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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餐厅里,舒晚和程铉相对而坐,桌上摆着清淡的粤菜,是他按照她的胃口点的。

      舒晚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瑜伽馆的地址啊?”

      “我问了阿姨才知道的。”

      说完,他又忙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先给你打电话约你吃饭的,又担心会打扰到你上课,所以直接去问了阿姨。”

      舒晚:“嗯,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程铉想起在刚刚在瑜伽馆里看到的那个男人,他一进门两人就打了个照面,两人对视几秒后,程铉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有些好奇地问舒晚:“瑜伽还有男性学吗?我以为瑜伽课全是女性在上。”

      舒晚:“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女性学员在练瑜伽,但其实瑜伽最初的起源是古印度的男性修行者。”

      程铉:“还挺有意思的。”

      舒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练一下瑜伽?”

      程铉:“好啊,不过我才入职不久,最近有些忙,等闲一点的时候我就去你那儿上课,到时候报个一对一的班,让舒老师亲自教我。”

      舒晚笑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挺认真。”

      程铉正色道:“你说的话我都当真。”

      听到这话,舒晚不自然地摸摸鼻尖。

      程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刚开始创业,每天都挺辛苦吧?”

      舒晚叹口气:“是啊,感觉有好多事情要去做,还有好多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事情,每天都在担心失败的焦虑中度过。”

      程铉:“有任何我能帮上的,一定要告诉我。”

      舒晚点点头:“好,先谢谢你。”

      程铉:“好怀念我们小时候那会儿,那时候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最大的疑惑就是明天去哪里玩,心里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兴许是回想起了小时候,程铉的面庞变得柔和起来。

      舒晚的眼神也柔和一瞬,却很快消失不见:“但是人总是要长大,要负担起自己该负的责任。”

      程铉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停!”

      舒晚感觉双眸一俺,眼皮上传来一阵暖意。

      她抓住程铉的手,边拉开边说:“干嘛,吓我一跳。”

      程铉指指桌上的菜:“我是想说,不要想那些让你焦虑和不开心的事了,既然在吃饭,就好好享受美食,人生有多少事比吃顿好的更重要呢?”

      舒晚夹起一个黑椒口蘑,闻到了黑胡椒冲鼻的香味。

      她说:“听你的,好好享受美食。”

      吃完晚饭后程铉坚持要送舒晚回瑜伽馆上课。

      车在小区楼栋外停下,舒晚下车时正好碰到溜达着来上课的唐照和谈誉。

      唐照和舒晚挥手打招呼:“晚晚老师。”

      下一秒她的眼神就瞟向坐在车里驾驶座的那个男人。

      程铉注意到唐照的目光,点头微笑示意。

      等程铉走了,唐照脸上的八卦神色顿时就掩盖不住了。

      她撇下谈誉,挽上舒晚的胳膊:“晚晚老师,刚刚那个人是谁啊?我在你这里上课这么多天了,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舒晚思考了两秒,才说:“从小的玩伴,算是我弟弟。”

      唐照说了个干瘪瘪的“哦”字后,就蹦蹦跳跳跑到谈誉身边说着别的什么去了。

      舒晚落后他们两步,脑海里想着跟程铉有关的事。

      她说他算是她弟弟,这话完全没问题。

      程铉比她小两岁,小的时候,程铉的父母就让他喊她“晚晚姐姐”,那时他就天天“晚晚姐姐”前“晚晚姐姐”后的,每天跟在她后面一起玩。

      她记得有一次夏天,他们俩想吃雪糕,就一起去小卖部买,两个人各买了一个“小布丁”。

      “小布丁”可能之前有些融化,粘在塑料包装上不是很好剥下来。

      程铉那时候小,不太灵活,东扯西扯地把雪糕掉在了地上。

      雪糕上沾满了灰尘,程铉的眼眶也盈满了泪水。

      在小时候那会儿,他们的零花钱不多,而且是每周定量发放,这一根雪糕的钱对小孩子来说不算少的了。

      舒晚见程铉哭了,就把自己的雪糕塞给了他。

      “阿铉,别哭了,你是个男孩子,为了个雪糕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那时她明明只比他大两岁,教导起人来却像个小大人一样。

      程铉边抹眼泪边说:“晚晚姐姐,你把你的给我了,那你吃什么?”

      舒晚看着雪糕咽了口口水,大手一挥道:“我不吃,你吃吧。”

      程铉摇摇头说:“不行,晚晚姐姐,咱俩一人一半吧。”

      他将雪糕递过去:“你先吃,我吃剩下的。”

      舒晚舔舔嘴唇,接过了雪糕:“那也行。”

      想起小时候的这些事,舒晚有点想笑。那时候的想法真是简单,一个雪糕就能牵动情绪,开心或者不开心,就因为这个一点点小事。

      但转念一想,要说长大后人变得多么复杂,其实也没有。

      她现在所求的,只是比雪糕要更贵的物质罢了。

      她想挣更多的钱来买好房子、过好日子。

      都是填不满的欲望,比起小时候,长大后也没有多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没怎么变,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样的执拗、拧巴。

      舒晚又想到了程铉,在她看来,程铉变了好多。

      那时候的程铉是小男孩,现在的他,是个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熟男人了,举手投足之间有种可靠的安全感。

      晚上上完课,打扫完瑜伽教室,到家已经不早了。

      外婆房间的灯还亮着,舒晚轻轻敲了敲门,老人家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是晚晚吗?快进来。”

      舒晚开门进去,见姥姥在吃东西。

      舒晚:“姥姥,大晚上的,怎么还在吃东西呢?之前跟您说过,太晚吃东西,不活动直接睡觉,这样对消化不好。”

      老太太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晚饭没太吃饱,到这个点儿就饿了。没关系,我吃的面包,好消化。”

      舒晚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关键:“晚饭没吃饱……是不是晚上的饭菜又做得太硬?”

      老太太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

      这刻意掩饰的样子,舒晚一眼就看穿了。

      “您不说,那我可就自己去冰箱看了。”

      “诶,别别别。”老太太拦住了舒晚:“就是饭有点硬,别的都挺好的。”

      也许是一天的劳累导致情绪的易怒,舒晚此刻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快步走出房间,去敲了田叶芳的门。

      田叶芳穿着一件棉质睡衣,头发乱蓬蓬的,面色不悦,显然是从香甜的睡梦中被吵醒了。

      田叶芳不满道:“大半夜的,干什么?”

      舒晚质问道:“您是不是又把饭煮得很硬?之前就跟您说了,姥姥的牙齿不好,吃不了太硬的东西,老人家的胃也不适应消化硬东西,您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任何人被这样劈头盖脸地一顿说都不会开心。

      田叶芳更是一点就炸:“就你心疼你姥姥。你整天就是嘴巴说得好听,把饭煮软,你上下嘴皮一碰当然简单,但这不需要人去记不需要人去做吗?有时候米放多了,水没记住多放点,就容易煮硬了……”

      老太太迈着蹒跚的步子赶了过来,拉住舒晚的胳膊:“算了,晚晚,别跟你妈吵了,没多大点儿事。”

      田叶芳:“舒晚,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现在做着一份体制内的工作,每天能到点儿下班,这饭你可以想煮多软就煮多软。这个家每天都是我在打理,你为这个家做过一点事情没有?你每天早出晚归,你觉得你辛苦,难道我就不辛苦吗?”

      “如果你能听话一点,找个稳定的工作,咱们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一滩烂泥一样。”

      田叶芳撂下这句话,哐的一下关上了门。

      和田叶芳吵完架之后,她失魂落魄地去洗漱,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面对田叶芳不停的打击,她一直努力不往心里去。

      但有时候那些刺耳的刻意的伤害话语,却像冬日绵延的冷气,一点点侵入她的皮肤,窜进她的骨子里。

      姥姥牙齿不好,下排的大牙有蛀牙,舒晚一直想带她去看牙补牙。

      老太太一开始是同意的,没过两天,她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听说补牙很贵,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医院看牙了。

      舒晚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威逼、利诱、循循善诱,都不奏效。

      舒晚知道姥姥执拗的性子,她知道姥姥是怕花钱。

      舒晚心里很清楚,姥姥是因为知晓她现在刚开始创业的困境,不愿意再让她有多余的开销。

      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破局之法。

      只要自己度过了瑜伽馆目前不盈利的困境,一旦她挣到了钱,再提带姥姥去看牙的事情,姥姥一定会答应。

      舒晚暗下决定,她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不仅是为了让田叶芳亲眼看看她的厉害,更是为了姥姥。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刚刚被田叶芳控诉了一番的失落情绪也消失殆尽。

      窗外月光正亮,怀着这样的心情,舒晚很快进入了睡眠。

      她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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