,还有一小时引爆。”
“收到。”
这听起来就很、嘶——
倒了一地的男男女女或面目狰狞或神色惊恐,衣服碎片和人体组织碎屑散落四周,嵌进子弹的墙面正举行表情包模仿秀,一个两个表演“我裂开来”演得惟妙惟肖,风从落地窗破开的大洞灌进室内,碎玻璃上绽开的艳红张牙舞爪。
牛蛙。
我钦佩地蹲下来戳了戳跟前跟大型垃圾似的横着拦住去路的蒙面紧身衣变态(划掉)一只陷入昏迷的战损红罗宾。
他手边还有个停止倒计时的“八个蛋”。
哇——哦——
感受着少年身上邦硬的肌肉,我不禁感慨。
所以这是二楼啊。
不是,重来。
这人昏迷了还绷着身体也不怕醒来抽筋,牛蛙,牛蛙(小海豹拍手)。
感叹完了也要干点正事了。
“二楼脏弹已找到,正在破解。”
抽空敷衍了一句对面,我搀起看着干练精瘦实际也没多重的小红鸟,花了两秒思考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整个人挂我身上还能让我愣是没感觉到半点该有的沉重负担。
体重上不去难怪跟贝恩或者杀手鳄battle会落下风,做人就是要学会享受吃了睡睡了吃的养膘生活,咖啡续命无限007就是邪教!邪教!
看,这位不就是咖啡喝太多熬夜熬虚了的典型案例,足以编入教材警告每一个试图效仿的后来者。
我绝对没有在嫉妒。
绝对没有。
我的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我把小红鸟从搀着变成公主抱,掂了掂怀里的二两肉,目测了一下对方的尺寸,骄傲地挺起胸脯,气势高昂地转回厕所。
别问,问就是义警没有执法权,GCPD赶到以后被拷走就麻烦了。
那样的话哥谭公……王子就得又一次在大众媒体的镜头前展示自己对肌肉漂亮的蒙面义警的“小小爱好”,并且在各种乱七八糟的论坛网站里随机组合排列的各种TAG掀起血雨腥风。
狗血淋头、车尾气排放过量的那种。
作为局外人逛车展是很令人愉快的事情。然而当自己跟豪车里坐着的两个到几个人都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事情发展下去很可能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时,就不那么愉快了。
好歹现在是同位体,我可不想他那些塑料兄弟手里又添一份“绝密收藏”。
把小鸟塞到我之前待的厕所隔间里头,从战术腰带里翻出一支解毒剂给他注射——不是针对新型毒气的,但是聊胜于无嘛。
我可真是乐于助人的活雷锋。
看着小红鸟从深度昏迷转为浅层,我知道自己该走了。
这些事情应该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人。
无论是拆弹、救人,还是打击罪犯。
虽然我从前总怀着雄心壮志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每时每刻都在为未来不可预知的危险做准备,也想过帮助值得的人获得“更好的”。但实际上我很清楚,蝴蝶翅膀煽动引起的飓风对准的未必是我想要摧毁的黑暗与敌人。
在答应安安扮演她剧本中的蒂莫西亚(Timothia)后,Vi跟我有一次谈话。
她向来神神叨叨,像个清醒的疯子,注视着匍匐深渊的无序与混沌,顽劣地扔下骰子和筹码,欣赏嗅闻到利益的人们厮杀,最后大笑着将世界付之一炬。
偶尔又似冰冷的机器,将每个人都剖得干干净净,用尖酸刻薄层层包裹内心,每当觉得扣开了她的心门,收到的糖果又吃出玻璃和毒药。
她仿佛永远学不会信任。鲜妍的花束背后是滚烫的枪口,甜蜜的相拥也要携带利刃。
除了我,宿舍几乎没人愿意主动地正面跟她沟通,更不提成为朋友。
她说:“鸭鸭,我们是第四天灾。”
她说:“每当我们出现,必有灾难随行。”
她说:“祝你好运。”
她说这句GL时,语气似讥似嘲。
不过已经是难得的友善了。
我那时回她:“谢谢,我会平安回来的。”
于是她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雾都天空般带点灰霾的蓝眼睛转开,把加工好的一堆小玩意儿放进我手心。
“你会用得上它们的。”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我取下严丝合缝扣在耳际的,来自友人的礼物。
这是一个能以红罗宾的线路接入蝙蝠家族联络频道的耳麦。
Vi……
面前的红罗宾发出一声低吟,他的意识渐渐回笼,马上就要醒过来。
我看不见多米诺面具下他是否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过就算醒了,他也还没摆脱恐惧毒气的影响。我在他眼中只会被扭曲成恐惧的影子,因此我并没有很慌张,还有闲暇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小问题。
比如要不要将这份难得的礼物转赠给红罗宾。
“恰好”贴合这个世界红罗宾声纹的变声器被制服紧紧包裹,轻薄又冰凉的感觉从脖子蔓延开。
蝙蝠惯会顺藤摸瓜,留下一点线索,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暴露在他们眼中,接着就是无法打消的防备、接连不断的试探。
但是他需要这个。
我看着红罗宾带着一道血痕的耳畔,轻轻叹气。
他应该是在面对宴会厅上百名被毒气操控的“丧尸”时丢失了耳麦。这些精密的东西总是娇气又难搞,大概率已经变成了碎片粘在谁的鞋底上。
这就是穿越过来的自己顶上红罗宾的联络频道没被正主揭穿的原因。
我在思考人生的时候红罗宾在大战“丧尸”,我在糊弄芭芭拉时他在拆弹。
算了算了,欠的总要还。
我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小心翼翼摸了摸,最后一狠心,把喷绘了红色蝙蝠图案的耳麦塞进他的耳朵。
要给我好好珍惜啊!
我怨念万分地瞪着他,漫不经心扫到一眼脏弹上血红的倒计时。
……f**k!!!
怎么忘了这个。
我头也不回地带着行李往楼上窜,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
要赶在蝙蝠家包围这里前开溜,还要顺带解决两个脏弹。
心里苦,说不出。
希望小丑人出事(阿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