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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四章 同战 ...
任希对于刚和他打过一架的人来边境替他的这件事,直到他已经坐上马往回返了,还是没有明白是怎么四事。
那人是隐鸦没错,戴着银面具,虽然只露了下半边脸,可他绝对不会认错。
隐鸦没和他说一句废话,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他向任希要了虎符和令牌,便让他回去。
任希本来一百个不相信,可是隐鸦立在那儿,身影和他记忆中一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当年在南翼城战火之下,亲手为他将魂剑入脊的父亲。
他差点没忍住,喊出和当年在尘嚣之中一样的那个称呼。
后来隐鸦似乎没打算让他多说,简明扼要地道:“是枫娘让我来的,你现在不必和我说什么,你的任务,是回到中原,带领你们青鸾阁,完成该做的事情。”
他又看了一眼九方烨:“你也可以回去。”
九方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我是来陪任阁主的。”
“不需要。”隐鸦道:“我一人可以应付得来,兵士们留下便是,我来统领。”
“任希。”九方烨终于喊了他一声:“听他的吧,我们回去。”
目送任希离开,隐鸦转回身,摘下银面具。
他举起将军令牌。
“众将听令——随我一起,再战边境来犯之敌。”
将士们有许多还是之前就待在军中的旧人,因此一直记着当年的禁军统领,此刻的情景,与那一次任岩带领他们出征边境的情景重叠在一起。
“大将军,您回来了。”
不知道谁这么喊了一句,很快,跟过任岩的兵士纷纷响应,呼声越来越大,就连那些新征入伍的年轻小将,听说过任岩的大名,也由衷地欢呼。
“愿追随大将军出战——”
“誓死追随大将军,守护家国。”
一个很清晰的声音从隐鸦身后传来。隐鸦闻之,浑身一震,扭过头。
见一人穿红衣,持弯刃匕首,站在边外秋风中,正面带笑意看着他。
隐鸦不知怎么地,眼睛一热,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像是要抓住他一样。
“亓煊。”
大将军抓了一把却没碰到任何东西,再一眨眼,红衣旧人的身影早已被狂风吹得四散飘零,仿佛在告诉他,刚才只是他的幻觉。
这会儿隐鸦才反应过来,往脸上一摸,摸到满手湿热。
“任阁主回来了。”
任希一回来先赶到了东鹊城,向天子复过命。隐鸦事先向天子请示,再加上他是青鸾阁阁主,天子便没有多说什么。
守城的小兵来向枫娘报告,枫娘应了一声,下城门与任希见了面。
“辛苦你们了。”任希道,“枫儿,你还是向着我们这边的吧。”
枫娘冲他笑了一下,“阁主,我只是跟随我认为对的人而已。”
她指了个方向,“快去南翼吧阁主,我拜托隐鸦替你,就是给了你空余的机会,好带我们守住这里。”
提到隐鸦,任希又开始犯愁,虽然听枫娘亲口说了,鉴于之前的行为,他仍然不放心:“你确定隐鸦能够完成任务,或者说,不会弄出什么乱子?”
枫娘的语气很坚定:“不会的,我保证。”
见任希迟疑,少女冲他做了个肯定的手势。
“将军卫边境,九雏守中原,你在担心什么啊任阁主。”
“你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还要赶着进去?”项小婉拦在南翼城门口,双手一叉腰。
“我去解决里面那个人。”凤呈洲收敛了笑容之后,面上看起来严肃了很多。
“里面什么人?我凭什么信你。”项小婉不让。
凤呈洲目光落到她腰间的雀翎上,“鹓雏的法宝,怎么会在你这儿?”
“什么法宝,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
凤呈洲:“你阿娘?她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项小婉抬手拔出碧蔓剑,“你现在进去是添乱,赶紧离开这儿。”
凤呈洲不为所动:“不多见啊,想不到我还能见到这个年纪的孔雀神雏,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你没毛病吧。”项小婉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在这儿和我谈什么大道理。我可会医术,给你治治也不是不可以。”
她直言不讳,凤呈洲倒也没生气:“小姑娘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做你们的,我不打扰,只是让我进去便罢。里面操纵阴魂的人,只凭你们几只羽毛还没长齐的雏鸟,可接不下那家伙一招。”
“你知道他是谁?”
“猜的,不过大概不会出错。”
“那更不能让你进去了,万一你们是一伙呢。”
她好像说的没错。凤呈洲一时间难以否认,良久,他还是好脾气地对项小婉道:“怎么会,我去是要阻止他的。”
项小婉没应声,脸上写明了“你看我信你吗”的态度。
凤呈洲对她认真的态度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掌心火焰升起,在后颈凝成九重焱的剑身。
“若你的那根雀翎,当真是鹓雏的法宝,那你母亲和我便是好友,你不该拦着我。孔雀属木,是敌不过我的火相的。”
项小婉没见过凤的魂剑,她迟疑了一下,“你口中的鹓雏,叫什名字?”
“浮丘氏之女,双名梦莲。”凤呈洲回答他。
确实是母亲的名字。项小婉正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得城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叫声。
“是阴魂,阴魂全往这边聚过来了。”穆思君急切地向下喊,“小婉别在那儿纠缠了,这边要紧。”
项小婉顾不得再拦凤呈洲,纵身上了城门,“拦住它们。”
“它们的目标到底在哪儿?该不会就是外面那只鸟吧。”
“不是他。”穆思君肯定道,“它们的目的很大可能是东鹊城。”
凤呈洲也上到城楼上面,冲着城内越来越近的阴魂大军扬手撒出一把火焰,“趁早住手,便饶你们一命。”
没有人理他,阴魂在浓雾中不断逼近,项小婉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阴魂兵士腰间的长刀。凤的火苗对阴魂没什么作用。
良久,一个愈渐清晰的笑声传了过来。
“真是稀客啊,呈洲哥。”
凤呈洲冲里面怒吼:“给我滚出来!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是不是?”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是不屑。
项小婉:“看来凤公子是确实认识里面的主使了,不知是何人?”
穆思君一愣,那个声音对他来说很熟悉。
凤呈洲一直保持的好脾气终于绷不住了,他一脚踩上城墙:“墨十八!会长大人有令,由不得你在这里胡作非为!”
听到这个名字,穆思君忍不住站到凤呈洲旁边:“里面的人是…墨十八?”
凤呈洲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认识?”
“是…我师父。”
穆思君对着让人压抑的浓雾,自言自语道。
任希马不停蹄赶到了南翼。
“阁主可算来了,边境之事解决了么?”项小婉问。
任希顾不得解释:“这儿怎么样了?”
一个自称五凤会的人在上边,听他说里面那人也是五凤之一。好像还是思君哥的师父。”项小婉道,“哦对了,小湖也在,召集九雏他倒是来了,只是吵着要见你,怎么也不肯收回魂剑。”
“知道了,我这就上去。”任希把马缰递给项小婉,“里边到底是什么人?”
“叫什么墨十八的。”
任希脚步猛地一停。
“阁主?”
“竟然是他,这下可麻烦多了。”
“阁主认识那人?”
“小时候听说过。”任希皱起眉,“当年南翼城牢狱的一名狱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辞了职务,成了冥师至宝幽冥令的主人,神出鬼没。”
“他也是冥师?”
“嗯,他传言是五凤会的人,元神为水相鸑鷟,能以黑水凝成魂剑,名曰‘水沧溟’,善操纵阴曹地府之怨魂。”任希三步并做两步登上了城楼,“凤呈洲的火相伤不了他,除非青鸾灵力在此。”
项小婉为难道:“那如何是好?我们现在可没办法找到青鸾啊。”
“青鸾灵力能胜他,或者,让他自己停手。”
亓湖站起身,有些惶恐地看着任希:“阁主。”
“别再叫我阁主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任希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在少年身上,“小家伙真不好管教,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么?现在我回来了,你还肯不肯听话?”
亓湖咬住嘴唇不说话,半晌,把脸埋进任希怀里。
项小婉拉了拉穆思君的衣角,两人很有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阴魂。
“凤公子别费劲了,交给我们。”
任希说完,不容亓湖拒绝,从他手中拿过炽颜,“你过要报答我的,还作数吗?”
“作数。”亓湖的声音很低:“可是…”
“没有可是。”任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拥抱,“大家都等着你哪,不准再逃跑了。”
说完,他举起炽颜,像七年之前和大将军在南翼漫天残火中一样,轻轻将炽颜剑放入了亓湖脊梁中。
带着火焰的彤鹤元神在亓湖身后现出形来,伸展了双翼仰天长啸。
任希握住了少年的手,传给他令人安心的温度。
少年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彤鹤领命。”
西翎城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一个暗桩带着一只黑羽乌鸦进城,找到顾家的宅子。
顾畅出去守城,家中的管家开了门。
暗桩:“顾畅在吗?”
管家没见过来人,斟酌了一下道:“顾小公子不在,去城门那边了。”
“算了,你去把东西给他。”暗桩从衣服中掏出个什么东西塞到乌鸦嘴里,“在城门。”
乌鸦听话地飞走了。
而此时在西翎城城门上,顾畅站在漫天薄雾之中。四周一片寂静,城中百姓按城主的命令都留在了家中,本在西翎的项小婉也去了南翼,只剩下他一个。
乌鸦拍了着翅膀落到了城门边上。它坚硬的喙中叼着一根蓝色的羽毛。
蓝羽毛发簪。
也许是感应到了顾畅本人,蓝羽毛自动脱离开乌鸦,向顾畅飞过去,钻进他的发髻中。
在他身后,巨大的蓝凫真身显现出来,长啸一声,翅膀轻柔地向前合拢,将顾畅整个人包围在其中。
他伸手,拔出那把名为“惊涛”的魂剑。
隐隐约约地,似乎还有一个人影,也是手执长剑,昂首而立,身后带着同样的蓝凫元神,整个人影和顾畅重叠在一起。
是蓝羽君的影子。
她拿着海天剑,与惊涛遥相呼应。
顾畅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魂剑,和顾蓝的影子做着相同的动作。
蓝凫元神随着他的动作,身形猛地暴涨数倍,周身携着无数水花,顶天立地地挡在西翎城前面。
“很久没有再看到顾家人的千丈法相了。”
苍薇一直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顾琮出来找她的时候,听见她这么说。
“畅儿比你我想象得要强很多。”顾琮接了一句,“他和阿蓝一样,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阿蓝也在那里。”苍薇道,“我能感觉得到,她回来了。”
“海天不是在桃公子那里吗?”
“桃语遥,他啊。”苍薇轻叹道,“我听人说,他不在了。”
“不在了?你是说他…”顾琮一惊。
“他拿了海天,自然会有人盯上他。”苍薇道,“他想护着阿蓝,可事实就是事实,江湖第一剑侠没了引以为傲的一身本事,他留不住阿蓝,更留不住自己的性命。”
“那海天,又是如何回到畅儿手上的?”
“不知道,也许是大敌当前,那些人也动了恻隐之心吧。”苍薇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望向城门的方向,“顾琮,你说那些小家伙们,会成功吗。”
“会的。”顾琮回答她,“我记得任家的小希,七年前灭城的时候,他就说了一定会解决此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苍薇眨了眨眼。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总和枫姑娘黏在一起。”泠芃总是看某个外人不顺眼,把妹妹拉到一边,小声抱怨道。
“哥,枫姐姐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也没有影响到你吧。”
泠潇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说要用我的红梅颂,拿到哪里去啦?现在可是要用的。”
“那个,我也不太清楚,一个朋友借去的。”泠芃搪塞道,“别担心,我的厉箔也借出去了。”
枫娘好像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拍拍郑珩的手臂,向他们走过来,“泠公子,你们的宝物,为什么会随便借出去?”
泠芃皱了皱眉,“我有事要找他帮忙。”
“他是谁。”枫娘把他拉远了一些。
泠芃没应声。
“告诉我。”枫娘追问道,“现在不是你个人恩怨的时候。”
泠芃还是没有说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是夜鹫对不对?”
见泠芃仍不回答她,枫娘又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这段时间也在跟着夜鹫做事,他的目的是九雏的宝物。你把宝物交出去,除了夜鹫,我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泠芃吃了一惊,“你…阁主知道吗?”
“知道。”枫娘道,“只是我这么做,为的不是夜鹫,是为我当年做为神官发的誓。”
“你呢,泠公子,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我相信你也不会这么做。”
泠芃向泠潇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似乎知道些什么,自觉地远离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答应过我,会帮我救阿璟。”泠芃道,“他让我做他的‘线人’,把宝物交给他,之后,他会把阿璟还给我。”
“阿璟?”枫娘疑惑。
“嗯,宋家的宋璟瓷。”泠芃回答她。
“宋家。”枫娘重复了一次,“略有耳闻,听说宋家夫人是易氏的大小姐,容貌出众,在东鹊城倒是蛮出名的。”
“这件事,你能帮我保密么?”
枫娘把视线挪向别处,“我有分寸,你自己好自为之便是。”
“魂剑归眷,元神可重塑。”任希道,“所以,小湖,可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唔…”亓湖低头想了想,又转而看了看南翼城中,“任公子会害怕么。”
任希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什么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害怕任何事。”
“哎,小湖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项小婉从后面探出头来,“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说好了和任公子一块儿承担的,想退缩啦?”
“不是这个意思。”亓湖眨眨眼,小婉姐,我觉得我…”
“相信你自己。”项小婉肯定道,“任阁主都无条件相信你了,我们还有什么异议?”
“是啊,你大张旗鼓把我诓到你们家祠堂,不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十年前的真相吗。”穆思君也走过来,“你若对不住我这么付出,我可要向任阁主告状了啊。”
“喂,几位到底商讨好了没有啊。”一边的凤呈洲等不及了,于是催促道:“那边的彤鹤,不行就退出呗,干嘛费那么大周章?”
“我才不要退出。”亓湖挣开任希的手,向凤呈洲走过去。“凤公子错了,我已经做了决定,这件事也有我的问题,我会担这份责任。”
说完,亓湖面向城中的方向,伸开手臂深吸一口气。
任希没跟过去,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巨大的彤鹤赤影展翅腾空起来,在它的主人身后发出悠长的啸声,炽颜出鞘,带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任阁主,今日亓湖再向您请示,请求成为南翼城守城之人。”
“七年前之事因我而起,今日便由我来了结。”
任希与项小婉穆思君对视一眼,默契地一笑。
“那就命你做此间守城人。”
他朗声说,就像七年前,亓湖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要求一样。
“城里弄出这些幺蛾子的人一定就是墨十八那家伙。”凤呈洲咬牙切齿,“当初就知道那小子不好管教,现在看来果真让人头疼。”
“是我师父没错。”穆思君道,“他…我记得他之前和我说过,他要找一个人报仇。”
“□□?报什么仇?”凤呈洲焦头烂额地转过脸来,“你知道的吧,他拿着幽冥令,是能操纵那些阴魂的。”
“知道。”穆思君掏出一卷纸,“我的冥旨,和幽冥令有些渊源。”
“他都教过你什么?那家伙性子偏执得很,不免会走上歪路,你不能什么都听他的。”
“师父教过我冥师的法术。”穆思君回答凤呈洲的问题,“让我试试,或许还能和师父说上点什么。”
说罢,他不顾凤呈洲的劝阻,头也不回地下了城门。
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拔出孤垣剑,踏进可视范围在一米以内的浓雾中,渐渐看不清身形了。
东鹊城。
“你是夜鹫?”泠潇一脸警惕地堵在楼梯上,看着对方。
夜鹫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瞟了一眼城楼,伸出手指朝空中点了点。
“雪鸮,你是决心和我僵持到底?”他道,“上面的人,枫娘,泠芃、关玉盏。可都替我效过力。”
“你胡说!我哥才不会——”
“嘘。”夜鹫竖起食指。
而后他摊开左手,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朵红梅花。
“红梅颂怎么会在你这儿?”泠潇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问你兄长去啊。”夜鹫故作玄虚地和她说。
少女愣在了原地,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夜鹫的话不能信,可是心里又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个声音说这是事实。之前她本就疑惑泠芃为什么借走她的法宝,只是如今听到答案,和她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情况如出一辙。
“让我上去。”夜鹫挥挥手把她推开,“我去找人的。”
枫娘也看到了他,于是回过头来问:“你来做什么?”
“别总把我想得那么不齿,”夜鹫挑了个干净的墙头往上一坐,“我只是来观战的。阴魂若出了南翼城,可真就不好收拾了。”
枫娘没再理会他,晃动扶摇耳环,疾风呼啸而出,将东鹊城牢牢围住。
“喂,枫儿。”夜鹫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喊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是想说,或许,我有办法解决南翼城那个家伙。”
“也是,夜鹫大人消息不比我们少。”枫娘道,“说来听听。”
夜鹫:“那人是来寻仇的,他灭城的主要目标,是当年的那位城主,我恰好也认得,姓吴。”
“吴城主。”枫娘发觉并没有太多印象,“他和什么人有过节吗?”
“那老头利欲熏心,听了朝中一个大臣的话,向天子献上一个人,正巧的是,那个人,是五凤会的成员。”夜鹫道,“听说他姓胡,双名远志。”
“五凤会的人…”枫娘皱起眉,“五凤会的人怎么能落到城主手里,还任人摆布?”
四周不知何时一片死寂。
阴魂的动静都消失了,像提线木偶被剪断了傀儡线,低着头全都一动不动。
穆思君有些奇怪,壮着胆子凑近了看,并没有被它们攻击。
只是雾气更重了。
他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念咒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穆思君侧耳听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是你吗,师父?”
很久的寂静。
“你这小家伙,倒是长大了不少。”
浓雾中走出一个年轻人,也许是环境的关系,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年纪,他黑衣黑发,只有眉间一点红纹。
“谁让你进来的,嗯?”墨十八口气很轻松,在别人听起来,却有种不寒而栗的阴冷,“是他们么?城门上的那些人?”
“师父。”穆思君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来劝你停手。”
“让我停手。”墨十八嗤笑一声,“你去问问凤呈洲,该认错的是谁。”
“不管怎么说,这样只会殃及到更多无辜的人。”穆思君没有让步,“我敬你是我师父,能说开的,尽量不动武。”
“若不是顾念你是我第一个小徒弟,现在在这儿的已经是你的尸首了。”墨十八仍保持着笑脸,只是言语间已经带上了杀气,“此事本与你无关,穆思君,趁早离开,我什么都不追究。”
穆思君摇头,孤垣剑横于面前,“师父,听我一句话,别做无意义的事。”
“无意义的事。”墨十八重复了一次,“原来你们所有人都还认为,我做的事没有意义。”
他向后一挥手。
黑水席卷而来,像被赋予生命一般,将墨十八托起来,在他脚下涌动不息。
“穆思君,你有没有一个愿意为之付出全部代价的人?”
穆思君握着孤垣站在汹涌的黑水之前,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他这个。
“你不会理解的。”墨十八淡淡地道,向后别过头,“是吧,吴姑娘?”
穆思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身后,吴若离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怀中抱着她的流音古琴。
黑水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
“吴姑娘,你本该守在北鸿城的。”穆思君道。
吴若离在墨十八身边站定,眼神有些放空:“是啊,我本该领命。”
“可是青鸾阁解不了我的执念,只得来求助冥师。有求于人,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你的执念?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帮忙啊。”穆思君喊着,“我的冥旨能派上用场的。”
“别自以为是了。”墨十八叹息一声打断了自己徒弟的话,“我教你的法术不过皮毛,五凤会都束手无策,你羽翼尚未丰满,又怎么能成功呢。”
“他们羽翼未丰,那我呢?”
穆思君只觉得一阵炙热的气浪从身后涌过。
不知什么时候,在城楼上的四人,也已经进了城中。凤呈洲全身覆着巨大的神鸟虚影,浓雾竟生生被他逼退了不少。
“呈洲哥。”墨十八似是无奈地笑了笑,“是常卿让你来的么?”
“不管是与不是,都不能容忍你在这里为非作歹了。”凤呈洲道,“你一意孤行,七年前就犯下大错,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墨十八不理他,目光落到任希身上。
“你就是青鸾阁的阁主?”
“正是。”任希站出来,“墨公子,应当给你所做的事情一个交待。”
墨十八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十年前控制守城人的是我,杀一城人的也是我。”墨十八忽然很坦诚地讲道,“我用幽冥令控制了守城人,引蛮族入境,借其之手,屠南翼城池。”
他道出真相,即使是见到过那个场面的穆思君,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倒底想干什么?”凤呈洲怒道,“五凤会的脸面全让你丢尽了!”
“江湖人都说啊,五凤会不过是个虚名,而五凤其人,皆是世间最无情之辈。”墨十八不慌不忙地说道,“如今我觉得,江湖人果然通透,说的可一点没错。”
“你是什么意思?”任希问道。
“为一人屠一城,你说我是不是无情之辈?”墨十八反问道,“青鸾做为五凤之长,属下有难,她却不肯援手,连一点儿忙都不肯帮;鹓雏隐居山林,从来不曾露面,丝毫不问江湖之事,亦不曾相助众生;凤凰只知道管闲事,现在还在这儿大言不惭地指责我们,却不知怜悯红尘;鸿鹄——言而无信,胸无大志,丢下一堆烂摊子便一走了之。”
他说得头头是道,在场的众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我也一样。”墨十八继续道,“作为五凤之一不护着百姓就罢了,还无故要人家性命。”
他指了指任希和亓湖,“你们不是要报仇吗,那就来啊,所有人一起来。”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凤呈洲厉声质问。
“我给你们机会。”墨十八朗声道,“这是我墨十八让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常卿大人。”九方彩对一女子说道,“凤公子在南翼城见了墨十八,不过…局面对我们来说并不利。”
那女子着青衣,长发散开,用一根淡青色簪子绾起几缕,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没事,由着他去吧。”
“可是大人…就不管了么?”九方彩问,“这样会涉及其他城中的百姓,况且…会影响五凤会的名声。”
“不是有青鸾阁吗?”常卿转过身来,额间若隐若现的青色图腾显得愈发神秘,“青鸾阁有我的灵力,他们能解决的,毕竟此事起因,也有他们一份。”
“大人为什么不出面?您若是去了,事情还会简单很多。”
“我不便过多干涉。”常卿道,“不管怎么说,墨十八走到今天,也不全是他的错。”
九方彩回以不解的眼神。
常卿肩上的纱衣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像鸾鸟的翅膀,“我也有责任,我们都不是局外人。”
“只是那小子,性格太偏执了,他既然选了错误的解决办法,回头已晚,报了仇,便也得付出代价。
“一命偿一命,这是对于墨十八来说,最妥当的归宿了。让他,再多等那个人一段时间吧。”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您的话。”九方彩道,“大人是说,十八公子是为了一个人?”
“小彩,人们都说,五凤无情啊。”常卿轻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其实说句实话,我觉得十八,终究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没人教他,走了弯路。”
【鸑鷟】鸑鷟属水,五凤之一,黑羽。象征着坚贞不屈的品质。在《小学绀珠》中指一种水鸟,似凫而大赤目。又同“狱卒”,是监狱管理者的古称。古时,由于鸑鷟多被认为是一种瑞鸟,故常见于许多古籍或诗词中,有时也会出现于小说中。“鸑”“鷟”二字有时也会被分开使用,但仍表示凤属神鸟,多象征明臣贤士。
《说文解字》云:“鸑:鸑鷟,凤属,神鸟也。从鸟狱声。”
小说中墨十八为鸑鷟血脉,魂剑剑铭“水沧溟”,鸑鷟宝物为令牌“幽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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