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反派，全靠砸钱》铜油灯

8、第 8 章

　　孙耀祖满目恶意的盯着宋夕之。
　　宋夕之微微挑眉，声线依旧未见什么变化：“我倒是可以代宋家送份贺礼。”

　　“嗤——”
　　人群当中，大小不一的嗤笑声又响了起来。

　　孙耀祖脸上的恶意又多了几分。
　　转瞬，忽然笑了一声。
　　脸色一变，干脆速度极快的朝着宋夕之扑了过来。
　　一副直接要将宋夕之扑倒在地的架势。

　　“大胆！”
　　“姑娘小心！”
　　“宋夕之！”

　　见状，几道高低不一但是同样讶异惊恐的声音响起。

　　“我说抬你做……”妾，你就必须得做！
　　孙耀祖满是恶意的面上，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迎面一脚踹倒在了旁边。
　　“……”
　　宋夕之顺着这收回的脚看过去。
　　是面无表情的青玉。

　　身后不远处，是依旧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的秦朝也。

　　在意识到两人露面之后，原本站在宋夕之旁边为首的差役立马小跑着过去推着秦朝也的轮椅靠近了过来。

　　“可有事？”秦朝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沉。
　　宋夕之摇了摇头。
　　秦朝也这才微微垂下了眼帘，看向被踹到在地的孙耀祖，幽深的眼底丝丝波澜划过。
　　却又只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便收回了视线，朝着旁边的一众孙家人扫视了一圈。

　　明明只是看着便有几分虚弱的人，但深沉的眸光扫过众人的时候，硬是让人头皮发麻，从心底滋生出了凉意，像是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一般，脊背处自下而上蔓延起生生的惧意。

　　“本王只问你一次。”秦朝也的视线绕了一圈之后，最终又回到了剧痛瘫倒在地上的孙耀祖身上。
　　语调平缓，甚至说话的间隙，又咳了几声。
　　“……”

　　“今日孙家所言，可有此事？”
　　说罢，又咳了几声。

　　地上的孙耀祖捂着方才被青玉踹到的地方，嘴巴动了动：“有……”
　　极小声。
　　本想继续咬死了这件事情。
　　不经意间抬眼，就撞上了一双漆黑的双眼，眼底、微微垂下来的眉眼之间，是一片连他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嘲讽与杀意。

　　本王……
　　对了，这人方才自称本王。

　　即便大约已有半月的时间都不太出门，但城里发生的大事他还是知晓的。
　　这是……
　　前几日新入城的钰王！

　　地上的孙耀祖几乎是瞬间便清醒了不少。
　　和宋家商贾之家最多受些伤不同，这可是当真能要了他脑袋的存在。

　　明显，对方此刻是站在宋府的。

　　再看向对方眼底清晰的杀意之后。
　　孙耀祖再不敢顾及身上的痛感，翻身爬起便朝着秦朝也跪了下来。
　　一边重重的磕头，一边回话：“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不曾！不曾！！不曾有此事，是小人起了杂念！王爷饶命！”

　　前后瞬间翻转的变化倒是和那日在星月楼时一模一样。
　　宋夕之的身边，宋云之小声的嘲讽了一句：“欺软怕硬的怂包！”

　　秦朝也的位置，似有一声嗤笑声响起，微不可查。
　　但眼下周围一片静谧，这声嗤笑又落入了在旁不少人的耳中。

　　“带走吧。”秦朝也收了视线，不再去看他，只微微侧首轻飘飘的朝着已经被换在一旁的为首的差役道。
　　“全部带走！”接收到他示意的差役冲着一直守在旁边的差役挥手。
　　包括地上的孙耀祖在内的孙家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宋府门前。

　　“青玉。”秦朝也又唤了一声，身后青玉微微侧身，听着他继续道：“去处理。”
　　青玉领命，飞身又从人群当中揪了几道瑟缩着脖子的身影，丢到了还等在原地的差役跟前。
　　待他们将人拿下之后，这才同这些差役一起离开。

　　宋府护卫识趣的上前，驱散了一众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

　　“方才的事情，多谢殿下。”
　　宋府正厅内，琉璃帮着宋夕之和秦朝也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热茶之后，退回宋夕之的身后安静的站在那里。
　　宋夕之出言道谢。

　　宋云之在府外的事情解决之后，已经溜着离开，并未曾跟着一起前来正厅。
　　所以此时正厅之内，只有宋夕之、秦朝也以及琉璃三人在。

　　秦朝也手中端着茶盏，只轻轻的抿了抿。
　　“算是本王还与宋姑娘的除夕礼谢礼。”

　　宋夕之颔首，朝着身后的琉璃嘱咐：“那差府里再备些钰王殿下拨人的谢礼。”
　　“是。”琉璃记下。
　　秦朝也：“……”

　　正厅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室外温热的阳光洒落了一些进来，落在两人的发尾肩头。
　　室内松木的香味包裹在四周，落在眼中心底茶盏之间，一室的安宁与美好。

　　宋多金不在，青玉又因为宋府的事情去忙。
　　宋夕之也不好直接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等着，所以便坐在旁边陪着他一起等青玉回来。

　　“本王听闻，宋姑娘曾恋慕于叶临天？”
　　秦朝也的声音响起，驱散了一些室内的厚重宁香。
　　“那又如何答应了同本王的合作？”话尾微微的上扬，似是单纯的疑惑。

　　宋夕之：“……”
　　宋夕之神色平和，语调平静：“大抵，是……因爱生恶了吧。”
　　说的认真。
　　秦朝也：“……”
　　身后因秦朝也的话还生起了一丝紧张的琉璃：“……”

　　“倒是件好事。”宋夕之听着他又开口说道。
　　宋夕之点了点头。

　　“既然是因爱生恶，往后淮州宋姑娘定然是不会再去？”身旁，秦朝也又添了一句，像是在单纯的聊天，但聊天的两人都知道不是。
　　宋夕之再次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秦朝也也跟着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就留在瑞城。瑞城之内，本王定然保宋府无恙。”
　　至于瑞城之外……
　　秦朝也想着未来或许会有的眸中可能，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稍纵即逝。

　　又随意的闲聊了几句之后，秦朝也并未再次开口。
　　室内，似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与平和当中去。

　　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青玉才出现在了宋府。
　　秦朝也也没有继续留着，被青玉推着离开了宋府。
　　身后，宋府的两名护院抬了一个箱子跟着。

　　*

　　宋多金是在晚间快临近亥时的时候才回的府里，听了下人转述的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几乎一瞬间便怒红了一张脸。

　　“那孙家的人现在在哪里？”
　　待听到被差役带走的消息之后，差人抱了一个小箱子便熟门熟路的朝着瑞城内的府衙处走。
　　塞钱，必须塞钱！
　　让孙家这群狗东西多关一段时间！必须多关！至少三月！不，至少半年！

　　宋家和孙家这些人的矛盾，起因极小。
　　孙家孙耀祖在星月楼对宋夕之出言污秽，恰巧被宋云之撞见。
　　一通揍之后，押着人准备在城内一处让他当中为自己的嘴臭道歉的时候，路过了孙家所在的紫西街，又被孙家人正巧撞个正着。
　　孙家要扣下宋云之。
　　而后，便是这三番两次的动起了手脚。

　　今日孙家能趁着他未在府中的时候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
　　难保明日不会再发生旁的事情。

　　所以……
　　塞钱！必须塞钱！

　　宋多金抱着一箱子钱匆匆入了夜幕当中去。

　　*

　　接下来一整个月的时间，宋夕之倒是每日都在府里没什么事情。
　　过完了元宵，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回暖了起来。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宋府内的护院又扩了一番，不止护院，更是养了不少恶犬。
　　用宋云之的意思来讲，就是已经露了财，就得防者贼。
　　如今瑞城谁不知道宋家的护院手里都有金子，防备着些总是没错的。

　　刚好天色不错，日头也不算太晒人，宋夕之领着琉璃一起，打算去街上走走。
　　还没出府，就遇到了另一边匆匆往外走的宋多金。

　　“夕夕？要去街上吗？天气还凉，怎么又穿的这么薄？”扑面而来的，依旧先是日常觉得她穿的单薄的一席关切。
　　“带了银两了吗？若是看上了什么银两不够，就叫他们送到府里来，届时结钱。”而后，便是一番银两够不够的话。
　　“再带几个护院，姑娘家的，像云云一样多带些护院出门才稳妥一些。”再接着，又是一通带人的叮嘱。

　　一番下来，熟络的很。

　　宋夕之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了一句：“您不是有事？”
　　宋多金这才停了叮嘱：“是，城南的盐铺那边，似乎有人将毒盐掺杂进了我们铺子里对外出售的盐里面，出了点事情，爹爹还得去看看。那你自己去街上逛逛，看中什么就带回来。”

　　大尧不禁私盐，也就是说贩卖私盐合法。
　　宋家也有盐铺。
　　不过大尧对盐的提纯技术有限，精盐、可食用盐的开采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所以，都知道贩盐暴利，但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能吃到这份利益。
　　并且，因为食用毒盐中毒的事情时有发生，百姓更是只会选择这几家有保障的商户去购买。
　　寻常商家想要沾染私盐的声音，更是难上加难。

　　宋多金说罢，记挂着城南那边的事情，也没多留，匆匆离府。
　　倒是宋夕之，没了上街的心思，领着琉璃一起转道又去寻了德叔。

　　*

　　“毒盐矿？”德叔明显也知道城南那边发生的事情，听着宋夕之问起，随即便给她解释了起来：“大尧盐矿少，毒盐矿也不多。咱们宋府此前一时不察，也买下过一个。”
　　“不过这种毒盐矿，向来不像盐矿那边又专人看守着。”
　　“这次铺子里也是不小心，反倒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小人钻了空子。”

　　吐槽了几句之后，宽慰宋夕之：“姑娘也不必过于忧心，此类事情以往也有发生过，老爷已经过去了，定然没问题的。”
　　宋夕之点头。
　　她不担心宋多金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她来是为了旁的事情。

　　“我想请德叔您帮着探查一番，大尧如今有的毒盐矿。”说着，又继续交代另一件事情：“再送一些毒盐回府上来。”
　　此前一直没有朝着私盐上面想。
　　直到方才意外听宋多金提起毒盐矿的事情，她才想了起来关于这上面的事情。
　　毒盐提纯食盐的方子并不难，只不过是大尧如今并没有人掌握。
　　而她，恰好知道，也跟着宿主一起实操过……

　　和之前关于不可探的铁矿比起来，毒盐的事情解释起来就容易的多。
　　“前几日偶然看到了一道毒盐提纯食盐的法子，可以在府内先试试看。”

　　“毒盐提纯食盐？！！”
　　德叔再次坐不住了：“姑娘当真有这样的法子？！”
　　其实这么多年，宋家也一直有在尝试着去将这些毒盐转化为可食用的食盐。
　　不止宋家，旁的几家有经营盐铺生意的商户人家同样也有尝试。
　　不过大都一直没什么进展。

　　可惜的是，这么多次尝试，也没有一次的成功。
　　但值得欣慰的是，不止自己家，旁的几家同样也没什么进展。
　　总归，大家都还是一样的。

　　不过姑娘的手中如果真的有可行的法子的话……
　　只是想想这种可能，德叔都觉得自己坐不下去。

　　这是法子吗？
　　不是。
　　这是金山！

　　也不管是真是假，总归已经试了这么多次，再试一次，即便不行也不会有损失。
　　宋夕之还坐着，德叔就已经起身：“姑娘稍等，我差人去取。”
　　说罢，人已经匆匆消失在了屋内。
　　宋夕之：“……”
　　倒也不怀疑她？

　　不过，不用去解释法子的来源，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德叔说了很快，宋夕之便也没有起身离开，只继续坐在屋内等着他回来。

　　之前忽视了私盐。
　　如今记起来了。
　　等着府里将私盐的生意铺展开来之后，银两上面的限制好像就更小了一些。
　　城西荒山那边铁矿的进展不知道如何。

　　若是不错。
　　倒是可以先将原本便计划给钰洲方安排的甲胄利器提上日程来？

　　还得再买一些品质上佳的补药一起送去。
　　上次见的时候，总觉得秦朝也的身体看起来又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