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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陈皇后的爱情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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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画面再次发生了改变,昭文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剩下脸色铁青的太后。
“早知他如此荒唐,哀家就应该选他弟弟,虽然草包了些,但也不至于把哀家辖制到这个地步!”
一旁,有嬷嬷试探着问道:“既然皇上如此坚决,太后何不成全了他?想来皇上少年心性,越是吃不着的越惦记,若真教皇上如了愿,说不准没几日便厌弃了那贱婢呢。”
太后沉着脸,冷声道:“一派胡言!若今日叫那小崽子如愿,只怕他从此尝到了甜头,还以为只要与哀家硬抗到底,就能事事随心!”
嬷嬷自悔失言,连忙低了头,又有一个女官打扮的人开口:
“既然太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陛下如意,何不就将那贱婢除去,反正人已经死了,陛下即便不愿意,又能如何呢?”
“更是胡话!”太后重重地拍了拍身侧的扶手,怒道:“如今皇上还有几分忌惮,就是为着陈灵玉在哀家手里,若是哀家除掉她,皇上没了顾忌,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嬷嬷与女官对视一眼,齐齐没了声音。
太后余怒未歇,恨声道:“一个两个都是废物,没有一个能解忧的,倒在这里给哀家添堵……都给哀家滚出去!”
……
画面又是一转,昭文帝正在批阅奏章,下面坐着几个大臣。
只见坐在最上首的大臣温声道:
“陛下还在为娘娘的事烦忧?”
昭文帝批阅奏折的笔微顿,抬眸疑惑道:“爱卿如何得知?”
大臣悠然道:“陛下若是再拿玄墨批阅奏折,只怕两江总督要被吓得背过气去了。”
昭文帝恍然回神,连忙搁下手里的笔,面色尴尬。
这时,月亮上浮现了一行解释文字:按昭文帝时批阅奏折的制度,凡是寻常政事,都由皇帝御笔朱批,若遇谋逆等十恶大罪,或是京中有大丧,才换成玄墨批改。
现在昭文帝拿玄墨批了这么多奏折,发回去又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
但昭文帝思忖片刻,却忽然一笑,非但不换笔,反而就拿着玄墨继续批下去了。
这下子,下面的大臣也迷惑了:“陛下这是……”
“哀莫大于心死。”
昭文帝笑了一笑,但眼底有一丝微芒闪过:“未来皇后不在身边,朕现在是虽生犹死,这玄墨就是朕为自己用的。”
大臣哭笑不得:“陛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昭文帝又翻开一本奏折,淡淡道:“朕与太后较劲这件事,朝臣们装着糊涂,只当做不知道。”
“哼,他们也清楚,若帮着朕,势必触及自己的利益,可若是帮了太后,他们的女儿在朕面前便再无出头之日。”
“既然他们爱装,朕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对这玄墨视而不见。”
昭文帝说完,手里也刚好合上最后一本奏折,负手站起身来:
“这一纸玄墨,是朕给他们的一次机会,就看他们如何把握了。”
……
看到此处,月亮下的贵妇和后妃们都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夜空里又飘起了金色的弹幕:
“这昭文帝到底什么意思?没看懂,有无姐妹解释一下。”
“笨啊你!那些大臣怕站错队倒大霉,不敢表态,昭文帝现在就用玄墨逼他们表态嘛!”
“区区玄墨,用错就用错了,算什么大事?”
“前面那个姐妹,你这个脑子怎么活到今天的?皇帝睁眼就是国事,跟他有关的,能是小事吗?”
“呵呵,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知道我怎么能活到今天的,可能因为我有个好爹吧,毕竟我爹是世宗仁皇帝。”
“阿这,对不住了大长公主,打扰了。”
“大长公主吉祥。”
“大长公主金安”
“别请安了,谁给本宫解释一下,昭文帝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回大长公主的话,昭文帝用玄墨批改奏折,与常例不符,但凡是长了点心的臣子,肯定要具折进京向陛下询问原委,昭文帝再把皇后不在身边,自己心丧若死的理由一说,这大臣不就没了避而不谈的理由了?要么站在昭文帝身后,要么就得在太后一边。”
“哦,原来是这样,你挺聪明的,是谁家孩子?”
“亲娘,你扭头看看我,我是你闺女。”
……沉默,长久的沉默。
“给惠云郡主跪了。”
“郡主金安。”
就在这时,月亮上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改变,这一次,是太后出现在了一处小小院落。
小院落并不华丽,甚至因为临近冬日,草木败落,显得格外荒疏。
太后着一席便服,缓缓踱步入内,出现在一个粗服乱发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抬起头来,与太后对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从容地施了礼:“太后娘娘。”
这一起一跪,足够所有人猜测出女子的身份。
此女容貌实在平常,衣着打扮也很普通,但她却不见有什么别扭,可见平日里穿惯了,但与之相对的,她的礼仪却完美得无可挑剔,放眼天下,也只有一个身份,能够将这两个看起来有些矛盾的特点结合在一起——
宫女。
再联想起昭文帝与太后交谈时提到的心上人的身份,只要有脑子的都能猜出来,眼前的女子必是陈灵玉无疑。
而下一秒,太后的话也证实了众人的猜想:
“陈灵玉,皇帝已经决定要成婚了,他顾念旧情,不愿与你当面决裂,所以让哀家前来打发你离开,你拿了银子就离开京城吧,从今往后不许踏入京城一步,皇上说了,以后再在京城见到你,当即格杀勿论!”
陈灵玉听到此处,却只是微微一笑:
“这究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脸色一沉:“怎么,你是说哀家假传圣旨吗?”
“真真假假,奴婢不敢断言,可是有一点,是奴婢可以肯定的。”
陈灵玉微微一笑,倒很有些沉稳:“论起对皇上的了解来,十个太后也不及一个奴婢。”
她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都是最下等的粗茶,滞涩难喝,就不招待太后娘娘了。”
啜了口苦茶,陈灵玉又笑道:“陛下若主动要成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认为是要与奴婢成亲,所以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太后娘娘来打发奴婢离开。”
“也就是说,这完全是太后娘娘的自作主张。”
“退一万步讲,就算陛下真的移情别恋,也是他负了奴婢,陛下虽是当了负心人,毕竟不是无道君,他有错在先,不会不给奴婢补偿,又怎会下令诛杀奴婢?”
“奴婢索性再退一万步,如果陛下真的要杀奴婢,那便是铁了心要恩断义绝,既然有这样的念头,如何又会顾念旧情,不亲自下诏,而是让太后娘娘来传旨呢?”
太后面色阴冷,咬牙道:
“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没想过,当着哀家的面说这些话,会有什么下场吗!”
陈灵玉扑哧一笑,眉眼弯弯:
“太后娘娘若真的要对奴婢下手,何必又扯出这样的谎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将奴婢逼离京城呢?”
“让奴婢大胆猜一猜,太后娘娘这么做,一定不是因为您不愿意,而是因为不能。”
“为什么不能呢?因为太后娘娘斗不过皇上,所以只好答应了皇上,允许他与我成亲,而此时若被皇上发现娘娘杀了我,皇上手底下没了顾忌,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所以,娘娘非但不能杀我,而且必须让我自己走,只有这样,您才能跟皇上说,虽然您松了口,但我却不识抬举,仓促逃婚,这样陛下会以为自己自作多情,又折了面子,自然也不敢声张,只好将计就计,随便寻一个女子成婚了,是不是?”
太后早已脸色铁青,怒道:“一派胡言,哀家所说句句属实,你若不信,明日陛下朝你下手,休怪哀家没有救你!”
陈灵玉捧着温热的茶杯,柔声道:
“他心悦我,我必爱他,执手相许,此世不移,非如此不足以言情;
他纵变心,我亦不渝,一念动心,一世动心,非如此不足以言贞;
两人相隔,两心相知,风闻流言,不可偏听,非如此不足以言信;
两情久长,何惧朝暮,日月春秋,忽然而已,非如此不足以言诺。”
说到此处,陈灵玉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水朝地面上一泼:
“情既贞,诺必信,太后娘娘何必多言?我心如覆水,易许难收,娘娘在我身上打主意,怕是打错了算盘。”
……
月亮里,太后脸色发青;月亮外,人间泪眼千行。
“呜呜呜……陈皇后说的真好!”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最难得便是两情相知!”
“只可惜世上多得是一方辜负一方,似昭文帝和陈皇后这样忠贞不渝的夫妻,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唉,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世上秋扇见捐之事何其之多,我纵有心做陈皇后,又怎敢保证夫君一定如昭文帝呢!”
“是啊,若相知相许之人不如昭文帝一般,那自己岂不是枉做了陈皇后,一片痴心付流水!”
弹幕正热闹着,却忽然冒出一条来:
“你们的夫君是不是昭文帝,我是不知道了,可惜我们这位君王,连昭文帝的脚后跟都及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