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看繁星似火》温时雨宁

7、第 7 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赵星一才发现除了易昶炎之外，其余人都等在巷子口。那天的一群人里面只来了三个人——易昶炎、陆旭东、罗轶，还来了一个没见过的女生。
　　“嗨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曦，算是罗轶他爹。”那个女生看上去非常的高挑，一副热情张扬的模样。
　　赵星一听这名号有点想笑。
　　“你叫？”
　　“嗨，我叫赵星一，是易……是外中的学生。”赵星一看了眼旁边的易昶炎，回答得略带腼腆。
　　何曦比罗轶还要大上一岁，显然已经是一个二字开头的成熟姐姐了。赵星一在她面前比起来，还像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中学少女。
　　赵星一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以为下午或者最多到明天就能回来。背包里没有带什么日常用品，只是带了一大包零食和饮料，都是自己平时买的。
　　一行人坐了一个小时的大巴，总算是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乡下。
　　暑期长假让这个乡下小村庄前所未有的热闹，许多的城里人纷至沓来，有来自市里的、有省外过来的。虽然早过了油菜花遍地开的阳春三月，但这些游人还是纷纷拿着相机四处拍照，村口的老树、村民的旧瓦房，还有坐在屋前的老人，他们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村里人不在乎这些，那几年，这个小村庄特有的风物景致渐渐名声在外，旅游业给原本闭塞的乡村带来了商机和机遇，不少精明的村民纷纷做起了半吊子导游，农家乐、小饭馆和小酒馆遍地开花。
　　罗轶就是当地人，自然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导游。
　　带着一行人左拐右拐进了一个窄窄的巷子，沿着巷子往深处走，就看到了一间还算完好的二层小楼。整栋房两层高，看得出翻新过，外观旧了点，实则内里一应俱全，十分舒适。
　　“到了，先把东西放上去吧，等下一起出去吃点东西。”罗轶开了大门，请大家进去。
　　易昶炎看一旁的女孩提着手里的小布包，正睁大眼睛四处张望，这画面让他想起了以前见到过的一只小猫咪，那时候只觉得可爱。
　　可眼前这景，让他喉咙发紧，他想做点什么。
　　他伸出手接过赵星一手里的包。
　　“你把她的包送上去，她不认识房间。”下一秒，自然地丢给陆旭东。
　　“得嘞。”陆旭东看了一眼赵星一，又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易昶炎，笑地鸡贼，随即飞速地提着两个人的背包奔上了楼。

　　中午的阳光很烈，路上没什么人，只听到巷子里谁家的鸭棚里有鸭子在叫唤。坐了一上午车，实在是累了，几个人吃完午饭就回了老房子。
　　赵星一待在二楼的房间里面休息，原本那个叫做何曦的女生是和她住在一间的，可从中午回来之后就不见了人影，赵星一突然觉得口渴，打开房门出去。
　　但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这里最近的小卖部在哪里，还是折回去问问他们好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她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
　　隔间男生住的房间门没有关上，那个只知道名字叫何曦的女生就被罗轶压在身子下，连体裙的裙摆已经被拉到胸口，白花花的身体和那一套白色蕾丝内衣都已经暴露无遗。他们似乎正厮磨的热烈，被开门声打断。
　　何曦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扯下自己的衣服遮住胸，面红耳赤地喘息着抱怨：“你吓死我了。”
　　罗轶倒是镇定，用手在何曦的脸上捏了捏。
　　“别闹了，人家还是未成年。”何曦又气又觉得笑，见赵星一一脸尴尬的样子，推开罗轶。
　　罗轶这才笑着问赵星一：“怎么了，有事吗？”
　　赵星一撞到刚才那一幕，脸被烧得通红，心虚地嗯了声。
　　“我……我是想问这里哪里有小卖部。”
　　一说话，那少儿不宜的画面又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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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忽然有了真实的认知，刚才看得太清楚，她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激烈的画面，两人恰到好处的贴合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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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她实在无法继续镇定地呆在这里，得到回答后匆匆忙忙逃走了。
　　出门忘了带伞，只好顶着大太阳。终于找到了罗轶所说的那个小卖部。
　　拿了几瓶冰水，付了钱就就往回走。
　　刚走到老房子门口，却见易昶炎他们出来了。
　　“要去哪？”赵星一捧着怀里的水，一时显得有些呆滞。
　　“一起去他大伯家瓜地里看看。”陆旭东一身黑色无袖背心，勾着罗轶的肩膀，也不嫌热得慌。
　　“喝水吗？”赵星一把刚买的几瓶水递给出来的几个人。
　　何曦拿到水之后说了声谢谢，就把水扔到了罗轶的怀里。“我拧不开，你弄。”
　　罗轶接过水，自然而然地拧开，又递给了何曦。
　　赵星一把手里最后一瓶水递给最后出来的易昶炎。
　　“谢谢！”，然后他发现赵星一脸有些微红，在路灯的照射下有淡淡的一抹绯色，仿佛夏夜的最后一缕晚霞。
　　赵星一有些后悔自己的大胆，递出水之后就没敢再抬头看他。
　　只是她有点懊恼，没有再多买几瓶水，嘴里发干，连带着双唇有点粘腻。
　　易昶炎接过那瓶水，两指按住瓶盖，轻松一松瓶盖，又放回了她手里。
　　“我不用。”
　　“……”
　　易昶炎眼底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但是第一次，他不排斥有女生对他这么直白的示好。
　　“……”赵星一实在渴的不行，没再注意他，轻易拧开已经松过得瓶盖，就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没再搭话。

　　八月天的下午，田间烈日当头。
　　中午的瓜地里没有什么遮阴的树，全是匍匐在地上的瓜藤，十足的热。
　　几个人在村口又买了冰凉粉和冰豆腐脑来吃，坐在瓜地的棚子下乘凉。棚子是个十平米不到的地方，下面用木头架起隔地面五六寸的高度，又铺上木板和草席，四根柱子各占一角，撑起一个茅草搭成的顶棚。罗轶去瓜地里面弄了个西瓜过来吃，没带刀，生生把西瓜往地上砸，摔裂了用手掰开，大小形状可谓是参差不齐，但是几个人也兴致高涨的吃了起来。
　　罗轶的脸上沾满了西瓜汁，嬉笑着要往何曦脸上蹭。
　　“要死啊你。”何曦一脚给罗轶踹地老远。
　　罗轶被踹了，依然过来粘着何曦，好似一个狗皮膏药。
　　赵星一看着这场景，心生羡慕，一时挪不开眼。
　　“你两别闹了。”冷不丁，身后传来易昶炎的声音。
　　赵星一回头看，西瓜早就被他消灭，不知从哪里洗了手，坐到了她的正后方。
　　易昶炎见她回头，也盯着她的脸看。
　　赵星一见他这么盯着自己，还怕自己的脸上也和罗轶一样，问“我脸上有沾到东西吗？”
　　易昶炎没有说话，屈起食指，刮了刮下嘴唇，忽地唇角又扯了下，随后答非所问的冒出一句“没有……挺可爱的。”
　　赵星一红了脸，继续啃着西瓜。
　　短短一天时间，她感觉两人的关系突然亲近了不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许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赵星一在心里默念。
　　她想要问这只是客观陈述？还是因为……易昶炎也对自己有好感。
　　但是怎么可能问得出口，他们每一次对话，每一次对视，就连之前载她上学都各有各的缘由，让她不敢多想，何况他那生人勿近的外表。
　　可刚才，她找不到任何道理，没有道理，所以混乱。
　　心花怒放到不敢相信，她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在这种混乱的心情里，她在想，所谓的“可爱”是什么意思。
　　易昶炎扔掉吃完剩下的瓜皮，就着木板地躺了下来。
　　想到刚才女孩微微泛红的脸，觉得十分有意思。
　　没多久几个人都躺下睡在这张大木板上，夏日的午后尽管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却总是让人发困。
　　赵星一没有睡多久，她这几天睡的很多，但总是睡睡醒醒，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但真的入睡后却怎么也无法安枕，睡眠总是一段一段的。她睁开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草棚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连片云都没有，纯净的像极了她现在空荡荡的无所依存的心绪。
　　赵星一静静的望着天空，细瘦的身材套在黄色碎花的连衣裙里，下面穿了一条白色的短短的热裤，躺着倒也不至于走光。
　　躺着发呆的事情，她经常做，但很少有这种北朝黄土面朝天的机遇，有时候是看着屋内的某一处家具，一坐可以是几十分钟也可以是几个小时，发呆的时候她也不会是真的在思考什么事情，纯粹让身体呆滞在那里，宁静中能听见时间擦过她的身体，耳朵里发出的“沙沙”声。
　　一想到心里喜欢的男孩子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边上，她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易昶炎其实也没有睡着，身旁的人动了，他也就睁开了眼睛，女孩抿嘴轻笑的模样撞进了他的眼睛，“在笑什么？”
　　赵星一没有想到易昶炎也醒了，心头一惊，生怕被看破什么。心虚地转头看他，“就是心情有点好，这里的西瓜好好吃，天也好蓝。”最重要的……还有你。
　　易昶炎也弯起了唇角，他从未追过女孩子，甚至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有女孩子让他这般动过心。他嘴巴不甜，不像罗轶那般会哄女孩子，他也不清楚她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但是不记得从哪一天开始，他像是把一件事认准，就是想要和面前的这个女孩亲近，想要时常看到她的脸，想要听她说话，想要感受她的气息，想要带着她一块出来玩。
　　事实证明，只要他想，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算困难。女孩此时就躺在他的身侧，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