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国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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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走出遗迹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群星闪耀在天空中，美丽非凡。众人疲倦地回到酒馆，有气无力地吃着黑面包时，克里斯蒂安借口上厕所，一个人走远了些，迫不及待地试验起戒指。
他将法力注入这枚戒指，才刚刚注入了一点点，他的身体瞬间就变得如同阴影一般虚化消散了。
七环死灵术，阴影披风！一个防御力极强的高阶死灵术。这个法术之所以是七环，是因为它在施放的时候无声无息，且正如阴影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法力倾泻，所有的法力都被包裹在阴影披风里！是四环死灵术，虚化术的全面升级版。
这种感觉非常奇异，克里斯蒂安感觉自己非常的轻，身体化为了阴影，成为了阴影的一部分，但依然是完整的身体。用来快速逃命是最方便不过的了。
感恩！克里斯蒂安感觉自己施放的上千次超度术没有白费，之前对死灵大法师的怨言一扫而空，只剩下感动。「虽然犯下了滔天罪行，但也不失为一个爱妻子的好丈夫，怕妻子受到伤害，制作了这枚逃命戒指。」克里斯蒂安在心里美化死灵大法师。
他怀着高兴坏了的心情，脚步轻快地回到酒馆，连手里的黑面包都变得更香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今天已经是周三了？”克里斯蒂安惊讶地看着卢卡斯，后者一脸认真且难过地点点头，“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回莫谢尔了。”卢卡斯也是一脸没有玩够的表情。
一行人在地下遗迹中竟是不知不觉呆了两天一夜。
第二天早上，在丰满的中年老板娘分发最后一顿早餐时，克里斯蒂安突然发现她原本发灰的脸色好了许多。再看瘦长的中年老板，也是气色饱满地和特雷纳先生聊着天。老板似乎想退他们没吃的饭钱给特雷纳，但是特雷纳摆摆手。对公学来说，这不算什么，但对于开在偏远小镇的酒馆来说，却是很大一笔收入。
“我们今晚也是住在莫谢尔，还是原来的莫谢尔酒店，大家晚上十点前回各自的房间，在此之前可以好好的到处放松一下。”特雷纳先生宣布道，他今早已经将报告整理好了，等会就要去交给位于莫谢尔的王室历史研究院，“在此之前，请大家一起跟我到莫谢尔大教堂，报告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
掌管斯旺普莫里亚王国的枢机主教是蒙里亚，他静静地听着十八个人讲述着他们各自的经历，虽说大同小异，但他还是敏锐地从供词中抓住了一个人：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他是听说过的，是被斯莱班主教大力赏识的一个人，据说是一个神术天才。他默默地想着，对着面前的学生说道：“叫下一个人进来。”
随后，克里斯蒂安走到了他的面前。
“孩子，别担心。简单说一下发生了什么。”
克里斯蒂安点点头，一五一十地说着情况。
“克里斯蒂安？”蒙里亚打断他，“艾利乌特已经教给你超度术了？”他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只有教廷开设的圣灵学院才会教授学生正式魔法，而在此之前的贵族公学中，一般只会教授学徒魔法，而且在这五年里，大部分人都只能学会圣光术。
而据他所知，克里斯蒂安才学习神术三个多月。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绝对是圣父派遣的使徒！
“并没有，枢机主教阁下。我只是用法力感知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用圣光解开后看到那些灵魂解脱，才醒悟这应该就是超度术。”克里斯蒂安低着头说。
这样的描述和超度术一模一样，而且他甚至没有依靠法印和咒语，纯粹利用圣光架构来施展神术。蒙里亚当初还不相信艾利乌特所说的天才一事，如今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克里斯蒂安，是一个真正的圣徒。
若不是圣父指引，这个少年怎会对神术天赋至此？
“克里斯蒂安先生，你的灵魂是圣灵的礼物，而你的到来是圣父的指示。”蒙里亚起身说道，“我会亲自去查看那个邪教徒遗迹，想必明天，这一切就会有定论的。”
蒙里亚不论是出于对信仰的绝对虔诚，抑或是一点点小私心——自己掌管的王国内出现一个圣徒将是极大的殊荣——都希望克里斯蒂安能成为教廷认证的圣徒。因此他决定亲自前往黑林镇一探究竟，以便快速准确的了解始末，并撰写报告给教廷。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怀疑克里斯蒂安。先不说他是绝对的神术天才，即便他只会圣光术，在所有人眼里，都不可能再成为邪术师了。因为会使用神术的人是学不会邪术的，甚至邪术内部的不同派系，相互都无法学习。
克里斯蒂安虔诚地低着头，右手抚摸着戴在左手无名指的银色戒指，目送枢机主教离开。
克里斯蒂安走出大教堂的时候，门口只剩下了卢卡斯一个人。
“你在等我啊？”克里斯蒂安笑着说。
“是啊，别人都已经去玩了。”卢卡斯笑着埋怨道，“走，我们也去逛逛！”
两人并排走在被冰雪覆盖的繁华莫谢尔，欣赏着那精致细腻又华丽奢靡的建筑风格，连成一片的大理石巴洛克房屋组成了整个莫谢尔的城市景观，和斯莱班的古朴截然不同。
而最耀眼的，是那座位于山丘上的斯旺普莫里亚王宫了，在城市的最高处如同华丽的通天塔一般，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富裕和璀璨。
“想不想去拜访一下王宫？”卢卡斯笑着问。
“想啊，可惜我们能参观吗？”克里斯蒂安以为卢卡斯在开玩笑。
“能啊，你忘记阿提库斯的父亲是国王的财政大臣了吗？他在我们出发前给他父亲写信了。”卢卡斯认真地看着克里斯蒂安，“他不是和我们说过吗？你忘了？”
克里斯蒂安这才想起来，看着卢卡斯一脸期待的样子，笑着说：“好啊，去看看。”
王宫门口，克里斯蒂安看着在近处更显得恢弘壮丽——对于巴洛克以精致巧妙的设计而言，这样的印象更使人深刻。精美的浮雕在墙壁上精美绝伦，乌尔维的华丽圆柱以极其赏心悦目的方式和间距排列布满王国的二层外墙，而最令人难以转开视线的，还属王宫顶的纯白圣父像。大约有一层楼高的圣父站立在城市最高处，手持着圣十字慈悲地俯瞰整座城市，圣洁而威严。
“我们来找桑斯特阁下，他是内阁大臣。”卢卡斯不卑不亢地跟守卫说道。
守卫看着这两位穿着脏兮兮皮制探险服的平民，满脸写着不相信：“好了小孩儿，别闹了，内阁大臣是很忙的，没有空接待你们两位。”
卢卡斯不敢相信他被门卫拒绝了。克里斯蒂安低声在他耳说：“我们会酒店换套衣服再来。”
卢卡斯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两天一直穿着的已经很脏了的探险装，只得点点头。
两人回到酒店后，冲好后并排泡在温泉里。
“克里斯，”卢卡斯用手推着面前的水，看着荡漾在温泉表面的涟漪，“我还没问你，认真说，你是不是在那个遗迹里做了什么？”
“我也做了梦啊。”克里斯蒂安笑着回。
“什么梦？为什么每个人都梦到了你？”卢卡斯扭头看着克里斯蒂安，“是不是因为你，我们才能醒过来。”
卢卡斯很敏锐，也很聪明。克里斯蒂安看着他发亮的眼睛，缓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恐怖的场景。”
卢卡斯靠过来，轻抚克里斯蒂安的后背：“我知道。我只是不确定那是梦，还是你真实遇到的事。”
克里斯蒂安突然想起了卢卡斯醒前流的泪：“你是不是看到我被骷髅围着，心疼地哭了？”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挑着眉看卢卡斯。
谁知卢卡斯竟然承认了，说：“是啊，我好害怕你被那些骷髅伤害，还好你出来了。”他的嘴角带着宽心的笑容，眉眼带着星辰。
克里斯蒂安没想到卢卡斯这么坦诚。于是也没说话，只双手抱住卢卡斯，轻轻抚慰他的后背。
两人又聊了半晌，便起身前往王宫。门口的守卫刚想拦着，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刚刚的两个小孩？”现在的他丝毫不敢怠慢这两个贵族子弟模样的少年，立刻去通传了。不一会，就有一位穿着宫廷礼服的青年匆匆前来：“两位是克里斯蒂安先生和卢卡斯先生吗？桑斯特阁下有请，请跟我来。”
青年带着二人一路游走，特意将步子放得很慢，为二人介绍着一些画作和房间的用途。金碧辉煌的天花板上面缀满了名家的画作，还有那乌尔维式的水晶吊灯，也是在斯莱班从来没有见过的。所有的墙壁都以金箔铺满，地上也覆盖着酒红色的法兰绒地毯。
“这里就是桑斯特阁下的待客间，此时正在里面等二位的到来。”青年人敲了敲门，“桑斯特阁下，您的客人到了。”
“快请进来。”一个颇为热情的声音传来。
青年人为二人开门后，便行了一个半躬礼，离开了。克里斯蒂安看着眼前保养得极好的中年男人，礼貌地打招呼：“您好，桑斯特阁下。”
卢卡斯也赶忙打招呼：“您好，阁下。”
“不用客气。快坐！两位都是阿提库斯的朋友，想必他平日里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财政大臣示意他们坐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这位是，克里斯蒂安先生？”
“是的。”克里斯蒂安点点头。
“啊，阿提库斯可没少提你，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术天才，现在整个宫廷都已经传遍了。就连国王陛下都对你很感兴趣呢。”财政大臣微微点头说道。
“阁下说笑了，我只是学得稍快一些。”
“不但天赋异禀，而且还很谦逊。圣灵在上。”财政大臣笑着说，随后转头看向卢卡斯，“这位是卢卡斯先生吧，阿提库斯说你和他的关系最融洽，平日里能够容忍他一定很不容易。”
“没有没有，都是朋友，哪来的容忍呢。”卢卡斯也笑着回答。
“两位都是有礼有节的人物，想必这王宫以后也会常来。”桑斯特大臣起身，“不妨我带两位参观一下？算是提前熟悉一下了。”
克里斯蒂安很少看到有人身上同时具有沉稳和热情两种特质，而阿提库斯的父亲却是如此。
“这里就是内阁大厅，是每日国王陛下和我们这些嘈杂的人开会的地方。”桑斯特阁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请进。”
随着克里斯蒂安和卢卡斯跟着财政大臣进入内阁大厅，一位棕发的年轻人正拿着酒杯站在窗前，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陛下，”桑斯特行了一个半躬礼，“这位是克里斯蒂安先生，来自贝希梅家族，这一位是卢卡斯先生，来自阿劳霍家族。”
年轻的男子转身看着他们，克里斯蒂安和卢卡斯忙跟着一起行礼：“陛下。”
克里斯蒂安知道国王很年轻，但看到本人时还是有点惊讶。国王很高，穿了一件宽袖的针织墨绿色长袍，胸前是红宝石点缀的纯金项链，并没有戴王冠，但整个人的威势没有丝毫的显露。他面色苍白，轻轻颔首，开口道：“克里斯蒂安先生，卢卡斯先生，下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国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