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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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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年又逃回了深山老林里寂静的诊所。
在诊所安定下来的第二天,王黎提着大包的行李出现在大门处。
诊所没有多余的房间,王黎住在了地下室。
第三天,康年买了一把吉他。
“地下室又闷又热!”
在王黎想要打开门出去走走时,她突然发现,门,被锁住了。
地下室的灯光忽忽闪闪,宽阔的空间只放了一张床。王黎急促地拍着门:“怎么锁住了!开门!”
没人回应。
床底泛起绿光,幽暗昏沉,直射在王黎脸上。房间里开始播放《南下》。
“塞北山巅飞雪纯白的她
会不会眷恋江南的花……”
温柔的男声倒显得诡异。
王黎跌坐在门前,脑海中康经年的脸和不断闪烁的绿光来回交错。
她颤抖着腿,慢慢地走向床底。
是个音响。按钮上发着光。
她轻轻地拿出来,却怎么也关不掉。
“别唱了……别唱了,妈的康经年你滚开……别唱了”
“啊!”
刺耳的尖叫声慢慢地回荡。王黎颤抖着手继续伸向床下。
摸一下。
红色。
壮着胆子,王黎把床底的东西一个个掏出来。冰凉的,沉重的。
手铐,铁链,手术刀,钳子……
带着血,黏腻恶心。
地下室的门外传来阵阵地脚步,每一下都走在王黎的心尖上。她把东西一下子全踢进床底,然后躺回床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钥匙转动,门慢慢打开。康年端着一盘饭菜缓步走进来。
“母亲,你……睡了?”他轻轻地笑。拿起纸巾擦拭着王黎的脸,再把纸团塞进她的手中。
《南下》还在播放,康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着沉重的关门声,王黎颤抖着睁开眼睛,直起身子。
康年塞到她手中的纸巾,带着血。
她颤抖着用手来回抹着脸:血,手上……脸上……
她抬起头向门处望去。
“啊!”
一道黑影靠在墙上,只有手上一个白色荧光手环亮着微弱的光。
“母亲啊,您可真是不小心啊。我床底的东西,被你找到了?”黑影往前走着,康年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放我出去!你这是囚禁你知道吗!犯法!”王黎声嘶力竭地站起身子,跑到门处,疯狂地敲击。
康年走到床底,轻轻地蹲下,掏出冰冷的器具,把王黎拴在床上。
“好好待着,别乱跑!”
大门被关上。
王黎痛苦地抓着床单。反反复复播放的《南下》已经成为了魔咒。脑海中康经年的脸慢慢模糊,最后留下的,只有康年讽刺的笑颜。
第二天一早,康年就背着一把吉他,端着早餐走进了地下室。
回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乐曲终于结束。王黎坐在床上,沉默了半天,才缓慢地抬起头。
“为什么停了?”沙哑木讷,像一朵不会转圈的太阳花。
康年不说话。搬来一个小椅子,拿着吉他。
是《南下》的前奏。
“塞北山巅飞雪纯白的她……”
康年青涩又懒倦的嗓音随着吉他的旋律,唱的是康年童年被摔碎的吉他和消逝的梦想,是王黎一头撞上南墙不复返的青春和康经年决绝的背影。
二十几岁的康年像极了当初的康经年。王黎坐在床上,眼神涣散,却开始跟着旋律微微点着头。
“经年……经年……”
可惜吉他拨错了弦。
现实永远残破又真实。
她慢慢地蜷缩在被子里:“别弹了……别弹了……”
带着崎岖的恶意与快感,康年把曲子演的急促高亢。几十年晃荡的一切在王黎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倍速播放。
“啊!”
随着最后的音落下,康年走到床边,一把掀起被子,摁住王黎的脖子。
紧点,紧点,再紧点!
王黎的嘴唇慢慢染上紫色,五官溢出血液,身下流出黄色的液体……
太阳花死了。
太阳花没有见到阳光。
康年把尸体抬下床铺,换上新的床单被褥,把尸体清洗干净。
他锁上诊所的门。将尸体坦坦荡荡地放在院子里,迎着阳光。
王黎死后的第一天,他给地下室换了一张华丽的大床。
第二天,他买了一个衣柜。
第三天,安上了落地灯。
……
康年用了一整个月,把地下室装饰的华丽盛大。再把王黎的尸骨放在床上,盖上被褥。
“母亲,您喜欢的繁荣富贵,还满意吗?”
康年对着空气喃喃低语。
康年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王黎是看了戒同所抓捕的新闻才来找他,想带着他一起好好生活。
太阳花腐烂在阳光下。
花蕊的秘密跟着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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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门上了锁。所有的华丽都与世隔绝。
康年的诊所再次开放。迎来了第一位病人。很巧,是戒同所沈老板的女儿沈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