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吹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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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州关外
“你很强，但你杀不死巴也，你背后之人，是谁？”骑于马上的巴戈操纵着如刀刃般锋利的丝线，质问着跪于一丈以外被钳制住的姬如雪。
巴戈见姬如雪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冷哼一声，手指轻点了一下绕在脖颈处的红蛇，只见原本毫无生气的红蛇，竟眼冒亮光，活了起来，朝着姬如雪吐着信子。
她托着红蛇，漫不经心地说道：“此蛇毒，源于我沙陀族秘传之法，世上绝无仅有，被它咬上一口，会让你变成蛇尸，任我所控，而唯一解脱的办法，只有死！你想尝一尝吗？”话音一落，那红蛇朝姬如雪吼了一声。
巴戈冷哼一声，自顾自说道：“也罢，我们回去，慢慢聊…”边说着，红蛇渐渐失去生气，又像原来一样绕回她的脖颈。
巴戈打了个响指，丝线像是得了指令，拖着远处的阿姐和骆小北向她这里来，跪在地上的姬如雪快速抓住丝线，阻止丝线的前进，手掌也被割破，滴出了血。
本就重伤未愈的姬如雪，在刚才躲避巴戈追捕的时候又添了新伤，身体已是强nu之末，虚弱地说道：“跟他们…没关系。”
巴戈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看都不看姬如雪，淡淡说道：“嗯，有道理，那便杀了吧。”话音一落，旁边被控制的蛇尸得到指令，挥剑朝着阿姐和骆小北走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旁边山壁之上传来马蹄声，从天而降一把剑斩断了控制着姬如雪三人的丝线，飞扬黄沙中出现了一抹红色身影。
巴戈眼力极好，定睛一看，来人正直李星云，她大声怒吼道：“李星云！”随即控制丝线挥舞着剑朝李星云攻去。
此时李星云站于姬如雪的身边，抬手握住朝他飞来的龙泉剑，往前走了几步，将龙泉剑插入地中，瞬间爆发出强大气流直向巴戈，巴戈不是李星云的对手，被气流掀翻在地，受伤不浅。
巴戈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李星云的身后来了一队人马，定于他的身后，应是他途径太原救下的不良人。
李星云退回姬如雪身边，一手撑在龙泉剑上，一手握住了姬如雪的手，对着远处的巴戈弹了一下舌，说道：“跪下。”
巴戈喘着气，她有些慌，她不清楚李星云是否会杀了她，她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他。
李星云见对方并无回应，眼神一凛，沉声说道：“跪下！”
巴戈仿佛被李星云震慑住了，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赶忙跪下，俯首说道：“参见…天子…”
李星云又恢复之前云淡风轻的语调，说道：“告诉李嗣源，备好丧衣，等我回去。”
跪着的巴戈听了他的话，把头又放低了些，回道：“遵命。”
……
黄沙漫天，李星云一行人伴随着唢呐声骑着马在这戈壁之上走着…
听着这一路的唢呐声，李星云无奈地瞧了瞧旁边与他并排而行的姬如雪，蒙着面的姬如雪朝他弯了弯眼角，好像在说，习惯就好。
忽然一阵风吹过，风中夹着黄沙，唢呐声戛然而止，后面传来一阵声音。
“噗…啊…你们确定总舵就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走了一天一夜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既没有水也没吃的，谁会住到这儿啊…”说完，阿姐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木箱上。
坐在阿姐旁边的骆小北查看着手中的不良旗，左右看了看，说道：“是这个方向，不会错的。”说完，又听到阿姐长叹一声。
前头李星云这边，他抬手接着了一只信鸽，抽出信条，打开，上面写道：两日后社火节，监国火烧太原。
这时，后面骆小北的声音传来，指着前面说道：“你们看那边，有座小城。”
……
洛阳皇宫
李嗣源背手站于大殿门前，望着即将落于地平线以下的夕阳，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一阵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李存礼于李嗣源侧后方站定，端起手，恭声道：“大哥，您要找的人，巴尔已经找到了。”
李嗣源听到他的话，淡淡说道：“好，两日后”说着侧过头看着李存礼“启程太原。”
……
将军府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李存礼踩着月光回到了将军府，只是还未踏进，就听到院中传来一阵笛声，笛声宛转悠扬，但却透着一股悲凉之意，可见吹奏者此时的心情定算不上愉悦。
李存礼走了进去，就看见景笙立于院中，手持玉笛横于嘴边，闭着双眼，一呼一吸，指尖起起落落，悠扬的笛声便倾泻而出。
李存礼拢手于袖中，没有去打断，只是静静地面对景笙站着，也慢慢闭上了眼，聆听着笛声，聆听着她的心声。
风起，卷了些树上的叶子，在夜空中盘旋了一圈，悠然落地，披着月光在地上沉沉睡去，笛声渐弱，风止，夜空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景笙缓缓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李存礼的琉璃眼眸，她愣了一下，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存礼先行打破安静，走到景笙面前，微笑着说道：“笙儿的笛子吹得真好。”李存礼没有说谎，他听着确是极好。
景笙听着他的话，挑眉说道：“将军大人真捧场，还没人夸过我笛子吹得好呢。”说着，转了转手中的玉笛，继续说道：“我学吹笛子的时候，指法总是不对，估计整个万毒窟就我笛子吹得最差，师父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呢，哈哈哈哈…”
一想到师父，景笙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离开万毒窟也有些时候了，师父也不曾来信，也没用传音符同她说话，也不知道师父过得可好，她摩挲着玉笛上的浮雕纹饰想着。
李存礼看着眼前兴致缺缺的景笙，略微思索了一下，温声说道：“我不说谎，好就是好。”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太通音律，笙儿可愿教我？”
景笙被他这句话拉回了思绪，有些诧异，同时又警惕起来，问道：“你要我教你？你要学什么？”
李存礼掸了掸衣袍，勾了勾嘴角，说道：“小师父教什么，我便学什么。”
景笙暗舒一口气，她以为李存礼要学御虫之术，这没有师父的允许，她是不能外传的。
景笙弯了弯嘴角，说道：“既然将军虚心求教，那一切好说，我就教你吹笛如何？”
李存礼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景笙把玉笛横在嘴边，对他说道：“看好了哦，我先示范一遍。”说完，景笙吹了一首难度中等的曲子，其实景笙也有私心，这曲子对于初学者来说难度不小，她就想报复一下李存礼，心里盘算着，景笙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
一曲完毕，景笙颇为得意，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在吹笛这方面神气一回，她把玉笛递给李存礼，李存礼看着玉笛怔愣一瞬，这共用一支…景笙见他不接，眉头微皱，又往前递了递。
李存礼回过神，勾唇一笑，接过玉笛，景笙见他接了过去，也没多想，把着他的手，教着他指法，认真说道：“你先这样拿着，然后再放在这儿，再这样…”
李存礼听她说的如此笼统，不禁莞尔，他李存礼何等聪慧，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看着景笙吹得这一遍，他其实也会个七七八八了。
景笙说完，示意他试一试，李存礼将玉笛横在嘴前，开始吹奏起来。景笙看着他，准备好了等他出错的时候揶揄他了，可越看景笙越惊讶。一曲完毕，李存礼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景笙，微微一笑，说道：“笙儿教的很好。”
景笙眨了眨眼，说道：“这…你…吹得很好了。”李存礼除了不太流畅之外，指法无任何错误，完全不像初学者，他不会是在骗自己吧，要知道当初她可是学了一整天才能吹下来。
景笙不太相信，狐疑地说道：“你是不是学过？”
李存礼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并未，是小师父教的好。”
饶是景笙也不得不在绝对的天赋面前低下了头，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抱拳说道：“将军大人天赋异禀，小女子甘拜下风。”
景笙怎么可能就这么低头了，她必须要扳回一局，她抱着手臂，仰着小脸，对李存礼说道：“将军大人，你看我都教你学会吹笛子了，大人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呢？”
李存礼看着景笙这俏皮模样，弯了弯嘴角，说道：“笙儿想要什么？”
景笙故作神秘，往他面前凑了凑，说道：“什么都行？”
李存礼看着她，挑眉说道：“只要我有。”
“那…我要你腰间挂着的那块儿玉。”景笙指了指李存礼腰间挂着的玉牌，说道。
李存礼摸了摸腰间玉牌，心生疑惑，面色冷了几分，说道：“笙儿为何想要这玉牌？”
景笙看他突然冷下来的脸，有些呆愣，随即说道：“我看这块玉你时常戴着，我觉得挺好看的，怎么？是很贵重吗？那…那我换一个…”
李存礼听后，又恢复笑颜，摘下腰间玉牌，递给景笙，说道：“无妨，一块儿玉罢了，笙儿想要，拿去便是。”
景笙接过玉牌，细细打量起来，这是块方形的玉牌，玉触手生温，质地细腻，一看就是上等好玉，上面雕刻着繁杂的纹饰，正中间刻着一个“礼”字，玉牌还赘着流苏珠串，随风而动，发出碰撞的声音。
景笙摸着上面的纹路，对李存礼说道：“诶？这上面刻着你的名字诶。”
李存礼淡然道：“这是身份玉令，自然刻着我的名字。”
景笙听着点了点头没多想，她挺喜欢这玉令的，很好看，想着就把它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李存礼看着景笙欢喜的模样，看着挂在她腰间的玉令，眼神晦暗不明，随后又勾唇一笑，戴着他的身份玉令，可就是他李存礼的人了。
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吹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