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流无

11、深夜来客

　　屋外，准备回房的林正玄略微一愣，一地未被雪花再度覆盖的脚印，三人一狗，大大小小。最小的人脚印与小狗的梅花脚印有来有回，另外两个……
　　紧闭的门把没点灯的房间显得沉闷，林正玄垂眸一笑，善解人意地转身朝别处去。
　　房里，云见知整装完毕，一只铁臂勾住他的腰将他锁紧。
　　“做什么？”推了下对方结实的身体，力道如瞠怪的语气般无力。“轻尘君这么见色忘义？寒冬腊月，自个软玉温香，让人林尊使风中萧瑟？”
　　将冷轻尘微微推开，轻声细语地仰头送上一吻，“好了，我真得……”走。
　　想走还撩人？一阵脚步凌乱声，云见知再次被人控在怀抱与墙壁之间，一腿被人抬着，随时都有临大敌的风险。
　　试图阻止敌人的蠢蠢欲动，他说到：“等……”当即，好不容易回来的命被激去半条。
　　“我听着。”冷轻尘做着事，道。
　　受着别人的洗礼，云见知暗怒——这混蛋还真是缠得紧！固执而凶悍。不敢火上浇油，只得软声软气地委屈道：“其实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
　　冷轻尘深拥着他，顿了一瞬，“你说。”
　　你这吃人的样要我怎么说！没办法硬碰硬的云见知选择巧言，“我以为你是为我上次擅闯千幽寒还轻薄你的事来告状的，既然不是那便是我误会了你。”
　　冷轻尘不语，将云见知另一条腿也挂腰上，等着下文，意思不用再明显。
　　这是说得好与不好都会被折腾的架势呀！真给他这样没完没了，自己以后还有何颜面见林正玄。回头无岸，当务之急是阻止别人的暴行并让对方放自己离开。
　　云见知捧着冷轻尘的脸，哄到，“误会你的惩罚也行，你替我保密的奖励也好，待会来我午梦里来。现在，得先让你师兄回房睡觉。”
　　雪纷纷而下，欣赏雪景的林正玄看着墙边凌寒的梅树，不少红颜正含苞待放。
　　终于，一番苦口婆心，不知已准备离开几次的云见知勉强可以离开，跨过门槛时一阵酸软，还好冷轻尘赶紧过来扶住他，“……身子……还好？”
　　云见知笑，连同之前的一起回答，“你不都看见了吗！纠结好与不好有什么意义，不如珍惜当下，及时行乐。”
　　手往冷轻尘身上推，“太热一个人睡不着的话，我正好差人暖床。轻尘君若来，记得心虚些。”拍拍人家脸，“我做了亏心事，半夜很怕鬼敲门，直接入室就好。”
　　觉得不够解气地对冷轻尘招招手，使之附耳倾听，“轻尘君体力真好呢，不大战三百回合，可惜了。不过，您口彡舌可真差劲。”沉默寡言，只知道乱咬！
　　云见知从冷轻尘处离开，被梅修撞见说了会话，回房钻被子里就一直没睡。迟钝的大师兄应该没发现什么吧！自己一直尽量离得挺远。
　　身体紧缩呼吸颤抖，不是冷，是被热的。也不是怕被梅修起疑，而是兴奋的期许。
　　外头的雪似乎下得更大，寂静里，云见知比任何时候都注意外头的风吹草动，担心别人来又害怕别人不来，矛盾不已。
　　“吱——”
　　午夜过后，人酣犬睡。房门被推开又轻轻关上，黑影一步步走到熟睡之人床边，静默了一会，衣裳耷拉在衣架，零星雪片从上面飘落。
　　屏息凝神的轻尘君摸上假寐之人的床，呼吸低沉地任由对方钻进怀里，尽量显得从容。
　　嘶——他身上怎么那么冰！头发还带着雪绒。云见知不乐意，他是招人暖床而不是给别人暖。
　　“唔……”嫌弃地伸手推拒，却被人抓住雪腕紧紧抱住，靠在跳动的胸膛。
　　“你太冰了。”嘴上抱怨，身体却往别人身上靠。
　　冷轻尘拥着人，“乖，一会就热了。”
　　这话若放平时，云见知一定觉得自己被人轻薄，但今时不同往日。心想：这笨蛋不会在外头受了一个多时辰的风雪吧！本就无意把人推开，一想到这更是彻底没辙。
　　两人相拥着，冷轻尘的身体很冷，不断从云见知身上汲取温暖，云见知却能从中感受到炽热在升腾，是两人已有过些许肌肤之亲的原因？因而才心有灵犀不言自明。
　　身体逐渐回暖，呼吸却没法平静，云见知自我鄙夷：人家都没歪心思，你犯什么病！奈何忸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忆此前被中断的事。当时情况紧急，尽管一万个不愿，将飘飘欲仙的双方还是被迫停止。
　　“我不要！”云见知表达自己的看法，“轻尘君不愿来就别来，知道我怕冷你还这样，存心的吧！让你到午梦里去，你真要等人睡着才来，春梦都被你搅碎了。”
　　出于考验与弥补，自己那般示意他午夜过来，这都过去多久了。再说，不来就不来，站雪里干嘛，等着雪下大了成雪人？
　　冷轻尘没做解释，他不可能告诉眼前人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冷静那么久就为了从容一些来见对方。他跟了云见知一路，每一脚都踩在云见知走过的地方，因跨步的大小不一，若有人看到，定觉得抑制自身步履去贴合别人脚印的样子笨拙又好笑。他也没有迟到，他已经到外面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进来。他想让自己冷静，也让屋里的人把那层冥火散去。他不想让云见知觉得自己只为欲望的满足而来，也不想对方仅为身体一时愉悦而与自己一块。
　　可一切心理准备，在他的娇儿一边说冷一边把他紧紧拥抱的时候，土崩瓦解！衣服上的雪没化，睫毛上的雪湿润了，心中的冰山却已涓涓细流。
　　冷轻尘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云见知，怀中之人，屡次见证自己的落魄与可怜，却依旧不嫌弃地温柔接纳。
　　气氛很快升温，嫌人家冷的人开始踹被子。一来二去，云见知努力放松的身体与神经再一次紧张，让他没办法再故作随意。他没想过有一天，没有药物的媚惑，脑子也足够清醒，却主动给人留口风并留门，等着那风雪夜归人。
　　兴许是被热昏头，又兴许是此前好不容易扑灭的火死灰复燃，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危机愈演愈烈，那原本在雪苑就没有尽兴的事，在尝过一丝甜头后，热血方刚的年纪，干柴遇上烈火，怎会没有动静。
　　“冷浠……”
　　难耐焚身烈火的云见知才一开口，立即有人给了他足足的回应。两个相濡以沫的人痴缠在一起，诉不尽的千言万语化为灰烬，火苗从胸膛一直燃烧到地狱。
　　“等……床——”
　　床表达不堪重负的声音越发可怜，脸红气喘的疯狂之后，晃荡的世界慢慢归于平静。
　　头晕目眩云见知的手被人拉着摸上跳动的胸膛，香唇浅尝制止，所有风平浪静都在为下一场癫狂蓄力。
　　五更天，随着侵袭者从身边远离，轻轻来到的人又悄悄离去，留下疲乏的娇儿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