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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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上骑了车，没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梓一路”是离学校不远的一条街，前两年被一个三十过半的男人包了下来，重新装修成休闲娱乐场所。酒吧、棋牌、KTV，吃喝玩乐一条龙，消费也不算高，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放学之后常会来这聚聚。
照常在老地方坐下来，玩了几局牌。
“你们谁接上？”易昶炎觉得没了兴致，起身跨到了后面的沙发上。
边上的一个男生坐过来接着他的位置玩。
旁桌有个年纪大点的男人在抽烟，见他一个人无事做，问了声“来一根？”
易昶炎摆手拒绝，烟雾缭绕中不经意瞥向了男人左手边的入口处。
门口刚刚进来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还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两人在入口的地方跺了跺脚。
敢穿校服过来玩，不知道是没长脑子还是胆子太肥，易昶炎微微皱眉。喝了口玻璃杯里的冰镇饮料，偏头接着看牌桌上的局势。
赵星一第一次来这种娱乐场所，不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穿着前卫怪异的男男女女，年龄也都参差不齐，况且年嘉佳一路上也没说要带她来这，看着她心中有些怵。
二十分钟前她还在自己卧室里写着作业，年嘉佳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在她家门口等她。她想着已经这么晚了，年嘉佳顶多叫她出来散散步，索性校服也没换就下了楼。奶奶向来睡得早，一楼灯都已经灭了，她一路轻手轻脚窜到门外，年嘉佳果然站在门外。
刚出门没多久就下起了小雨，年嘉佳只顾拉上她跑，等到了地方才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一看。
赵星一身上还穿着校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说已经是周五的夜里，保不定学校哪个领导也过来玩，被抓到就“皆大欢喜”了。
“我的个奶奶啊，你赶紧把校服脱下来给我，这里面可热了。”年嘉佳直接上手，把赵星一的校服给扒拉下来。
两人换下来的衣服都放到了前台，年嘉佳就带着赵星一往里面走，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晃来晃去，到处都是玻璃瓶碰撞的声音，纸牌被甩到台面上的声音，空气里烟雾缭绕，夹杂着烟草烧焦的气味。
年嘉佳这人速来热情，总是会认识一些新朋友，但是基本都是赵星一不认识的，她也只好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
“喏，喝喝这个看，度数很低的。”年嘉佳看她一个人在旁边无事可做，索性去前台点了两杯黑俄罗斯，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赵星一。
后者迟疑的接过这杯长的很像可乐的液体。
刚进来这里面，空调开的很足，赵星一确实有点燥热。杯子里放了挺多冰块的，赵星一先是喝了一小口尝了尝，味道和以前喝的饮料都不太一样。
赵星一只是觉得很爽口，一下子喝下去大半杯。
剩下的就放在桌子上，赵星一靠在沙发上看着前面舞动着的男男女女，没过多久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在变得涣散，前面的人影变得模糊了起来，想抓点什么但是抓不住。
她突然想去趟洗手间，可起了身之后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像踩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快要到酒吧后面的洗手间了，但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不是快到了吗！怎么还没有到！
易昶炎在洗手台洗了个脸准备往外走，脸颊两边的水珠还在往下淌，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打湿，随意的用手撩向一边。
刚刚迈出两步就被来人撞了个满怀。
赵星一真的有点急，所以还是想要快点往前面走。
可前面的人偏不让开，像在等她道歉一般。
她抬眼，眼神涣散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额，这人好高。
他身上怎么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怪好闻的。
赵星一脱去校服后，宽松的白色圆领薄毛衣上露出了白嫩嫩的脖子，清爽的学生头以及不施粉黛的脸与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
偏偏她还嘟着小嘴，像是有些不耐烦，身上淡淡的酒气还有那一双焦点不明的眼眸，这与酒吧里浑身弥漫着各式浓烈香水味的女孩不同，在她身前，反而让人找到了片刻的舒适安宁。
一个不留神，她似乎将要向一旁倒去，易昶炎伸手去揽她的肩膀。
在手臂的助力之下，赵星一重新站稳，像是对眼前的人不以为意，也不知道是对着哪个方向嘟囔了一句。
“嗯？”易昶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竟能站在这里同一个撞上她的陌生女孩周旋。
“麻烦让……一让，我好急的。”
赵星一的后半句话像是逗笑了他，他顺势松开抓着女孩肩膀的那只手，直到最后看着女孩从自己面前走开。
就是这么短暂的几十秒钟时间，他颇像是有酒劲上来的模样，走出酒吧的后门，一出门，夜晚的清风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雨滴打在门外的不锈钢顶棚上，滴滴答答的响。怪不得她刚刚进来要跺脚，原来是鞋底有水……
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内心深处像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躁动正往外涌。
易昶炎把手伸进裤兜想要掏出点什么东西，没有往常的小方盒，倒是摸出之前有人不经意间塞过来的两粒糖，犹豫了一下还是剥开了塑料包装，塞进嘴里。
齁甜的，不太习惯。
……
转眼竟也过去了一年。
等走到赵星一家门口，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这时候敲门好像不太合适。
易昶炎把背上的女孩放下来，轻声叫：“到了。”
但是赵星一早就睡熟，听到声音之后丝毫没有反应，反倒是努了努嘴，好像是因为离开了他温暖的后背，怕冷地又忙往他怀里挪了挪。
看着怀里人的动作，易昶炎愣了愣，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吞咽。
算了，还是看看钥匙在哪里的好，果然在她的小挎包里找到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一个星星的小公仔，还是夜光的，易昶炎勾了勾嘴角，起身去开门。
他笃定赵星一的奶奶这个点不会起床，可是也不敢开灯，抱着怀里的女孩在黑夜里慢慢摸索，幸好之前来过一次，顺利的找到了上楼的路线。
怀里的人被安稳地放到了床上。
他弯下腰从她身下扯出被子给她盖上。
突然赵星一就睁开眼，眼神涣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易昶炎，脑中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反应地，就这么看着他。
赵星一一半的脸埋在了被子里，露出一只轻轻闭着的眼睛和半个秀气的鼻子。
“晚安。”易昶炎沙哑的声音开口，伴随着一丝诀别的语气。
“嗯……嗯。”赵星一仍旧是不清醒，以为自己在梦里，随即闭上了双眼。
他在赵星一的床边坐了一阵，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把外套袖子往上撸，结实的小臂上郝然系着一根手绳，他轻而易举的把它从手腕上解下来，放到了她的书桌上，那个被她弄丢的手绳，只是上面多了一个银质的向日葵。
他凑近床边：“赵星一，我要出国了。”顿了顿，确认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他又说：“我本来想留着它做个纪念的，现在还给你……”
赵星一睡得正香，哪里能听见这些。她不会知道，再下一次天亮之后，她整个夏天的回忆也都会随之消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