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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星历324年,江写遥五岁,贺恬舟六岁。
      霓虹灯下的盛安大厦四个大字将璀璨的星空彻底遮蔽了起来。
      虽然此时时间已然不早,但大厦下面八层依然灯火通明,除却最下面的五层娱乐空间以外,上面亮着灯的三层表明这里依然有人在勤勤恳恳的加班工作中。
      贺恬舟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母亲来到六楼父亲的办公室,母亲进门与父亲商谈后,贺恬舟便自己寻了个空档出来上厕所。
      六楼办公区的范围很大,但是贺恬舟之前来过几次所以对于厕所的位置还是记得清楚的,在经过办公区的走廊后,路过一个拐角就是厕所所在。
      贺恬舟走过去以后却发现通往厕所的过道有个密码门,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密码门已经关闭,贺恬舟试着推了推却没能打开这扇门。
      小小的孩童犹豫了片刻后转头看了看父亲的办公室,他不知道母亲还要和父亲谈多久,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憋不住了。
      贺恬舟想了想后转身出了办公区,旁边的安全通道门大敞着,他顺着记忆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来到了五楼的卫生间所在。
      大厦下面五层是个商场,一楼到三楼涵盖了化妆品、服装、首饰甚至车辆的展示销售,四楼是餐饮区,而五楼是专为孩子们设计的玩耍娱乐区。
      浓重的夜色虽然被明亮的灯光阻隔在了窗外,但眼下这个时间对于孩子们来说明显有些晚了,本就宽敞的商场里显得越发空旷,除了远处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说话声外,贺恬舟所在的这个角落安静的仿若在另一个空间。
      贺恬舟记得消防通道旁边不远处就是卫生间,他下了楼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目的地,男孩快步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却在快到门口时稍稍停顿犹豫了一下。
      透过敞开的门可以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对于稚嫩的孩童来说这种黑暗无疑是令人害怕的,孩童在门前徘徊了片刻后,内心的恐惧终于还是被尿意所战胜。
      五楼厕所的位置恰好在一个拐角处,过道里的灯光只能照到外面的洗手台,里面的区域眼下正是一片漆黑,如同一只虎视眈眈等待猎物的大怪兽。
      贺恬舟在门口探头向里望了一眼,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鼓足勇气踏进了那只漆黑巨兽的口中。
      人类丰富的想象力总是会在黑暗中被激发,属于本能中的恐惧会在这里被再次放大,而成年人尚且能用理智来克制这种本能,但是对于年幼的孩子们来说,内心这种恐惧只会让他们更趋向于逃避。
      贺恬舟心里也有些害怕,他攥着衣脚放轻脚步,却始终觉得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有谁在不怀好意地注视着他,虽然当他望过去时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他还是忐忑不安想要尽快地逃离这里。
      贺恬舟一边在心里默默学着母亲的语调对自己说“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一边加快脚步走到孩童便池旁解开了裤子。
      虽然心里依然有些害怕,但是经过良好教育的孩童还是在不断地自我加油鼓气中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了一切。
      终于完成了,贺恬舟松了口气,他小跑到洗手池前准备完成最后一项任务,眼见胜利在望他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赞,那萦绕在心底的恐惧也在这样的小自豪下变得浅淡了许多。
      “呜呜呜,有……有人吗?”
      正在贺恬舟擦手时,漆黑寂静的厕所里突然响起一道断断续续、饱含惊恐的啜泣声音。
      贺恬舟心下猛地一颤,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男孩飞快地抬起头向声音的来处死死看去。
      在最靠里的黑黢黢的隔间处,隐隐约约传出了一道啜泣声,这道声音很小还带了些微哑意,贺恬舟侧耳分辨了一下很快辨认出那声音中还带着独属于孩童的奶味。
      贺恬舟迟疑了一下,她挪动脚步向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刚才的说话声已经没了,现在只剩下时断时续的哭泣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有人在里面吗?”贺恬舟想了想还是咬牙壮着胆子冲着里面问道。
      “呜呜呜,有……有人。”啜泣声伴随着稚嫩的童音迅速答复道。
      贺恬舟仔细分辨了一下,从对方的声音听来可能是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想到对方可能跟自己一样害怕黑暗,贺恬舟突然就自心底生起了一股勇气。
      “你别怕,我在呢。”
      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在贺恬舟意识到可能有个小弟弟跟自己一样害怕时,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虽然此时的贺恬舟尚不明白责任感的定义,但是他突然有了镇定下来从而面对黑暗的勇气。
      我好像一个超人,贺恬舟在心里给现在的自己下了定义。
      “你在里面吗?”
      贺恬舟顺着孩童的哽咽声来到一个隔间外,隔间的门紧紧关闭着,他便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呜呜呜,门……门坏了……打……打不开了。”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再次响了起来,男童声音里的委屈和恐惧让那股甜甜的奶味都变得有几分惊悚了起来。
      对于想象力丰富或者看过许多“厕所惊魂”的人来说,眼下这个配着孩童哭声的阴森恐怖的场景和鬼片也相差无几了,不过对于一个尚未被鬼故事过多侵染的纯真孩童来说,这句话就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求助信息罢了。
      “门坏了?”
      贺恬舟听到解释后便彻底放下了心,单纯的孩童心中只剩下了“有个弟弟被困在了厕所里”的信息,除了焦急想要帮助对方外他心中压根没有什么更多的恐惧联想了。
      贺恬舟走上前踮起脚试着扳了扳隔间外的门把手,把手外侧固定不稳已经有些松动,随着贺恬舟的试探发出几道“咔咔”的响声,但是里侧的门锁却依旧纹丝未动。
      “真的坏了。”
      贺恬舟尝试了几下发现确实无法打开,看来眼下这个情况已然不是他一个孩子能够解决的了,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出去向大人寻求帮助。
      “你在这里等一下哈,我去找人帮忙。”
      贺恬舟年龄不大但是知道该做什么,既然以他的能力无法解决那快速求助于成年人明显是更合理的选择。
      “呜哇,你别走!别丢下我!”
      贺恬舟还没来得及转身,背后的隔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嚎啕声,急促的拍门声透过门板闷闷传来,孩童哭泣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恐惧和即将被抛弃的委屈就这么直直地把贺恬舟惊在了原地。
      “你别哭,别哭。”
      半大的孩子趴在门上轻轻敲打着隔间门安慰着另一个惊恐的孩童,原本准备出去求助的贺恬舟遇到这种变故也只能手足无措了起来。
      “呜呜呜……哥……哥哥……你别走,呜呜,你别丢下我,呜呜。”
      含糊不清的啜泣声中混合着委屈、惊恐还有无助,包含着浓浓感情的情绪在这漆黑的卫生间里犹如实质般的将贺恬舟包裹了起来,那番沉重的感情宣泄将贺恬舟的心也紧紧地揪了起来。
      “你别哭,哥哥不走了,哥哥在这里陪你,不怕啊,不怕。”
      清甜的孩童音带着淡淡的热度隔着门板传进里间,在男孩持续不断地柔声安抚下,门板里的哭声终于渐渐恢复到了一开始的音量。
      贺恬舟一边有规律地轻轻敲击门板向对方传达自己还在的信号,一边不断转头看向厕所外,希望能有路过的人发现这里面两个孩子所处的困境。
      奈何此处实在太过偏僻,等了一会儿竟没有遇到一个路过此地的人影。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两个陷入困境的孩童来说也显得尤为漫长起来,躲藏在黑暗中的巨兽仿佛吞噬了这一片空间不想让外人发现。
      贺恬舟一边安抚着惊慌不安的孩童一边皱着眉思考着,他得想想办法怎么在无法离开的情况下吸引到外面人的注意。
      贺恬舟的手腕上佩戴有他母亲为他配备的孩童定位机,不过这个定位机主要是用来定位防止孩童走丢以及对孩子的心率等身体情况做一个简单的监测,以贺恬舟的年龄还没来得及给他配备更高级具有通话功能的通讯器。
      贺恬舟的视线在通讯机上一扫而过,这个东西只能等到他母亲发现他不见了主动来找他时才有用,眼下想要求助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哥……哥哥,我害怕,呜呜。”
      门里传来几道轻轻的拍门声,伴随着孩童的哭泣声让门外的人也变得更加揪心起来。
      贺恬舟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门板下方距离地面尚且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可以让贺恬舟看到里面的情况。
      想到这里贺恬舟干脆地蹲下了身,他压低身体顺着空处向里看了看,隐约间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正蹲在门边。
      “你要害怕你拉住哥哥的手好不好?有哥哥在呢,不怕啊。”
      清脆而镇定的孩童音多多少少安抚了里面人的激动情绪,贺恬舟偏着身子试探着将一只手顺着缝隙伸了进去,很快里面就有一只柔软却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了他。
      怎么办?走又走不了,不求助就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贺恬舟心下焦急,不行,他得想个吸引注意力的方法。
      小小的男孩绞尽脑汁想着办法,视线时不时转向门外张望一番,在不断安慰小男孩的过程中贺恬舟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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