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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街纵马险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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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小公子当街纵马!”
“林小公子来了!”
“财神爷来了!”
“我的摊子啊!”
“吁!”
街道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僵绳的束缚下高高的扬起了前蹄,只见蹄下的小儿呆呆的坐望着,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失了神。
人群立刻围了上来,好在,混乱的局面很快被当街的巡捕发现。
路旁的小贩早已心知肚明,此时脸上正挂着笑,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拿眼瞥着。
倒是围观的人,只是对着幼儿连连摇头,唉声叹息,看了看马上的少年,对少年的行为倒是不敢有半分指责。
这时一名妇女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挤开了人群,从后背抱住了幼儿。
只见已经被吓傻的幼儿,在妇人出现以后,立马放声啼哭了起来,才回了魂。
妇人连忙抱起幼儿轻声安慰道。
“公子,我可惨了。”
“公子,这该怎么办?”只见一个背着书箱的书童挤过了人群,小跑了上来,这会儿正在站在马旁,着急的打转。
“这有什么,这不是没死人吗?赔点钱不就过去了。”少年长得俊朗,一脸纯真,但是这般言语,倒是让那副好模样暗色不少。
“要多少?”
“开个数?”少年连马也没下,夹着马腹,竟直接向那妇人走了过去。
那马虽然不算是一匹上好的良马的,但也是近两米之高,再加上马上之人的嚣张气焰,把抱着孩子的妇人逼得连连后退,孩子更是抱住妇人的腿,这下倒是不敢哭了,躲在了妇人的身后。
“大人,你看看这?我的儿啊。”妇人见状倒是向街边的巡捕,哭诉了起来。
两位巡捕此时面面相觑,一脸无奈,只是在心中暗叹自己倒霉。
马上的少年,骑着马,让马儿围着那妇人绕走了一圈。
周围的人群,因为马儿的走动也向后退了退,怕这马儿突然扬起蹄来,误伤了自己。
马上的少年随即大声喝道“看够了吗?”
周围人群听到少年这话,也如鸟兽般渐渐散去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整个渠临县,现在可都靠着我们林家”
“就算今天,本公子当街踩死了个无名小儿,你这妇人,猜会如何?”
“还不是一笔钱的事。”
“还不拿着钱滚。”
马上的少年趾高气扬,直接将腰上的荷包接下,扔到了地上。
妇人不敢多言,眼中含泪,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巡捕,只见那捕快暗暗地摇了摇头。
妇人捡起地上的钱袋,拿着钱就离开了。
“小公子,你看我们这摊子。”
“烦人!林六!”
话音刚落,马上的少年缓缓悠悠骑马,直接朝家离去。
这被点到名字的正是刚刚站在一旁的书童。
林六原名是林习,现在被林小公子叫做这个名字,全是由于这已经是林小公子的第六个书童了。
林小公子骑了马走了,只留下了书童在那,好在这种局面,陈习已经处理过很多次了,早有地准备的从书箱底拿出了一小袋碎银,先是给了两位巡捕大哥,当做买酒钱。
然后是给小贩们分了去。
小贩们早就乐开了眼,林小公子这一闹,不仅银钱不亏,那些被磕碰过的,买虽然卖不出去高价,但是可以贱卖,就算卖不了还可以留给自家。
“小习啊,今天我早收摊,我家孙女今天回来,我这还有些果子,给你了。”
“赵奶奶,谢了。”
纵马的少年,正回到林府。
“陈管家,许久没见哥哥了,哥哥近来如何?”
“回,小公子,临渠县从北边来了一个玉石商人,据说要一大批的贺岁的玉石器具,大公子最近正忙于此事。”
“陈管家,你说哥哥找我什么事?”
“这个小人也不知。”
“那我自己问哥哥去,今日在学堂夫子还夸了我。”
“小公子,外出游学了一段时日,定然是大有长进。”
“当街纵马,险些酿成人命,林慎之。”
“是谁说的!哪个长舌妇?”
许久未见的哥哥,一见面就是呵斥,实在是令少年心里发怒,本来见到哥哥的欣喜之前都被冲淡了不少。
看着哥哥的样子,林慎之又有些发虚,低下了头,撇了撇嘴说道:“哥哥,不是没什么吗?你干嘛冒这么大火。”
“我都不知道一条现在一条人命在你眼里,竟然变得轻飘飘,倒似蝼蚁一般。”
听着哥哥的语气是真的生气了,林慎之偷偷抬起头来看。
随着林慎之的视线,可见一位身着云蓝锦衣的公子正座于堂上,这应该就是林家的大公子,林净植。
林家两位公子,在渠临县人的眼里,那就是云泥之别。
林家大公子,林净植,天生就是个有福之人,男生女相,身量气质皆是上乘,清冷姿态却又是温润如玉,倒真是如夏夜里的晚风,亦或是飘雪天的暖春风,只觉让人舒适。更是压了浮华楼花魁一头被众人私下称为渠临县第一美人,美人不仅美矣,更是才华出众,本可走那坦荡的仕途,只可惜了...但现在林家的玉石生意,在他的手上确实是更上一层楼。
林家小公子,不说也罢。
只见美人正座于主位,微微怒视着站在面前的少年。
少年现在倒是一改街上纵马的嚣张模样,这下倒是乖顺了起来。
“哥哥,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哥哥。”
“真不该和那般纨绔混在一起。”
“明天和我上门给人道歉去。”
“思竹学堂今年招生了。”
“你也准备一下入学堂读书去。”
“哥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那只是一个农妇。”
“再说了....”
“哥哥,我已经给那妇人银两,足有五十两,那妇人一家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本以为外出游学,能让你有所长进,现在倒是越来越混了。”
“去小祠堂跪着!”
“等今天的香燃尽了,再出来。”
“真不知这话怎么会从你的嘴里说出。”
“此事,明天你我亲自上门道歉,之后也改改你这性子。”
“银钱并非能解决万事。”
“你今年已经十七了”
“哥哥,你别说了...”
“我这就去小祠堂呆着。”
少年现下是一脸委屈,小祠堂是林慎之最不喜欢的地方,林慎之就算是去跪祠堂都没有这么难受,祠堂供着的是林家的祖宗,但是小祠堂里供却是他们的母亲,林思。
林父,林归璨与林母,林思甚是恩爱,成为当地一段美谈,只可惜林母一直无所出,林父也不纳妾,所以膝下一直无子。
直到十七年前,有个云游的老和尚,抱了一个尚在襁褓婴儿路过了林府,说怀中的婴儿是林母命定的孩子,是这辈子来还恩的。
老和尚还给林母卜了一挂,说是林父、林母两人之间的爱情至纯感动上天,两人上辈子积福这辈子又行善,福气实在太甚,血亲的孩子承受不住,这才一直没有孩子,需要有一个孩子先分出一部分的气运,这样来年才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也不是谁都可以,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就是上辈子林母积德所救的,这辈子来还恩,与林母有缘,这才可以。
并且老和尚还说了这两个孩子要呆在一起三年,这三年内,除了有血亲的家人以外,外人一律不能见,这是将被分走的福气给拿回来。
于是林父和林母就领养了这个婴儿,也就是后来的林净植。
本来在当地都没人愿意相信,哪里是云游的和尚,明明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说的是实在是神乎其神,还在林府大吃大喝了好一段日子,明明是和尚,林府的下人还说,这和尚还在房里偷偷吃肉,根本就是一个酒肉和尚。
但是第二年林母竟怀了孕,生了一个孩子,虽是早产许久,但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孩子很健康。这下林府也不得不相信老和尚的话,接下来林府三年闭门谢客,就连孩子的百日宴都没有对外举办。
不过生产过后,林母身体倒是大不如前,林父请了许多的名医,五年以后,林母还是离开了人世,林父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也未成再娶亲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