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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欢迎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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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公关部部长表示,网上流传的严总因车祸而变成植物人之事,实属无稽之谈……”
墙壁上的电视正在在播放今日下午位于华严的记者招待会,洁白的大床上,男人慵懒地靠着床头,金色的阳光落在他修长的身体上。
放在床头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他随手接起,“喂,哥?”
“小濯,我听说严峭出院了?”季剖渊那边还是早晨,他打着哈欠含糊问,伴随着吐司机“叮”的声音。
“是的。”
“你在他家?都登堂入室了?”季剖渊玩笑道。
“车祸前我就住在他家。”季濯明纠正道,“不过我觉得进展不错,今天我亲了他,他之后也没避开我。”
“等等,不会这还是你的初吻吧?”季剖渊心觉不妙。
“啊。”季濯明没好意思说他甚至只敢亲了脸颊。
“这可不行,你是我的弟弟,怎么能这么纯情?”季剖渊拧眉教训,痛心疾首,“我想错了,我以为你选择扮演他的金丝雀,是为了趁他失忆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就算他想起来了,身体也已经离不开你了,情谷欠也都由你调动,屈服于你,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拥有他……结果你居然走的是纯情走心攻略模式?你是男高中生吗?”
季濯明静默几秒。
“现在,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哥。”他声音冷静,“我想要的是他的心,当然也想要他的人……你这种月抛情人的经验不适用于我。”
“我当然知道……”季剖渊叹气,“你还没拥有棵树的时候就决定在这棵树上吊死了,我为你感到遗憾,亲爱的弟弟。”
“不过。”季濯明眸光一闪,“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虚心学习还是有必要的,或许采用多样化策略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你刚才说的方法,展开说说?”
那厢严峭莫名打了个寒颤,蹙眉拉了拉西装外套,“今天降温了吗?”
“您刚出院,身体还比较弱,着凉了就不好了。”郁助理闻言吓了一跳,“您快回去吧,招待会结束了也没什么事需要您处理呢,季先生还在等您呢。”
严峭沉吟片刻,同意了,一下午没见到季濯明,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他的司机换成了一位退役特种兵,车上也有两个保镖跟随,车被送去加固改装,防护得滴水不漏,一路平稳地回了家,郁助理将他送到门口,打开房门。
“先生回来了?”季濯明听见声音到了门口,主动接过了轮椅,“郁助理辛苦了,要不要坐坐?”
郁助理莫名觉得季先生此时颇有老板夫人的气势,自己在这儿浑身不自在,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女朋友还在家里等我,再见季先生,严总明天见。”
房门关上,宽敞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站得极近,落地窗里溜进来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交汇到了一起,亲密而温柔。
“先生,辛苦了。”季濯明在他的轮椅前蹲下,他一直很注意避免让自己的视线从上往下俯视着严峭,然而这样的姿势看过来,他的眼里倒映的满满都是严峭的身影,专注而认真,仿佛自己注视的人就是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口微敞,如艺术品般漂亮的锁骨一览无余,隐隐还可以看到紧实的胸肌,严峭下意识用目光向下探寻,然后又被烫到一般飞快挪开,向上停留在了他的脸上,那潋滟的桃花眼含着笑意,清俊的眉眼柔和而舒展,他整个人的气息与这个本来冰冷空廓的住宅融为一体,增添了居家的温暖和随意。
这是他的家,而这是等他回家的人。
严峭的心里软得不像话,如被云朵簇拥一般,他声音温柔,“我回来了。”
季濯明笑着仰头,在贴近严峭的下巴时又顿住,懊恼地后退,“对不起,我忘了。”
严峭自他靠近时就屏住了呼吸,现在不动声色地呼出口气,“怎么了?”
“我想给您一个欢迎回家的吻,但是我忘了您失忆了……”他表现得有些懊悔。
“没关系。”严峭想起中午回家后那个落在脸颊上的吻,看来他失忆前他们之间可能已经习惯了更亲昵的相处模式,这是他的错,他失忆后大概比以前更加冷淡了,他想到这里,愧疚不已,“你就按我们以前那样相处就行。”
他顿了顿,俯下身,缓缓地靠近季濯明的脸,想留给他适应和避开的余地——后者微微睁大了眼睛,但是丝毫未动。
直到双唇相接,吐息交错,亲密地没有距离,温热而柔软。
季濯明身体微僵,仿佛轻飘飘地落入了梦境,美好到不真实,在察觉到严峭想要后退的时候猛地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微微启唇,舌尖灵活地在他的唇间游动,探头探脑,想要更亲密的交流。
严峭一颤,向后退开了,面红耳赤地低声道,“好了。”
季濯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今天这些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微微歪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严峭还泛着水光的唇,把后者盯得红着脸侧过头去,又把嫣红的耳垂暴露在他视线里。
季濯明回味了一会,站起身,将严峭推到了餐桌边,“谢谢先生款待,您稍等一会,饭马上就好。”
他给严峭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手边,转身疾步走进了半开放厨房。取下纯色围裙系在身上,带子勒在他的腰上,勾勒出柔韧劲窄的腰线,袖子被高高卷起,线条流畅的小臂露了出来。他神情专注,菜刀飞快而连续地舞动,一旁已经煲了一下午的汤逸出鲜香,电饭煲里米饭的甜香弥漫在屋子里。
严峭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到了他身后,安静地注视着他,回家时那种柔软又在心中膨胀,他比任何时候都坚信自己是幸福的,而这幸福谁也不能夺走。
他欣赏着季濯明有条不紊地将食材倒入锅中烹饪,动作流畅,有着特殊的美感,各种让他眼花缭乱的食材和调料在他手里如同被施加了魔法,变成了美味的佳肴,然后被他盛在洁白的盘子里,摆在了桌子上,柔和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他们,而魔法师对他微微一笑,“先生,开饭了。”
桌上有三菜一汤,每道菜都是他喜欢的,卖相也十分动人。严峭和季濯明面对面坐下,迫不及待地动筷子尝了一口,赞叹道,“很好吃,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您喜欢就好。”季濯明眉眼弯弯,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旁边。他们留学时,有过一起租房的经历,那时候他还十指不沾阳春水,进了厨房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想念祖国菜的时候就是严峭来做饭,虽然他也不擅长,但比季濯明还是不知道强多少倍。后来季濯明痛定思痛,苦练厨艺,还专门跟着保姆学习了很久,这才有了现在的水平。
“今天下午做了什么?”严峭问道,倒不是查岗,只是想多了解季濯明。
“看电视,看到您在记者招待会上了。”
严峭一顿,“那没什么好看的……”
“还和我哥聊了会天,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想学什么?”他随口问,“我可以请人来教你。”
“谢谢先生,不过就不麻烦了。”季濯明扬唇笑得人畜无害。
“你也可以出去转转。”严峭忍不住又道,他不是真的在要把小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只要这人还属于他,他很乐意让他自由快乐地出去蹦哒。
“那我明天去买点东西。”季濯明若有所思,听了今天季剖渊给他上的课,他确实得多准备些好东西,还有衣服也得再购置一些,他现在的衣柜里几乎都是是定制西装和母亲的集团旗下奢侈品牌的最新款,可不是一个被包养的金丝雀该穿的。
“嗯,卡里钱不够就和我说。”严峭很是满意,有这样漂亮羽毛的金丝雀就应该配上最精美昂贵的装饰嘛。
吃完饭后,季濯明去厨房洗碗,严峭回了书房,住院这段时间堆积了许多公务需要处理。
季濯明刚洗完碗,擦干净了手,就听见门铃响了。这个小区的安保十分严格,如果没有向住户确认却放人进来,那只可能是提前登记过的经常拜访的亲友。他疑惑地打开门廊的监控,画面中是一个男人,提着些什么东西,清晰的摄像头正照出他的脸,和严峭有几分相似,他在资料上见过这个人,是严峭的叔叔严召希。
严峭听见了门铃按动轮椅从书房过来,“是谁?”
“是您的叔叔。”
“请他进来吧。”严峭微微点头。
季濯明打开了门,“严先生,请进。”
严召希今年三十五岁,看上去仍然像三十左右,他多年游戏花丛,自然有他的本钱,长相就颇为英俊风流,双眼望来带着深情又温柔的味道,魅力十足。
他看见季濯明,微微一愣,笑道,“小峭,这么好看的小帅哥怎么藏着掖着不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呢?介绍一下?”
严峭没理会他的话,“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出车祸,在医院里还不肯见人,好不容易出院了,就来看看你。”他见严峭坐着轮椅,大感新奇,伸手就想揉他的头,被后者侧身躲开,“很好,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俊俏的小脸蛋也没伤着。”
他将手里拎着的一大盒名贵滋补品放在一旁的斗柜上,“老爷子也想来看你,被我劝住了,你下次记得去他面前露个脸,报个平安。”
“好的,我知道了。”严峭颔首,“你要坐下喝杯茶吗?”
“不用了,我待会还要去接小鸢呢。”严召希笑道。
“对了,我听说你打算定下来了?”严峭忍不住顺势探听,这可是新鲜事,这浪子终于收心了踏入婚姻的坟墓?
“是啊,遇见了对的人,自然就愿意了。”严召希意味深长地笑叹,“到时候订婚仪式别忘了来。”
他又看了看季濯明,“小峭你也长进了嘛,没想到你也有开窍的时候……不过眼光还不错,这次来的匆忙没带见面礼,下次补上。”
严峭有些不习惯在亲人面前提到这种话题,点了点头,目送严召希离开了。
严召希一走,一直扮演花瓶的季濯明又活了过来,“您和您叔叔关系很好的样子。”
“还行,不过他嘴上没把门的,胡言乱语的时候你就当没听到。”
季濯明乖顺地点头说好,又把严峭推回了书房,“我给您泡了枸杞茶,您注意眼睛。”
严峭心里很是熨帖,和缓了声音,“好,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