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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替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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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牛算是一个公众人物,所以他们的关系无法有一些公开的表示,她也因此冒出了一些不安全感;而她感到不安全这件事,在喜欢的感觉并不强烈时,并不会让她过多费心,况且牛似乎很喜欢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这看起来又似乎是一个,牛在尽自己所能对身边的所有人公开她的表现。
牛的朋友们习惯聚上尽可能多的人一起,围坐在大排档让烟酒贯彻自己,侃侃而谈一些年少也推杯换盏。她听他们叫她大嫂,听他们顺口说着一些到时候你们结婚我们要如何如何的事;她那时接触着这些她未曾有机会接触的人,带着多的是好奇的眼神把他们的说话做事尽收眼底,却感觉自己更像是在旁观着这一切而非融入。
相处之初,牛用吉他给她弹唱情歌,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也为这一份浪漫的新鲜激动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前期她因为封校的缘故多少有些不便行动,但也会抓住一切可以申请出校的机会去和牛约会;他们走走停停,聊着人生和理想,或会在暮色沾染的河边坐下,轻轻的贴耳私语着。后期她和牛进展得很快,她对一切开怀赞许的态度,让他们甚至一度到差点同居的地步。
虽然她已然从一个会用刺人的话语去保护自己的极度社恐,变成一个只是看起来不太爱讲话的人,但她会尽力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敷衍然后积极地去回应牛;她尽力每次都更多的给予牛一些眼神与对视,她尽力让其中饱含她的喜欢,这份刻意却有时又越发让她觉得,自己是努力穿透着些什么,在看向他。
不能让他和她身上的遗憾再度重演吧。必须得好好弥补他和她的故事吧。她是这样想的。
当她偶然把和他在一起时的遗憾说给牛听时,牛告诉她没关系我不会像他一样;而牛的那些“如果你没有别的热爱的,那你热爱我就好了”,“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你,这就是一种感觉呀我也解释不清楚”这样那样的话;她很确定自己有在千百遍地告诫内心一个字也别听进去。
她不想让自己错误的跌进一个泥潭,也并非是她在抗拒建立亲密关系吧,她只是不相信牛;换句话说,她的相信需要一次次试探的叠加,需要每一次的试探都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否则只不过是进入下一层的嵌套循环中罢了。
牛会在每天上班下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会突然在她意想不到的时间给她打电话,然后告诉她是想她了;会在她不经意唉声叹气时止住她的负面情绪,牛好像想要把世界上的光芒都交到她手上,她好像遇到了来得太晚的爱情。而这些都是贴心的热恋。
她有时又不小心说出“要不算了吧,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好在当牛顿了顿问她“真的吗”之后,她通常都能反应过来,然后解释她这样说是因为有些亲昵的话她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虽然她真的很想跟牛一直聊天,但她担心牛会觉得无聊。
偶尔有时候牛在工作压力之下也会破防,会说着一些“我今天工作压力已经很大啦,你快点找找话题啦”,她就会突然慌张起来,害怕“我跟你不熟,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又不经大脑的逃蹿出来。
但渐渐的,她也能适应妥当了,开始跟牛说她生活的如意和不如意;她会跟牛说是你的话什么时候打扰我都可以啦,会告诉牛她对牛的喜欢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
因为工作关系,和牛的约会往往在夜里,而在一起的日子确实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样新鲜刺激。她终于第一次成功进入到酒吧,音乐伴随着灯红酒绿震动惊人,而所有人都在魔怔摇晃;他们在夜深人静时把车骑的疯狂,晚风使她抖擞得像是熬夜的疲倦只会蔓延在现实世界,而她不在其中;他们会为所有的一时兴起满腹动力,然后付诸行动。
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里,她仿佛在那些风和月色中,看见新的火点正在燃起,在替身二号张扬的个性和自在的身体中;那时金色的他是她眼中唯一的生机勃勃,而这一侧新生的火焰好似可以燎原。
所以她偶尔也会有些不确定,牛是否还是替身二号。一次电影结束,牛问她一些什么,她恍惚的听成牛在问她是否爱自己。她震惊着沉默了,内心却有个声音不受控制的呐喊着肯定。
但爱对她来说仍是一个神圣的词语。
而在某次的分别里,牛叫住她对她说我爱你,愣得分了神之间,她却好像又并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开心,只觉得以这种方式听到的她本该十分在意的话,似乎是太随便了。
斟酌后她还是回过头去用力抱住她的替身二号。
我也很喜欢你,下次见。
他们都喜欢唱歌,喜欢看恐怖电影;她会尽力在每一次和牛见面时,给牛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喜欢牛自由自在的样子,喜欢牛身上的据说是荷尔蒙,是因为她的喜欢才出现的味道。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牛的态度积极且乐观,牛有远大且具体的理想;牛很不像她,她很喜欢这样的牛,她很喜欢这样一个她希望成为的自己。
或许是因为她开始害怕失去,也或许是那些不清醒不理智的心动太具有爱情的模样,不自觉的,她对这段关系认真起来,对牛的异□□友以及工作内容的在意,也逐渐变得更能占据她的思绪;但在牛特殊的工作情况下,她的挣扎反反复复,最后的走向竟然回到了他;她选择向他寻找精神寄托。
其实那一条时隔近两年半的好友申请,一开始也并非就是奔着寻找精神寄托而发出的;一开始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牛在跟各种工作上的人聊天应酬,那她也不能输,那她要为他们的关系找到平衡,她得做一件更加过分许多的事,她要重新和他联系起来。
反正,又不是她想跟他联系他就会欣然接受;反正,他不可能还喜欢她;他甚至可能不再记得她。
当然她现在已经无法分辨当时所想的,“我是为了和对象好好在一起,所以才在别人身上找精神寄托”的真假;但正因为那一刹那的不害怕失去他,不介意再次面对他,她再次鼓起了找到他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