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寒欣

11、退步

　　果然是特效药，再加上顾风本身体质可能也好，过了两天的周末，顾风的感冒已经是“小打小闹”了，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

　　“老大，你终于好了？”高铭说。

　　“贺老师告诉你们了？”顾风知道黎浱不是那种多话的人。

　　“老大，连着周六三天没见你，我们想不知道都难。”高铭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了，还想补救一下。

　　十中的高二高三为了备战高考，周末要补一天课，所以他们周六上课，周天休息。

　　“这主要是你们关心的功劳。”顾风说着，瞄了一眼黎浱，笑着对全班但意有所指地说，“谢谢。”

　　全班这么多人，黎浱也不能直接回一句“不客气”，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收到了致谢。

　　“好了，上课吧。”顾风收到黎浱的回应后对全班说，“先把你们的月考卷子拿出来。”

　　这周，总体排名也出来了，二班排在了一班后面，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二班数学“印刷问题”拉了均分，其他科目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一个月时间，二班的成绩能在一科排倒一的情况下，总体拉均排名第二，进步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在高二年级组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对顾风的教学无话可说，顾风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被排斥了。

　　“这老于在的时候，二班可一直都是第一呀。”只有文超酸味不过。

　　“呵呵。”对于文超，顾风只是笑笑没说话。

　　“也不能这么说，之前二班第一，最多也就比第二名均分高出0.8，这次要不算二班数学上那不该丢的200多分，二班这次可要比一班总分高110分左右呢。”朱□□为顾风打抱不平。

　　其他老师也是一怔，大家只知道理科二班这次进步很大，不知道多大，要是按朱□□这样说，那二班岂不是人均提高了1.5左右？

　　“也不是那十几个学生那个题都能得来分吧？”文超就是不想让顾风好受。

　　“至少得80％的分。”说话的是理科二班数学老师祁盼，“这道题在二班资料上出现过，我讲过。”

　　祁盼平时不是好事的人，但是文超如此咄咄逼人，作为二班一份子，他也忍无可忍，最主要是这一个月和顾风共事下来，感觉他这个人真心不错，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二班资料”几个字。大家都知道二班用的是一中资料，和其他班不一样，文超听到这话，脸色也是很不好看。

　　作为顾风，虽然被文超针对，但没说一句话，就有人帮忙回怼，他也是默默扬起一边嘴角对文超表示“同情”。

　　黎浱被老师开小灶的事，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杨子扬却很清楚，可对于黎浱这次月考的成绩似乎没有帮助，大多数人都有进步，黎浱没动，和退步没区别。

　　“浱哥，什么情况？”杨子扬趁着课间悄悄问黎浱，“你的排名怎么退步了？”

　　“没事，一次考试证明不了什么。”黎浱淡淡回应。

　　杨子扬有些纳闷，那个曾经和他扬言要考大学的黎浱，如今对一个小月考的成绩都不在意，这不合理呀。

　　其实不是黎浱不在意，而是按照顾风的计划，他的确也“进步”不了。

　　二班虽然换了资料，但是复习还是和其他班一样，只是题更难了，对于其中不懂的，老师再做补充。但黎浱不是，顾风为了保证那个“名额”，对黎浱开小灶可是重新上课的。

　　黎浱初中本来是能上一中的，他的基础知识自然没得说，所以顾风就决定对他从高一开始重新“补漏”，按照一中的方式和重点，会的跳过，不会的当做新知识教。而且，他给黎浱说了，让把重点放在这些“重新”补的漏上，一定要吃透彻。

　　故而，对于平时复习和月考准备，黎浱除了正常上课，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高考。按照顾风计划的时间来算，他“重新”上完所有课程，应该是一模前不久，因此对他来说，真正的“月考”是一模。

　　第二天中午，顾风给黎浱补英语的时候，黎浱提出了再加半个小时的要求。

　　“中午一共两个小时休息时间，往后天越来越热了，你要吃饭，还要午休的。”顾风说。

　　“午休二十分钟就够了。”黎浱说。

　　“好，完了我和贺老师王老师沟通一下。”顾风答应了。

　　“为什么不对全班统一上课呢？”黎浱说，“我看咱们班最近学习氛围挺浓的，应该会同意中午加课。”

　　“你进高中部学号是001，那请问你和002之间差多少分？”顾风不答反问。

　　“159分。”黎浱想了一下说。

　　“那就是了，你的基础很扎实，初中毕业成绩也很好，给你重新按照一中的方式上课，基本等于你考上一中上课。而把本考不进一中的人，放进一中，你认为能跟上吗？”顾风顿了顿又说，“每个人的高考都是至关重要的，我不能也不敢冒险，万一适得其反呢？”

　　“明白了。”黎浱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到，“老大，你当时是上的什么样的高中呢？”

　　“你今天无关紧要的问题怎么这么多？”顾风觉得黎浱今天话特别多，有些奇怪。

　　“没。”黎浱被顾风盯着问的时候，有一瞬的恍神，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然后立刻低头避开了顾风的目光说，“老大，我们看题吧。”

　　“好。”顾风明明没有什么，看到黎浱的不自然时居然也有些无措。

　　果然，应黎浱要求，顾风谈妥了贺靖和王玲，每天中午给黎浱单补一个小时。

　　作为黎浱的同桌兼好友，虽然不知道黎浱中午加课多久，但知道黎浱每天在学习上花的时间肯定比自己久，而且好像还不犯困。

　　“浱哥，你怎么不困呀？”早读都下了，杨子扬还打着哈欠问黎浱。

　　“晚上好好休息，就不困了。”黎浱头也没抬地说。

　　“你晚上睡几个小时？”杨子扬又问。

　　“晚上六个半小时，中午二十分钟。”黎浱的目光还在书上。

　　“那不合理呀。”杨子扬算着说，“我一天睡九个小时，怎么老犯困，你连哈欠都不打一下？”

　　“可我，目前确实不困呀？”黎浱这才瞄了一眼又趴在桌上的杨子扬说。

　　其实，黎浱也不是不知道困，只是在学习的时候注意力特别集中，似乎就“忘了”犯困了。

　　杨子扬的困意一直维持到第一节英语课被石楠提问。石楠这节课是结合阅读理解给二班讲做试卷如何“猜词”，毕竟考试的英语试卷中不可能每个单词都认识，尤其是高考，所以要把英语考好，不仅要平时学好，培养语感，还要能随机应变。

　　现在正在示范的这篇文章中，刚好出现了一个不陌生的组合词“Dear me”,石楠便让同学们猜猜。

　　结果叫了两个学生，都没有过脑子地将“亲爱的”和“我”排列组合着回答了一下。

　　“杨子扬，你来说一下。”石楠虽然没有给黎浱补课，但知道顾风在补，所以她本打算叫黎浱想看看补课的效果的，结果刚好看到杨子扬在打盹，就顺势叫了他。

　　杨子扬一下子就被石楠的声音砸清醒了，困意全无，但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石楠的问题也随着困意一起烟消云散了，他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杨子扬只好一手拿起资料佯装看题，然后一手在桌底戳戳黎浱求救。

　　黎浱无奈，只好提笔在眼前的练习本上写下两个字，推到了杨子扬面前。黎浱的字很好看，笔锋锐利，夸张点说，颇有大家风范。

　　“天哪”，杨子扬对于黎浱的信任度是毋容置疑的，所以他看到这两个字就毫不犹豫地念了出来。

　　“嗯，坐下吧。”石楠点点头，明显是肯定了这个答案的正确性。

　　“什么问题？”杨子扬坐下才偏头问黎浱刚才他回答的是什么题。

　　作为老师，尤其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以将全班的动态尽收眼底的，更何况她也不相信一个正在打盹估计连课都没听进去的学生能答对问题，再加上黎浱推本子的动作，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错呀，睡觉都能答对题。”石楠调侃杨子扬，“不会是梦里周公给你说的答案吧？”

　　“老师，我没睡着。”杨子扬随口回应，然后转头对黎浱嬉皮笑脸地低声说，“谢谢周公。”

　　黎浱没有理会他，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那你来继续讲一下这段话的意思。”石楠说。

　　杨子扬也是随口接了石楠一句话，他根本不知道这会儿在上什么，而且刚才问黎浱的问题，黎浱也没回答他，他怎么讲？况且就算知道，以他的英语水平，怕也讲不出来吧。

　　“老师，我不会。”杨子扬这次倒是老实了。

　　“这才是你的标准答案吧。”顿时，全班都随着石楠的调笑欢乐了起来，看气氛活跃的差不多了，几个打盹的也清醒了，石楠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讲课，“好了，我们接着看。”

　　顾风对二班也算是煞费苦心，他在一中教了一年多学，也没有这么辛苦，毕竟大家底子都好，有些问题一点就通，而且一中的学生大多数学习的自觉性和自我要求都高，除了教知识，其他的基本不用操心。

　　十中不同，学生上课注意力不集中，知识点吃不透等一堆问题，所以顾风平时除了教知识，还会学习一些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的技巧，分享给二班教学组的6人微信小群。好在，其他老师也配合，会用心去实践，不然顾风可真白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