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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京城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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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期闷热的时候没见他带着扇子,这都将要入冬了却摇了起来。
真是病得不轻。
李云谣心中万分嫌弃,面上却是客气得很:“上官公子这话我便不懂了,你我之间何来的买卖?”
上官时倒也不客气,在她对面径直落了座。“哦?云姑娘收了银子,难道想要赖账不成?”
李云谣眯着眼睛:“上官公子莫不是说的是与猎英堂的买卖?”
当日虽随着三叔承了这笔交易,她这边却不曾有过兑现的意愿。
上官时眼里含着笑。这云姑娘是在装蒜呢。“这猎英堂,难道与云姑娘无关?”
跳坑了。李云谣笑得天真烂漫:“上官公子可是高看我了。我一介弱女子,哪里有经商的本领?”
“公子若是不信,可去官府查验,这在册的掌柜究竟是谁。”李云谣朝着门外撇撇嘴。
李云谣是谁?她可是有正经的官方身份的。如何能在官府的册子上露面?
猎英堂在册的掌柜,自然是三叔。
这既是受现实所迫,却也从了她自己的心思。做幕后的掌局者,才是她的本心,也是规避一众麻烦最好的选择。
不如说,类似于眼下这种情形。
上官时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冷笑一声:“云姑娘行事,的确是与众不同。”
“上官公子瞧瞧,这与我毫无干系的事情,可不能说我不负责任了吧?”李云谣耸耸肩,满脸都是挑衅的意味。
这云姑娘,自打猎英堂开业,可是每日跑得勤快,这又作何解释呢?
李云谣指指柜台:“寻个姐妹也不成?”
上官时顺着手势看过去,一相貌普通的女子正拿着算盘,满脸困惑地看向二人这边。
多说无益。这云姑娘的伶牙俐齿他是讨教过的,继续这口舌之争显然是毫无意义的。
“既是如此,还劳烦姑娘请掌柜的一叙。”话是说给柜台的陆云舟听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面前的云姑娘。
“云舟,上官公子这是在与你说话呢。”李云谣望向柜台,使了个眼色。
一来二去,陆云舟虽是没看出这上官公子与堂主之间的关系,却也听出了堂主语气中的嫌恶。待眼神递过来,心下了然。
猎英堂与这位公子是否有买卖关系她并不知道,这位公子此番的不怀好意她是感受到了。
“上官公子,可真不巧,掌柜的方才出门办事去了。”陆云舟话语间的客气拿捏得妥当。
李云谣摊摊手,一副早就告诉过你与我无关的样子。
“佩服佩服。”上官时收起折扇,在手中点了一圈。这二位姑娘一唱一和,真是将自己当傻子呢。
“既然掌柜的不在,那劳烦姑娘给我带句话。就说,本公子明日再来登门拜访,”他说着,低下身子凑到李云谣耳边:“请他准备好本公子需要的东西。”
陆云舟皱眉。这男女有别,这位公子的动作可并不体面。
“哦,对了,”上官时刚踏出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云姑娘,可否转告江姑娘,是否应来我府上报到了?”
待那人走远了,陆云舟看过来,李云谣的面色已是很不好看。可美人动怒,自然也别有一番风韵。
三叔像是算好时间似的,此刻刚跨进门槛。“哎呦,这是谁招惹咱们堂主了?”
李云谣心里正生着闷气呢,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三叔,怎的黑袍子刚走您就回来了?”
三叔一听这话可不对劲儿。黑袍子是何人也他是清楚的,难不成方才过来寻事了?
“寻事?也不全是。人家是找您这掌柜的要人呢!”李云谣看着三叔迷茫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要人?三叔反应过来:“堂主可别打趣我老三。上官公子要的人我可给不起。”
这上官时的原话是,“找个与云姑娘一般的谋士”。这都点名道姓了,也就只有自家堂主能够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可不管,事是您应承下来的。”李云谣摆上嬉皮笑脸,将责任全都推到三叔那边去。
三叔无奈,这堂主有时候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有时候却又是孩子心性。真叫人看不明白。
“方才是否是替我寻鸽子去了?”李云谣是个执着的,她可没忘记今日来的目的。
三叔看向陆云舟,二人对视一番,眼中的无奈都快溢出眶子。
不就是些鸽子,怎的整日挂在嘴边呢。哪里像个正经堂主的样子?
“路上堵了,没去成。”三叔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了下去。
这可新鲜。李云谣第一次听说这古代还会交通堵塞的。人堵了,还是车堵了?
“听说是京城来了一队人马,州府衙门的官老爷们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呢。”
李云谣心下一惊,京城的人终于到了。
“可知京城来的是谁?”
三叔摇摇头。这消息,还得请弟兄们帮忙探一探。
“马将军去了吗?”李云谣进一步试探着。仅凭几个州府衙门当官的,看不出来人的品阶。
三叔摇摇头,证实了李云谣心中的猜测。
来的人还不足以让马鹤山出面,那应当是官阶不高了?
可既是京城来的,难保没见过太子妃的容貌。还是稳妥点好。
“近期我可能不来堂里了,你们二人先处理手头上的事务吧,”她交代着,“有事去三清医馆寻我。”
来去匆匆,形容李云谣最恰当不过了。
陆云舟叹气,自己是不是投错了东家。这堂主来铺子一趟,叫嚷着要买鸽子,又与客人斗嘴了一番,然后就离去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吗?
三叔似是看出了陆云舟的心思,笑着宽慰道:“堂主精明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打紧不打紧。”
这不说还好,一说说得陆云舟皱眉。哪里有这样说自家东家的?
月挂树梢。
城东宅院里,上官时听着风槐的汇报。
“确定来的是九王爷?”他拧着眉,若有所思。
风槐白日里在城门守了整整一日,方才才入了宅子。
“公子,确认了,没错的。”
“将军府有动静吗?”上官时抬起头,烛光照进眼里,神情不可捉摸。“起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风槐揉了揉腿,听了这句摇了摇头。上官时摆摆手,他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九王爷?”李云谣这边消息来得晚了些。
待州府衙门当差的换了班,到酒楼茶肆逍遥去了,消息这才散到市井里。
想必是连州府衙门都不曾知晓来的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否则消息早传开了。
李云谣果真猜错了。这人的来头可不小。
可马鹤山为何没有亲自出城迎接吗?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九王爷,当是见过我吧?”李云谣问的正是云岫。
太子的亲叔叔,怎么会没见过她呢?
云岫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这九王爷,是什么来头?”除了方才了解到的,皇帝胞弟的身份,李云谣对这个王爷还一无所知。
云岫是边关侯府的丫鬟,自然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这个九王爷深得皇帝的宠爱,常年待在京城里随侍左右,与其他王族子弟相比,是个特殊的存在。
竟是来了个如此了不得的人物?李云谣心下好奇。
饶是对明玕国不甚了解,她也是知道王爷不留京的规矩。这位九王爷迟迟未有外省封地,一直养在京中,可想而知皇帝对他宝贝得厉害。
既是如此,又为何会派他前来边关之地呢?
想了一圈,李云谣只觉得自己多虑了。西霄城虽为边关,可并不是什么苦寒险地。再说了,不是还有马鹤山这样的人物吗?
这九王爷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功劳簿上多添几笔罢了。
被眷顾的人总是幸运的。
“咱们,还是少露面罢。”李云谣嘱咐着。云岫了解自家小姐话中的意思。
若真是被那九王爷瞧见了,西霄城便无法待下去了。
棋局还没布下来,李云谣姑且是将自己困在了这西霄城。
西霄城常年无事,百姓安生,城中太平,已是许久未曾来过如此品阶的大人物。
州府衙门出面,清扫出了一方宅邸,充作九王爷临时寓居的官署。
饶是未提前做好准备,这一番折腾下来,宅邸到底还是不够气派,甚至是,略显潦草。
州府衙门一众胆战心惊。总是指着马将军出来充充场面,谁知却连人影也不曾见着。
这些官员均是久居边关,并未见过京城的世面和规矩,说话行事不得不小心翼翼。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州府衙门派出城传信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马鹤山却始终未曾露面。晚些时候,副将王黔才迟迟登门求见。
原来是这马将军带兵出城操练去了,少不得需要花个两三日才能回来。
这副将也是在操练的途中临时被遣回来传信的。
九王爷不曾表态,几句就将王黔打发去了。
王黔尚且有时间赶回城,马鹤山难道来不及?
众人眼里能够看得清的,这九王爷真看不明白?
月色隐去,波谲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