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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入室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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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源回来后,三清医馆重新开张。人们也逐渐忘记了前期的小插曲,上门求诊的人又多起来。
江悦白日里陪同周生源坐诊,一闲下来就去后堂料理李云谣的药物。
因此,李云谣的芍药心法学习时间都安排在破晓时分。
一开始连丹田都不知为何物,闹出了不少笑话。
不过也许是原身的底子还在,学起来还算顺利。李云谣将此解释为肌肉记忆。
三日期限虽早已过去,司狱部那边并没有派人来搅事。
既然主犯张鸣丘都已被释放,江悦这从犯之罪自然是无稽之谈了。
张鸣丘是个闲不住的,又开始了整日在城中奔走。
在得到上官时给的线索之后更是来了兴致,调查的范围不仅在西霄城内,甚至拓展到了邻城。
城郊屠宰场的人员踪迹难寻,但终究还是被张鸣丘找到了三人。这三人均是不久前刚到西霄城,干起了不法的勾当。
帮忙牵线搭桥的,正是吴老板所谓的那位朋友。
只可惜,待找到那人的时候,已经死在家中了。
张鸣丘报了案,官府以杀人的罪名逮捕了屠宰场的三人。
为了避免嫌疑,他打通了和查案的官差之间的关系,每日随着官差共同进出,时不时提供些建议。
这些官差本就是本地人,对张鸣丘也算熟悉,防备心并不强。再加上他的直觉每次都将大家引入正确的方向,一来二去,这办案的官差倒对他越发依赖了。
如此,他便巧妙地混上了正式的查案身份,摆脱了不怀好意的嫌疑。
张鸣丘真的如此精明吗?
当然不是。要不然上次也不会直接被抓入狱了。这些都是李云谣提供的建议。
饶是有判案追踪的天赋,终究是个读书的秀才,行事上还是缺乏了些机灵。李云谣稍加点拨一二,事情进展便顺利了很多。
当然,除了点拨,打点的银两也是李云谣提供的,这样不免又欠了雁客来的人情。
这一日,刚练完芍药心法,李云谣便被江悦拉到大厅。
周生源端坐主位,子申捧着茶立在一旁。
“云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们当归谷的弟子了。”江悦梨涡轻陷,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快意。
这是李云谣第一次知道江悦的门派。当归谷?弟子?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困惑。
“可,我已经有师傅了。”李云谣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之前是习武的,那自然是有师傅的,虽然她并不知道是谁。
坐在主位上的周生源摆摆手:“你不是武功尽失了吗?之前的师门算不得的算不得的。”
这样也能行?李云谣望了一眼身旁的江悦:“这样不太合适吧?”
“当归谷的规矩,只有入室弟子才能修习芍药心法。”江悦摊手,脸上略过一丝尴尬。
好家伙,原来是早就合计好了,在这儿等着我呢。李云谣算是看明白了。
“可,芍药心法也不是我自己要学的啊……”李云谣还是识相的,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只能小声嘀咕。
周生源一副嬉皮笑脸:“悦儿啊,既然云谣不愿意,那就按师门规矩处置吧。”
师门规矩?李云谣冲着江悦挤眉弄眼,到底怎么回事嘛!
江悦身子侧过来,贴着她的耳朵:“杀了。”
哎,这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了。李云谣知道这是周生源在诓她。
第一次见面就愿意万般波折为自己寻灵草,可想而知是个仁者心肠。
想到灵草,李云谣确实欠了这位前辈一个大大的人情。
横竖多学点技术压身并不是什么坏事。既然目前找不到师门,不如就顺势同意了吧。
李云谣思虑再三,走到子申面前,端起一碗茶奉到周生源跟前:“师傅,请。”
这就算正式拜师了。
周生源原以为这小姑娘还要再执拗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说服了,此刻笑得合不拢嘴。
他高高兴兴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恭贺师叔。”江悦长舒一口气。
师叔这事做得并不厚道,她还担心云谣翻脸呢。不成想这么快就成自己的小师妹了。她此刻是打心眼里高兴。
作为入门级的弟子,周生源并不要求李云谣学习治病救人之道,只随着她自己的兴趣来。
李云谣最感兴趣的,当然是防身之术了。
沈无影离开了,幸而一路有江悦护佑,如此自己与云岫才能安然无恙。然而,只有自己的强大才是王道。
比较坑的是,周生源这个师傅太懒了。自从收了徒弟,喝了杯茶,就感觉没他什么事儿了。
江悦承担了所有的教学工作。这倒让李云谣哭笑不得。
不过也好在是耐心的江悦,一招一式解释得非常细致,李云谣学起来并不吃力。
江悦在医馆随诊的时候,李云谣就在后院练习新学习的招式,如此进步甚大。
不过这些都是基础的,如果想得到周生源的亲传,恐怕还得多下些功夫。想到这里,李云谣愈发刻苦。
云岫在院里帮忙料理药草,顺便照看在院中习武的小姐。
云岫虽不懂武功,可也看出自家小姐进步神速,毕竟前段时间小姐还是个没有任何武学基础的弱女子。
“云岫,你确定没有见过我舞刀弄剑吗?”李云谣总是装作不经意间地试探两句。
原身是个极其神秘的人。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云岫尚且不知她会武功,她又是从何处习得的呢?
云岫摇摇头。小姐说过,记忆有些模糊了,可能是受药物和皇宫遇刺的双重影响。
因而,对于这类看似奇怪的发问,她并不介怀。
一来二去,李云谣终于放弃了,云岫绝对不是寻找师门的突破口。此事也只能随缘了。或许,会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云师姐,医馆出事了。”
不知何时子申已经来到院中,慌慌张张的样子。
子申是医馆的人,并不是当归谷的。可还是按照当归谷的规矩来。李云谣既成了当归谷的入门弟子,叫声师姐便是尊称了。
“师傅和江姐姐不是在馆中坐诊吗?”李云谣不免奇怪,周生源坐镇,还能出什么乱子?
子申引着李云谣往馆内走去:“一两句话说不清,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一进馆,她便知子申的意思了。情况确实比较复杂。
黑袍子端坐在馆中,正对着周生源。
馆外还有三个小厮立在门前等候。说是等候,实际是将欲进馆的人通通赶走了。
今天的架势够大。看来是要闹事了?
周生源的面上并无表情,李云谣认为是子申神经大条了。
“这位公子,是来寻医或是问药?”有周生源这位前辈在,李云谣和江悦自然不能发话。
黑袍子拉起袖子,将手放置到诊包上:“先生不妨断一断我的病症。”
李云谣冲着江悦使个眼色,不巧却被那黑袍子撞见,那嘴角又是微微勾起,让人看了生厌。
黑袍子确实是有病,有那个大病。不过心理问题,三清医馆怕是解决不了。
医者仁心。周生源虽感受到面前这人不怀善意,却还是伸出了探脉的手。
只见他的眉眼逐渐皱到一起,与脸上原本的岁月痕迹叠到一起,像久经风蚀而棱角分明的石峰。
“怎么,先生,治不了吗?”黑袍子收回手,慵懒地靠着椅子上,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轻蔑。
欠抽的模样。
周生源看着面前这人,半晌未发话。
“师傅,勿要搭理这个流氓,赶出去便是了。”李云谣忍不住了。多看一眼这人都感觉会折寿。
黑袍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李云谣,单手摸了摸下巴:“哦?云姑娘竟是周先生的弟子?有趣有趣。”
这么清秀的一张脸为何就生了张这样不讨喜的嘴?
李云谣双手交叉身前,将头瞥向一边,懒得多看一眼。
“好了,想必周先生已经断出来本公子的病症了,本公子也不多做打扰了。”黑袍子说着,站起来,却又俯身靠近周生源。
李云谣和江悦看着这一幕,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黑袍子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靠近周生源低语了几句。
“二位莫要慌张,说起来咱们还有些渊源呢。”黑袍子看向李云谣,目光幽深不见底。
李云谣一声轻笑:“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呢。我们岂敢攀上官公子这根高枝!”
周生源眉头微蹙,眼中透出冷厉之色,面色铁青。
“师傅,这黑袍子和三清医馆有什么关联吗?”待黑袍子领着小厮们走远之后,李云谣忍不住发问。
周生源挥挥手:“今日闭馆吧。”子申领了意,便忙去门前挂牌子去了。
“师叔,那位上官公子是何病症?”周生源领着她们回了后厅,江悦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凭借对师叔这些年的了解,见师叔这般神色,便知这事并不一般。
李云谣虽为师叔的弟子,但相处时日甚短,并不一定比她看得透。
周生源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李云谣:“中毒了,是和云谣一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