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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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A中学子日日有人虔诚求雨，但偶尔也有盼晴的时候，那就是体育课将近时。
高中的体育课是宝贵的，每周最多两节，到了高三甚至还能对半砍成一节。
体育课低频率的授课以及羸弱的体育老师高频率的“病假”使得高中生对它的渴求不亚于小学初次接触电脑后对信息技术课的痴迷，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物以稀为贵，课以少为珍。
在A中众多体育课中，又数高二的体育课极为珍贵，因为它占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时间——上午第五节课。
A中为了防止食堂出现踩踏时间，多年来严格实行着学生分批次用餐的放学策略。
12：05是学校午间第一道下课铃，高三作为学校重本率的中流砥柱拥有绝对的提前进餐权；12:10是学校午间第二道下课铃，高一作为学校的新起之秀拥有者仅次于高三生的进餐特权；高二生最是“谦虚有礼”，等到12：20的第三道午间铃打响时，食堂里早已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排到窗口前，也只剩下些残羹剩饭。
没过多久，高二学生就坐不住了。每天拼死拼活抢饭，还只能吃些剩饭剩菜像什么话！？
有学生匿名给校长写了好几次信表达自己的不满，学校这才进一步改善策略，在排课时特地把高二的体育课安排在上午第五节，如果是室外上课正好可以提前下课，以确保每个班每周至少一次能提前吃到一口热乎的饭菜。
但很可惜。
余贺看着黑板上的课表，第五节是杨老师的语文课，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并不属于六班。
“为什么一班命这么好啊。”
不知是谁贴在玻璃上望着一班的学生有说有笑地走向操场，整张脸挤得像个摊开的煎饼，估计一班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怨气。
“这大好的青春，我不该被这样对待！”
“我看天气预报说后天还得下雨，这周室外体育课怕是都没咯。”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六班萎靡不振，叫苦声一片。
预备铃一打，杨老师夹着教材准点儿走进见教室，见到学生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杨老师走上三尺讲台。
“啪”，把书往台上这么一放，目光如炬。
“不准备上课都干嘛呢。”
学生七嘴八舌的抱怨，杨老师听出个所以然。
“想上体育课？！”
“想！”学生的洪亮的声音震耳欲聋。
杨老师也不多卖关子：“这节和体育老师换了，周五第五节上语文啊。”
教室里安静了一秒，随后猿声不绝，经久转响，成了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猴子们”的天堂。
“呜呼！老杨！我爱你！”
后排有人手舞足蹈地给他送飞吻。
杨老师苦笑不得：“少没大没小的啊。体育老师在操场等你们，三分钟没到通通给我回来上语文课！”
事实上杨老师的后半句话已无人在意，因为六班学生已经有人拿着碗筷“敲锣”开道，以风卷残云之势冲出了教室，颇有些放猴归山的壮观。
杨老师看着空空的教室，叹息道：年轻就是好，再苦闷的日子，哪怕吹起一阵微风，也能带走烦恼…
体育课一般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主要是为了让学生活动活动久坐的筋骨。
体育老师照常让几个同学借了些运动器材，组织完跑步和拉伸运动后就让学生自由活动了。
娄欣因为高度近视，不能参加剧烈运动，一般会用体育课的时间去图书处看看课外书或者刷题打发时间。
落单的余贺纵然有一颗热爱体育的心。
但是吧…
看着被人高马大的几个Alpha瓜分的篮球、足球乒乓球，余贺摸摸鼻尖，突然觉得吧，这个运动也不是非做不可。
基因的选择令Alpha更容易成为各个行业的顶尖人士。
他们拥有更加发达的运动神经，更加出色的记忆力，更加强大的学习能力、观察能力等等。
成功好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但大多数时候，天才和疯子只在一念之间，上天在给予他们这份天赋的同时，早已暗中标注了筹码。
据研究表明，Alpha更容易出现人格障碍，是精神类疾病的高发群体，这也导致许多Alpha年纪轻轻就靠着各类精神药物维生。
余贺偶然在报纸上看过相关的报道并报以真挚的同情，但是他就一普普通通的Beta，不打扰他们的生活就是对Alpha最好的尊重。
就在余贺考虑以自己一小时九千米的时速能不能追上娄欣时，何安抱着羽毛球拍走过来，身后的马尾辫随着她的步调一颠一颠的，可爱又灵动。
何安又白又水灵，衬得泛着浅粉色的脸颊像是天边的霞红，迎面走来时比沐浴在春风里还要温暖。
“余贺，上次你的事情谢谢你…”她有些腼腆，但说起话来眉眼弯弯的，特别甜。
“都是同学，你别客气了。”
何安的眼睛特别亮，里面像是盛着一汪静水，清澈动人。
“我，我想…”
何安呼吸有些急促，羞赧起来面色更加红润，但余贺显然没注意这些细节，全程眼巴巴地望着她怀里的羽毛球拍。
“何安，你这羽毛球还打吗？”
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啊！？”何安瞪着水灵灵的眼睛，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短了。
就这样，在何安的引荐下，余贺稀里糊涂混入了以班长为核心的小团体。
一开始，余贺拿着球拍看着面前翘首以待的Omega，还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毕竟自已一个Beta，在运动方面还是比身娇体弱的Omega占点儿优势吧！？
直到被一个娇滴滴的Omega零封下场，余贺一时有些茫然…
被零封的余贺很受伤，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他只是无意挠了一下后脖颈，没想到…
看着掌心里比小拇指盖小不了多少的血迹和蚊子的尸体，余贺不得不感慨，看来这位惨死在自己手下的壮士在临死前是饱餐了一顿的。
一旁观战的吴娇娇发现了他诡异的行为，面色有些难看，余贺连忙挠着发痒的后脖颈解释：“被蚊子咬了，有点痒。”
吴娇娇了然：“啊，我看看。”
余贺配合地转过头，又听见吴娇娇一声惊呼：“好大一个包。”
这下又勾起了余贺的好奇心：真的有这么大？！
吴娇娇霸气地摁住他乱动的手。
“诶诶，你先别乱动呀，我带了花露水，给你喷点儿。”
……
学校本着有空间绝不不浪费的原则，在操场下面修建了几个社团活动室和公用厕所。
可惜高中许多班主任为了防止娱乐时间过多耽误学业，是严厉禁止学生参加社团的，于是操场下面的社团活动室慢慢成了学校堆砌杂物的地方，公共厕所也几乎荒废很少有人去。久而久之，这里倒是成了公认的烟鬼们的根据地。
“……”
余贺看着厕所隔间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就知道又是哪一路神仙在这里施法腾云驾雾了。
刚运动完出了一身汗可不管这些，他只是下来洗个脸，很快就走，这些违章乱纪的事情通通与自己无关吧…
当冰凉的冷水泼到脸上的那一刻，滚烫发红的脸瞬间变得舒爽不少，余贺没忍住又接了一捧水。
“咯噔。”
身后传来沉闷的开锁声，刚“做完法”的许江舟一眼就锁定了洗手池前熟悉的背影。
原本若无其事打算洗个手清理“犯罪痕迹”的许江舟在与余贺擦肩而过时瞬间就变了脸色。
“你身上什么味道！？”
余贺也被吓得不轻，差点儿把后脑勺磕水龙头上。
一回头，许江舟早已用衣袖捂住口鼻，后退几步，几乎半躺在隔间的铁门上，一双充血后凶神恶煞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戒备得像只如临大敌的野兽。
余贺想解释是茉莉味的花露水呀，吴娇娇说很清香的。
但许江舟这副厌恶的神情显然不是闻到了什么好闻的味道吧…
难道指的是汗臭吗！？
余贺把鼻尖凑到领口悄咪咪吸了一大口，确信没有其他味道了。
刚打完羽毛球的余贺很懵：运动完有点汗味儿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许江舟有洁癖？
许江舟也很懵：都快两个星期了，余贺的发热期还没结束！？怎么还有信息素的味道？
看着余贺那张无辜的脸，许江舟抑制不住的愤怒，额角的青筋随着加剧的脉搏有力的跳动。
这个Omega怎么回事，再怎么粗神经，发热期都没结束，也不能乱跑吧！？万一今天遇到的不是他，是个心怀不轨的Alpha，他要怎么应对？！
“许哥，谁呀…”
听到动静的彭杰从隔间探出半个头，手里还夹着半根烟，吐出的云烟很快弥散在凝重的空气中。
面对眼前的情景，彭杰的大脑CPU直接报废了。
谁知道许江舟见他出来，脸色更是阴沉，直接反手警告： “你TM,给我回去！”
彭杰被震得一哆嗦，嘴皮儿哆嗦半天没吐出一句称心如意的脏话，十分憋屈地缩回隔间里。
彭杰平日里跟许江舟嘻嘻哈哈，但许江舟真发起火来，那他可是完全招架不住的。
啧，也不知道余贺做了什么，把许江舟惹毛了。
“还不快走！？”
余贺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通，吓得六神无主，唇瓣直打颤，两条腿几乎没了知觉。
他拍了拍双颊强行振作，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班上的，只有许江舟那张扭曲的脸和那副凶狠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许江舟，真是个怪人！
他如是评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