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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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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濯明微怔，严峭很少会像这样坦率而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但这种时候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小峭，你这样就是吃准了我不能拒绝的吗？”
严峭眉目舒展，微笑了起来，“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
季濯明只得不情不愿地妥协。“好吧，那我去联系对方，不过全程我都得陪同，并且最后该如何还是得看医生的检查和判断结果。”
“当然。”
季濯明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他自然明白严峭的想法，甚至连严先生吃自己的醋的场面都见识了好几次，知道他有多么迫切希望恢复记忆，因此他也一直在确认和联络医疗团队，可……要让严峭承担风险，他还是感到惴惴不安。
他深吸了口气，郁闷地沉进水里，一副要在水里自闭的架势。
严峭好笑地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透过清澈的海水可以看到他半长的黑发在水里漂浮，被温柔的海浪轻轻浮动，随即猛然一动——
“！！”严峭飞快地摁住他的手，“别摸，好痒！濯明——”
季濯明在水下没法说话，一手灵活地格挡住他的手，另一只依旧没停，在他敏感的腰部作乱。严峭笑得停不下来，弓起背向后缩，颤抖着躲开他调皮的手，断断续续地求饶，“濯明！别闹了……”
季濯明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从水下冒出头来，甩了甩头上的水，笑容灿烂无霾，“怎么样？”
方才还狼狈投降的严峭猛然发力扑上他，一手揽住他的肩背，一手对着他的腰部挠去，然而季濯明只是缩了缩身体，顺势环抱住他的腰，笑眯眯地说，“我没你那么怕痒哦，小峭。”
严峭郁闷地泄愤般捏了捏他的腹肌——然后忍不住又捏了捏——这才拉开两人的距离，质问道，“你以前就这样闹过我？”
“对，有次我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我无意中用手肘碰到你的腰，你还嘴硬说是电影好笑，可我们明明看的是恐怖片。”季濯明的笑容满是意味深长，后来他有时就会“不小心”碰到严峭腰侧的敏感点，然后欣赏他的反应。
“我更想快点想起来了，总觉得你已经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严峭看上去有些挫败。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季濯明在水里泡了一会就上岸了，严峭倒是兴致不错，他穿上潜水衣，扛着用防水罩保护的摄像机潜入到水下拍照。季濯明懒洋洋地靠在白松木的沙滩椅上，这里是他的度假别墅的私人海域，无外人打扰，静谧而安逸，他们准备在此消磨掉整个下午的时光。
躺在旁边的小圆桌上的手机不识相地振动了起来，他无趣地瞥了一眼亮起的界面，皱了皱眉，这样美好的时光总是会打扰——
“喂？”
“Boss，您家爆`炸了！”
“？？”
他看了一眼来电界面，确认打来电话的是他一向严谨靠谱的助理，所以，这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而是真的。
“详细点说，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爆`炸发生在大约十分钟前，规模很小，我认为遭殃的或许只有您家里的家具和墙壁，而您的邻居事故发生时正好不在家，并未受到惊吓。”电话那边声音很是嘈杂，“从效果上来看，或许这只是震慑，或许是恶意的挑衅，警方还在调查，不过从动机上看，我想或许是姓丰的那个人的可能性最大……苏警官也认同我的观点，您之前找到了他的安全屋，虽然没有抓到他，但可能他被激怒了，因此做出回击，或者是警告……”
“我知道了。”季濯明冷静地说，“他现在已经越界了，这也是好事，越是张狂，就越容易犯错，你也小心，去联系小姜，让他给你派个人跟着你。”
“好，还好您和严先生都已经不在国内了……”谢助理止住了话茬，似乎和什么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声音又清晰了起来，“季先生，小区监控被破坏了，他们准备派人找找附近的其他私用摄像头和停车记录仪。”
“好，事故造成的影响怎么样？”
“根据警方所说，建筑本体受到的影响应该不大，承重柱似乎未受影响，具体还得等建筑公司来做评估，但是，房子内部以客厅为中心，家具应该都……不容乐观，我很抱歉，目前您显然无法继续居住了。”
“我知道了，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理了。”季濯明语气一变，轻松地说，“没事，也好，正好我可以用无家可归的理由彻底搬到严先生家——”
“等等，不好意思季先生，是我没说清楚，因为您最近一直住在严先生家里，所以我刚刚说的‘您家’，指的是，您的住处，严先生家。”谢助理小心地打断他，“就是您最近居住的，严先生位于羿海路的那套房子……”
季濯明“噌”地一下坐直了，“你怎么不早说？”
谢助理：“……我很抱歉，季先生。”
季濯明顿时大为头疼，如果是自己的房子自然无所谓，可是那是严峭的家，现在因为他的原因被牵连，他该怎么给严峭一个交代？还有，严峭自己的家被炸了，这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严峭？又怎么能瞒着严峭？但那样就得告诉严峭实情，可他现在都还没决定该不该告诉严峭那件事和他的计划……
“算了，”他叹气，“我只能把自己的房子赔给他，告诉他我最近资金周转不佳，无处可住，只能再求他收留，若是他实在生气，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他……”
周末还得赶来处理老板私事的单身狗谢助理不是很想听下去，“抱歉季先生，警官先生似乎在找我，我得先失陪了。”
“好，有情况告诉我。”
季濯明挂断了电话，思索了几秒该给谢助理的奖金翻倍的事，又很快绕回了严峭的事情上，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其实也没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这事瞒不了多久。
不远处严峭正脱掉潜水服，将装置交给教练，从船上走了下来，他一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季濯明身边，拿起他准备好的温水一饮而尽，然后迟疑地看了看他。
“濯明？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我……”
季濯明正要张口，便看见严峭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是郁助理的名字和来电界面，他眼角一跳，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电话，在严峭困惑的目光中喉头滚动，终于开口。
“小峭，这个电话能让我接吗？”
“……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大概知道郁助理打来电话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我想亲自告诉你。”他放软了语气，带着点祈求。
“好。”严峭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在他旁边坐下。
季濯明微微挑起嘴角，接了电话。
“严总，您家出事了！”
“是我，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待会我会告诉严峭。有事找我的助理，你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
“季先生？”电话那头微妙地迟疑了一下，“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季濯明放下电话，迎上严峭的目光——他一直看着他，目光里是十分温和的探究意味。
“等等，你让我先想想怎么开口。”季濯明抢先说道，低头揉按着太阳穴。
“好。”
季濯明思考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一个妥当的借口，严峭还在一直盯着他，显然，虽然严峭愿意纵容他给他时间，但自己的反常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想要糊弄过去也不容易。
“因为我的原因，对你造成了一部分，呃，财产损失……”
这个开头显然糟透了，但季濯明平时出色的口才此时全部宣告罢工。
严峭微妙地看向他，“SE出了糟糕的丑闻，牵连到华严了？”
“那当然没有！”他立马反驳，然后又反应过来，“你刚才在开玩笑？”
“我看你太紧张了。”严峭没否认，“财产损失不足以让我对你生气，你没必要担心。”
季濯明稍微放松紧绷的肩背，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事完全出乎我意料了。”
“看来不仅仅是财产损失。”严峭判断道。
“你愿意和我搬到一起住吗？我们选一处离华严和SE都近的房子，我们一起设计装修，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家。”季濯明捉住他的手牵住，开口问道。
还不待严峭做出什么反应，他又继续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因为你家已经因为我被炸了。”
饶是严峭也懵了一下，他看了看季濯明的脸，又思考了一下，“你没有在开玩笑？”
“没有，就在大概十五分钟前，你家发生了爆`炸，没有人受伤，但家里现在不能住人了。”
“你说是因为你，是有人报复你？”严峭的关注点显然不是他受难的房子，他的脑海中飞快的掠过这几天的事，还有季濯明的反常，厉声说，“还有前几天有人跟踪你，你说已经解决掉了，是不是也和这有关？你突然拉着我出国，是为了躲什么人？”
季濯明没有说话，但这已经等同于默认了。
“有人在恶意报复你，你有危险，而你又想瞒着我！”一瞬间那绝望的海涛声又回到了严峭耳边，那夜冰冷的海风，黑黢黢的可以吞噬一切的海面，骤然倾覆而下，将他困进了可怕的记忆中，直到手上的热度和呼唤将他扯回来。
“严峭！”季濯明死死扣紧了他变得冷湿的手，用力环抱住他，他怀里的人的瞳孔散大，身体微微颤抖，他心里酸痛，手用力抚顺着他的背，“醒醒，我没事，我在这里，现在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们。”
严峭如同从噩梦中醒来般大口呼吸着，他抓紧了季濯明，疾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全部告诉我，濯明，你不能再瞒着我了，我们明明说好了不要再对对方隐瞒的！”
“对不起。”季濯明低声说，将自己发现有人跟踪，到确认对方就是那个绑架他后逃脱的丰卓的人，再到自己和严峭一起离开云城，然后从跟踪他的人那里顺藤摸瓜找到了丰卓的落脚点，上门去抓他时没有成功，对方被激怒后用这种手段还击全部告诉他。
严峭久久无言，在季濯明担心的目光中终于低声开口，“濯明，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没有记忆的我，永远得不到你的信任。”
“我当然信任你！我只是不想你太过担心，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可你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隐瞒我！”严峭的声音骤然提高，他勉强控制住自己，他不想在恋人面前太过失态，也不想和他争吵，他尽力用最平稳的语气说，“濯明，你总是把我当成被保护的角色，而不是可以和你平等分担的恋人，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你还是不认为我是能让你依靠的人。”
“我……”季濯明张了张嘴，轻声说，“我真的不想把你牵连进来，我希望我们的恋爱带给你的都是美好的东西，而不是让你天天担惊受怕……”
“牵连，你还是认为这是你的事情？不，只要与你有关，就是我们的事情，如果我身上发生了这种事，你会希望我将你完全排斥在外，什么也不告诉你，给你营造一片岁月静好？”
“不，我……”
“濯明，这种时候我会怀疑我是不是根本没有走进你心里。”严峭疲惫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