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钢琴上的狐狸》告别岚山

6、病房

　　“肖璃...你还好吗？”
　　云海珀的唇角干裂，一扯便出了血，肖璃急急忙忙去喊了医生，没来得及注意云海珀。
　　“肖...肖璃你不讲武德...”云海珀咬了咬唇角，肖璃哦哦哦答应了几声赶了回来。
　　肖璃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因为心急倒得有点多了，差点漫出来，肖璃抿了一口，给云海珀拿出来一根软管:“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器官摘除手术？”云海珀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摸到了自己的侧腰。
　　“说人话。”肖璃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我的肾是不是...少了一颗？我怎么感觉......”云海珀咬了咬下嘴唇，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堂堂钢琴王子，竟然这么落魄？
　　肖璃捂着嘴偷偷笑了笑:“你腰子没事，受的伤也只是擦伤，当时你是失血过多休克了，你，你的脸还好吗？”
　　云海珀又慢慢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我想起来了...我一个钢琴王子被这么一个耳光打进医院了。”云海珀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喝了几口水又开始咳嗽，牵到了伤口，于是乎困得要睡的云海珀又被折腾来折腾去换药打麻醉，一下子就清醒了。
　　空闲下来后，云海珀问肖璃:“一直是你在这里守着我的吗？”
　　肖璃放下手机点了点头。
　　“是洛警官帮忙处理的吗？”
　　肖璃开口:“是我舅舅拿的案件，你家里人说是会回来帮忙处理。”
　　“那他有回来过吗？”云海珀的头垂了下去，这是一个他知道答案还问出来的问题。
　　“谁？”肖璃那双大眼睛眨了眨，“你爸爸吗？”
　　“是。”肖璃这么问了，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他的父亲没有来过。他的亲生儿子不知死活，他还是没有回来。
　　肖璃愣了好一会，从床边拿起了一把小提琴:“看，这是杨茉珂的琴，挺旧的了，我给她买了新琴，顺手就收了这把。”
　　“不划算吧，这把琴版型和其他的都很普通。”云海珀看着肖璃的手，他不想让肖璃插手打架的原因很多，有一部分就是为了她的手。
　　很好看的一双手。
　　“划算。”肖璃做出演奏的动作，拿起琴弓，“这是十年前有名的演奏家杨潇老师的琴啊，就是可惜太旧了。杨茉珂是他的亲生女儿，杨潇老师去世后她的经济状况实在是太不好，我这样做即达到我自己的目的，又能帮杨茉珂一把，我觉得这么处理没什么问题。”
　　“你能高兴就好。”云海珀淡然笑了笑，他的五官很精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妥妥的是现在流行的言情小说男主长相。
　　他尚在病中，皮肤苍白，嘴唇刚有些血色，只要稍微修一修头发，说是哪个模特出的新写真封面也不为过。那双眼睛，黑色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啊...
　　肖璃嘴角上扬。
　　“你想听什么？”肖璃抓拍了一张他的照片，笑嘻嘻的问他。
　　“爱乐之城，《City of star》。”
　　云海珀很久前看过那部电影，当时文艺片没那么受欢迎，一间影厅寥寥几人，睡着的半途离场的比比皆是，云海珀看完了全片，作为学音乐的人来说，这部电影的价值不止告诉世人爱与不爱，对他来说最大的收获是能与音乐产生共鸣。
　　他隐隐约约记得电影散场时有个女孩哭的泣不成声，与他撞了个满怀，道了歉后匆匆离开。
　　那个女孩...
　　“那个叫杨茉珂的女孩，怎么样了？”云海珀其实不太记得她长什么样，只记得她的五官很端正，乍一看和肖璃也有相像之处。
　　“送她回去了。”肖璃开始演奏，琴弓不停的拉动着，纤细的手指在琴间游走，她坐在那里，白皙的脖颈与破旧的琴形成的鲜明对比让云海珀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肖璃身上。
　　这把琴好就好在音色，细腻温柔，和肖璃的气质很像，她就坐在那里，风轻轻吹过，少女长而黑的头发随着微风飘动。
　　少女微笑着，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让云海珀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夸奖吗？可是说什么才配得上她这样的演奏？什么都不说吗？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不说出去的感觉真是难受。
　　少女的琴声戛然而止，云海珀的一切遐想就此中断。
　　“怎么不继续了？”云海珀揉了揉眼睛，“我才刚开始回忆故事呢，你这样做好吗？这不好。”
　　“医生说了，你下午得睡一觉。”肖璃开始思考理由，思考一个能搪塞过去的理由。
　　“行吧。”云海珀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还真是容易累...话说回来那个杨茉珂...多大了？在哪个学校？”
　　“她啊，她今年十九岁，和我同一个大学，还是特招生呢。”肖璃敲了敲自己的脸，“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你很喜欢她？”
　　云海珀“啊”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我替然很好奇和你一起上学会是什么感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上学了？”肖璃的眼睛突然开始闪闪发光，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你的话只需要去说一声就好了吧，能招到钢琴王子...这大概是我们学校求之不得的吧！”
　　“是吗...”云海珀靠在枕头上，叹了口气，“我还挺想和你当同学呢。”
　　“我想和我爸谈谈。”云海珀用手托了托脑袋，给了肖璃一个浅浅的微笑，他咬了咬下唇，“我有点想去上学了，和你当同学。”
　　肖璃咯咯笑了:“那我等你当我同学。”
　　云海珀也笑，肖璃坐在他床前看着书，云海珀的意识开始模糊，睡意越来越浓，上眼皮下眼皮一直打架，他其实并不太想睡。
　　梦里肖璃握着他的手，喊着他的名字，站在海风吹拂着的断崖边，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小提琴的声音悠长细腻，然后悄悄告诉他。
　　我想和你合奏。
　　可以吗？

　　肖璃:我想和你当男女主你只想和我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