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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当她还是合欢宗妖女时(捉虫) ...


  •   室内,案桌旁的香炉里散出飘渺白烟,似云非雾,旖旎非常。

      轻如蝉翼的外衫从天而降,盖住只手掌大小的香炉,笼罩迷离浓郁的香味。

      “檀香……你……”

      随月生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

      外衫过后,中衣,里衣散落一地。

      ……

      “不公平,凭什么只有我脱?”

      酒涤尘眼中泄出丝丝笑意,他将随月生的手放在他的衣襟处,由着人胡乱地扯。

      他轻轻问道:“公平了吗?”

      “嗯……”

      ……

      ……

      “……”

      随月生差点以为自己醒不来了。

      眼睛仿佛被黏住,困意阵阵,浑身都疼,白皙的臂弯搭在床畔,手腕悬空,手指轻轻颤动。

      身子已经被清理过,清清爽爽,倒是没有过程中的黏腻。

      良久,随月生才觉得身体的知觉慢慢回笼。

      但是。

      不……不合理!

      几天前,随月生还手段花样频出,享受地看着酒涤尘同自己的欲望抗衡,拼命压制,青筋浮现,眼睛都红了,最后才泄出色气满满的呻,吟。

      怎么,就,风水轮流转了?

      不公平!

      少了几百年的经验,她怎么打的赢。

      随月生觉得这个事件发展在搞她心态。

      她强撑着酸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绕过身边人,揪住那薄薄的衣料。

      可恶,她明明记得她尚留一丝清明时把肚兜好好攥在手里的!

      随月生愤愤不平的想着,回神时,手已经被另一只大手抓住。

      “又要跑?”

      酒涤尘的手比随月生的要凉,虎口的茧子磨得她痒。

      此时,他将随月生的手连同揪着的一角衣料通通握在手心。

      他握的紧,紧到随月生筑基修士的身体都感受到了疼痛。

      可没等她说出来,他就松开了手。

      暮色渐沉,窗外是黑黝黝的天。

      酒涤尘的声音也哑,说这话时更添了些涩,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

      随月生失踪了很久的良心突然跑出来背刺她。

      她怎么也说不出“是”字来。

      她想起自己当初兴致满满地选了“合欢宗女修”这一身份,立志要把一个和尚拉下莲花宝座,拉入滚滚红尘。

      因此,在各宗交换交流时,她毅然决然地选了寒山寺。

      ……

      她一面与同门交谈,一面踏入梵宇僧楼内,一眼看见了高坐莲花台的白衣和尚。

      其人身着缁衣,雪肤丹唇,一双如星朗目,仿佛山河日月尽在其中。

      这个和尚。

      随月生停步,同门的交谈声也在此刻消失。

      生的好生漂亮。

      其实啊,能端坐莲花宝座的和尚,哪里会是普通和尚。

      可随月生想要,所以她将住所搬到酒涤尘边上,缠上他了。

      和尚出门见到她,微微愣神,说:“施主这般,不好。”

      她一手捂着心口,耍无赖:“和尚,你们佛门不是讲究慈悲为怀吗?我一日看不到你就心口疼,整日整日疼的我睡不着,我再这般郁郁寡欢,说不准哪天就要撒手人寰了,和尚,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救救我,好不好?”

      和尚不语,耳尖泛红离去,再未说过让她搬离住所的话。

      和尚每日清晨都要念经,念完还要去佛堂讲经。

      如此,和尚念经,随月生就抢了他的木鱼,胡乱地敲啊敲啊,誓要扰了人的心境。

      可白衣的佛子总是宁静稳重的,念完经文,看着作乱没成功,就要摔了木鱼的随月生,无奈地伸手,道:“施主……”

      随月生只能还回去,初次作乱还趁酒涤尘不备用木锤敲了他的脑袋。

      她痛批:“榆木脑袋!”

      酒涤尘没什么反应,讲经文去了。

      随月生跟着他去。

      酒涤尘在上面讲经,随月生就在下面搞事。

      看到哪个小和尚昏昏欲睡的,她就高高扬起她从酒涤尘那顺来的木锤,“咚”的一下敲在小和尚的头上,把人敲得一步三响,头昏眼花。

      “师兄!”小和尚告状!

      然后又被随月生敲了一记。

      “你这小和尚,上课睡觉还有理了不是?!我跟你说,这木锤就是你师兄给的,你告啊!接着告!”随月生狐假虎威。

      上头的酒涤尘看也不看这边,小和尚只得摸着脑袋继续听经。

      随月生来了兴趣,一天总要敲上两个小和尚才算圆满。

      只是后来,这些个小和尚都学乖了,她再怎么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错处了。

      她气地又敲起了酒涤尘的脑袋,可没敲到不说,还被华丽丽地没收了木锤。

      随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拿着经书认真看的酒涤尘,后者眉眼皆是收不住的笑意。

      酒涤尘,你身为佛子的纯良呢?

      看她吃瘪这么开心?

      当天晚上,随月生坐在床上细细掰扯,想着可不能堕了这“合欢宗”的名声,要做妖女,要为所欲为!

      果然,眼前的一点点困难终究只是她走向胜利的台阶!

      半盏茶的苦思冥想后,随月生决定放飞天性。

      她一时兴起,就拉白衣的佛子下山逛灯会,灯会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她玩的很开心。

      而这行为触到了佛门的规矩,会让酒涤尘挨住持多少打,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了。

      当然,就算她知道了,也只会思考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住持的屋子的可能性。

      啊!可能性为0!

      可行!现在就去烧!

      随月生在离住持院落还剩下十步远的时候被酒涤尘一把提回去了。

      随月生:……?!!!!

      随月生很生气,她单方面和酒涤尘绝交了。

      她也不关心她在灯会上随手选的兔子灯,是如何在庄严肃穆的佛寺中存活,又被他放在房中悉心照料了。

      她觉得酒涤尘坏她的事。

      没过多久,她决定要折腾折腾酒涤尘,省得他精力过剩。

      她剪破了自个儿的衣裳,扔给茫然的他,说:“我的裙子破了,你给我补好,上面要有莲花,嗯……就是你成天坐着的那朵……干嘛?你不愿意啊,那我今晚就穿着到你房里去!”

      酒涤尘看着衣服上明显被剪过的痕迹,沉默了一瞬,听到最后一句,又愣了一下,“施主……”

      “嗯?”随月生凑近到酒涤尘面前,鼻贴鼻,二人呼吸相融。

      酒涤尘偏过脸,“没什么……”

      拿到了缝好的衣服,意外地很好看,随月生皱了皱眉随手扔一边,攀着酒涤尘,俏生生问他:“和尚,我要把那后山的桃花酿成酒,你给不给?”

      他总会满足她。

      至于怎么弄到的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是妖女嘛。

      自古以来妖女都是要祸祸和尚的。

      那她就要祸祸他。

      随月生又指挥着酒涤尘把酒酿了,埋到后山开的最盛的桃树下。

      嘁!

      想那后山桃林,居然是佛门重地,某日她无知无觉踏入,被那老秃驴抓到了佛堂。

      她确信是那秃驴杵在那逮她!

      不要脸的老秃驴!

      居然压着她跪在蒲团上,说什么她冒犯佛祖,要告罪之类的话。

      好家伙,她又不信他们那什么佛,凭什么要她跪!

      然后,随月生被秃驴打趴下了。

      膝盖,手臂上的血在她好看的红裙上洇开,落下几处暗红。

      地面也染上了她的血。

      她也不知道是疼哭的还是气哭的。

      她就没受过这委屈!

      她将气撒在压根不在现场的,那白衣的佛子身上,“笨蛋酒涤尘……再也不喜欢你了……”

      要不是他不在场,她哪里会受这一顿打?!

      她也没看那秃驴听了她这话什么反应,呀呀呀,绝对气的脸都青了!

      切,真真是白活那么久了。

      随月生被秃驴在佛堂关了三天。

      也不知道佛门人怎么想的,给她送了上好的伤药不说,居然还给她好吃好喝当菩萨一样供着。

      一定是修佛把脑袋修傻了!

      虽然来送东西的小和尚看她的眼神活像是要剜去了她的肉,可当她挑剔饭食后,小和尚竟然老老实实按照她的话改善。

      还挺好吃。

      啊,不愧是佛门,果然慈悲为怀。

      呸呸呸,那老秃驴不算!

      随月生很无聊,所以她给满堂的佛像画了胡子,添了头发。

      不用感谢她,报应请施加在那秃驴头上!

      这一切自然是不会让送饭的小和尚看见的。

      她要给那秃驴一个大惊喜!

      被关的第二天,随月生找送饭的小和尚搭话,“小秃驴……啊不是……”

      小和尚气愤地看她一眼,“我都听见了!”

      随月生认出这是自己当初用木锤敲的第一个小和尚,她丝毫不尴尬,继续问他:“小和尚,你酒涤尘师兄呢?”

      不料,这小和尚狠狠瞪了她一眼,无情地把提着的食盒扔地上,“嘭”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长的不高,气性挺大。”随月生评价一声,满意地听到门外的小和尚一个踉跄摔下台阶,以头抢地。

      “哈哈哈哈哈!”她捧腹大笑。

      画完了胡子和头发,这满堂的佛像居然没一个显灵的,秃驴还好好的,随月生很生气,觉得他们给脸不要脸,一脚踢在了某个从始至终一直怒目瞪着她的佛像的脸上。

      佛像动也没动。

      但是她的脚踢红了。

      好疼。

      改天烧了你这佛堂!

      随月生坐在地上,泪眼朦胧。

      酒涤尘推开佛堂大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随月生原本还没哭,只是眼眶湿润,扭头见了酒涤尘的身影,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混蛋酒涤尘。”她呜咽着,哭着骂,“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居然三天了才来接她!

      她大概想象不到酒涤尘眼中的她有多么委屈可怜,活像是被抢了糖葫芦的小孩子,哭的人揪心地疼。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别哭……”白衣的佛子惊慌失措,轻轻将随月生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甚至忘了“贫僧”这一自称。

      随月生哭了一会,也不知道酒涤尘发没发现这满堂的佛像都被她祸祸了,她通红着眼说:“酒涤尘,我脚疼。”

      酒涤尘给她看过伤口,一片青紫,他皱着眉头,用功德治好。

      随月生觉得这和尚也傻了,功德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她也没觉得用在自己身上是暴殄天物就是了。

      她适应良好。

      她还是娇滴滴喊疼,待酒涤尘答应抱她才消停。

      随月生舒服地窝在人怀里。

      “咦?你瘦了。”她点点他的胸膛,戳戳他精致的下巴。

      “没有。”酒涤尘否认。

      “你走的没有平时稳当了。”随月生又说。

      “施主胖了。”酒涤尘面不改色。

      随月生成功地被惹怒了,她扒着酒涤尘的肩膀,就着他的脖颈,在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地方恶狠狠咬了一口。

      酒涤尘没什么反应。

      随月生坏心眼地舔了一下。

      向来无欲无求的佛子闷哼一声,脚步微顿,乱了呼吸。

      随月生的动作也停了。

      她听了那声音浑身发软,继而消停了。

      酒涤尘垂眸看了一眼埋在他胸口,难得安分的人,苍白的唇瓣微扬起弧度,眸中的疲惫散去些许。

      他走的越来越稳当。

      “酒涤尘,那秃驴打我,好疼……”随月生闷声告状,“我的衣服染血了……呜呜呜……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你要给我洗!”

      “我改天就一把火把那秃驴的衣服都烧了!”

      “那个小和尚,他居然瞪我,还摔门!他一定是故意吓我的!”

      “你们佛门不干人事,苛待我三天,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饿死啦!”随月生顶着白皙透亮的脸蛋说这话,很没有信服力。

      “还有佛像,那一屋子佛像都欺负我!”随月生想起自己踢红的脚,“可恶!”

      漫天诸佛,没一个有用的!

      安安分分忍气吞声的众佛像:嗯???

      酒涤尘听了,又心疼又好笑,话里头几分真几分假他一清二楚,但这些不用告诉随月生。

      最后,随月生控诉地看着他,声音期期艾艾,“笨蛋酒涤尘,你怎么才来啊……”

      和尚眸光微怔。

      “你这样,早晚把我弄丢!”随月生“哼”了一声。

      “不会。”酒涤尘这次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啊,对了,那小和尚做的饭挺不错。”随月生眼睛亮了一下。

      酒涤尘:……

      “施主。”

      “嗯?”

      “……没什么。”酒涤尘眉目舒朗,不自觉笑出声。

      “你笑我?!”随月生瞪他。

      “没有。”酒涤尘答。

      “和尚,你还记得你说过‘出家人不打诳语’吗?”随月生眯起了眼。

      “忘了。”

      这回发愣的成了随月生,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瑟缩在酒涤尘怀里,也不说话了。

      哎呀,不会吧,她这是祸祸成功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去烧了那秃驴的屋子了!

      随月生被关的三天里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也打探不到,她只知道,此后,寒山寺的后山桃林,再也不是禁地了。

      ……

      该说不说,她这一祸祸,就祸祸了个佛子。

      想起肆意使唤眼前人的日子,随月生终于良心发现了,她说:“我没想跑。”

      她眨眨眼,又说。

      “酒涤尘,我好累啊,你给我穿衣服吧。”

      系统:……去TM的良心发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当她还是合欢宗妖女时(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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