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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夤夜谈 ...

  •   “这话应该我问你。”严峭面色不善,他举起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了,看你的样子——”

      他的目光在季濯明身上的衣服上扫过,“你压根就没睡。”

      “先生,您也知道是凌晨三点了,您这样很吓人的哎。”他按上胸口,感到自己的心脏还在狂跳,“还好我没有心脏病,被您吓出个好歹您今晚不也没法睡了。”

      “……”严峭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会,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明悟了什么,“你怕鬼?”

      “我是对科学无法解释的一切怀有敬畏之心。”他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实际上他确实怕这些,偏偏严峭似乎一直很偏爱这类题材的电影,以前他就总喜欢拉着自己一起看,那时候他还比较舍不下面子,不敢直接承认自己怕这些,每次都强装淡定地答应了他的邀请,看完后他都会吓得不敢独处,找各种借口贴着严峭不放……

      等等,这家伙那时候真的没察觉到自己怕看恐怖片吗?

      他怀疑的目光从严峭身上扫过,不过现在这个严峭显然无法给他答案。

      “您说我,可您怎么也没睡?”他反问道,目光落在了沙发上,那里有一床被子。

      严峭总不能说他见季濯明这两天白天都不见人影,担心他依然昼夜颠倒,于是抱着被子在沙发上蹲守,果然当场抓获,“房间的床太硬了,我来睡沙发。”

      季濯明挑了挑眉,没去理会他这拙劣的借口,也不急着去觅食了,在他身边坐下,“您这是在守株待兔?”

      “可不就是在逮兔子,你看你这眼睛,红的和兔子有什么差别。”严峭冷笑一声,摆出一副审讯的架势,“说吧,为什么又在熬夜?”

      “最近新入手了一个游戏,有些沉迷……”季濯明笑道,靠过去啄了一口他的脸,试图用美色蒙混过关。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严峭故意绷着脸,“什么游戏啊那么好玩?下次也带我一起?”

      确实很好玩,这一局下来数亿元的市值凭空蒸发,有人正自鸣得意,却不知自己才是网中鸟雀,不过,这可不能带他一起,起码现在还不能。

      “您不会是觉得我沉迷游戏忽视您了吧?”他随口说道,想要转移话题。

      然而却看见严峭的目光飘忽了一瞬。

      “……您在吃游戏的醋?”季濯明大感惊奇,笑着大逆不道地捏了一把“金主”的脸,然后又在原处吻了吻,“您当然最重要了,游戏哪能和您比。”

      那场“游戏”里,各方的反应都在他计算之中,哪有时刻能给他惊喜的严峭有趣?

      严峭轻咳了一声,放过了他,“你是饿了?”

      “对。”他靠在沙发上,看着严峭站起身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摸出了点卤牛肉和鸡蛋,又洗了锅烧水,不多时,一碗卤肉鸡蛋面就热气腾腾地出现在桌子上,等待他来享用。

      “少吃点,吃太多了不容易睡着。”严峭看着他吃着面条目光柔和,如同看着自家猫舔罐头的饲主。

      季濯明心里复杂难言,他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到过严峭做的面了,眼下夜静更深,万籁俱寂,各种情绪似乎都清晰可闻,别样的悸动也被熟悉的味道一齐唤醒。

      严峭注视了一会,突然开口,“我之前给你的资料,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之前严峭塞给他的大学资料,“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这个年龄继续读书也不合适了,我也没有这个意向。”

      “你才二十八,而且你看上去就算在校园里也一点都不突兀。”季濯明看上去顶多二十五六,而且在更易显成熟的外国人中,不仅不突兀,可能还会显得过分脸嫩。不过季濯明拒绝的态度十分鲜明,他也不好强求,便又换了话题,“还有,我今天找到了一位云城美院的老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让他上门来和你聊聊……”

      他分明可以触碰到季濯明心中关于绘画的火焰,那份热度让他也十分动容,他喜欢他之前和他聊起绘画时眼中的光,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季濯明也会有这样的兴趣和热情,可他却不知为何十分抗拒拿起画笔,他只能小心地提起。

      果然,季濯明的笑容失去了几分温度,“谢谢先生,不过不用了。”

      “那——你对娱乐圈感兴趣吗?以你的外形,华严旗下没有什么娱乐公司,但是沈家有,我可以和他们打个招呼……”严峭又提议道。

      “先生。”他放下筷子,面色变得凝重,笑意完全敛下。

      “嗯?”

      “华严要破产了吗?您养不起我了?或者您腻了我了,不想我待在您身边了?我吃的不多,穿得也不挑,很好养活的,您别不要我。”那双桃花眼里氤氲着失落和委屈,如同以为自己要被抛弃的小动物,可怜巴巴的,吓得严峭立马好一通安慰。

      “怎么会呢?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只要你还愿意跟着我,我就绝对不可能赶你走。”他保证道,恨不得指天发誓,濯明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安全感,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他心里的怜惜顿时如潮涌,又酸又软,恨不得把他缩小塞进心窝,好让外界都无法伤到他。

      “那您为什么这么想给我找退路?”季濯明控诉道,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掐青了,这才好不容易挤出点泪眼。

      “我只是看你最近好像有些颓废,我担心你这样一直待在家里和社会脱节,会对你的心理有不太好的影响……”严峭只好说了实话。

      他住院的时候季濯明天天陪着他,出院后似乎除了来公司找他也很少出门,似乎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他在安静地守候,平时也不闹腾,从未主动开口向他要过什么。若只是作为金主,他自然喜欢金丝雀这样以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态度,但现在季濯明是他喜欢的人,何况他还因为替身的事情对他充满了愧疚,一心只想对他好。

      这几天季濯明的作息更加颓废和混乱,几乎昼夜颠倒,他下班回家了才见他从卧室出来,他也不反对他沉迷游戏,但他还是希望季濯明能有更健康和正常的生活。他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束缚住了季濯明,让他逐渐与世界脱离,被禁锢在了他的身边。

      “您到底在想什么啊……”季濯明揉了揉脸,有些哭笑不得,好在SE那边的事情已经快要收尾了,他也不必顶着时差开会了,“好了好了,让您担心了,以后不会了,您总说我瞎想,您自己这不也在瞎想吗?”

      “我不是反对你玩游戏……”严峭不希望自己像个不近人情的封建家长,“我只是觉得熬夜太伤身体。”

      “我明白。”季濯明已经吃完了面,将碗收起,“您担心我和社会脱节,那我明天陪您去上班怎么样?”

      严峭很是心动,不过,“不行,你待在家里睡觉,明天我给你带点褪黑素回来,你调节一下作息。”

      “是,都听先生的。”他笑着拉着严峭向卧室方向走,“您也回房睡吧,在沙发上睡觉哪有在床上舒服?早知道您要这样来逮我,我就不熬夜了。”

      “不,我看着你。”严峭依然对他有些怀疑,干脆进了他的房间,在懒人沙发上坐下,“你去洗吧,我要看你入睡了再走。”

      “唉——您什么还怀疑我呢。”他故意叹气,
      “不如您和我一起睡吧,可以随时监督我。”

      严峭觉得有几分道理,刚要点头,又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自在,“行了,你去洗吧。”

      他也是成年男性,对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有欲望……只是他做不到以金主的身份来要求对方与自己亲近。他又忍不住想,季濯明似乎很坦然的样子……难道失忆前他和自己就已经有过更密切的接触了?

      季濯明没有进浴室,正纳闷地看着严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面色变化莫测,尽管他自问对严峭十分了解,可此时也摸不透这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

      思想无法到达的,就用行动来铺路。

      于是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柔软的地毯将足音完全吸收,直到他站在严峭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呼出一口热气,“您在想什么?”

      严峭被吓得一哆嗦,如案板上的鱼一般弹跳了一下,回头看见季濯明笑眯眯地站在他身侧,俯身贴近他的耳朵,耐心地再次提问。

      “您在想什么?或许……我可以帮您变成现实?”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腰背处,带着漫不经心的暧昧。

      季濯明看着严峭的耳朵一点点染上绯色,心情很是愉悦,最开始的时候严峭特别好逗,稍微一点越界的亲密就会让他面红耳赤,可惜这一段时间下来,他的免疫力也增强了不少。对此他一直有些遗憾,现在在他的努力下,害羞版严峭终于再次上线了。

      “我在想今天的日程安排,好了,别闹了,早点睡吧。”严峭挣扎道,按住了他的手,却被顺势调整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您和我一起睡吗?”

      “你睡你自己的!”他要是和季濯明一起睡,那还能入眠吗?严峭猛得站起身,狼狈道,“我走了,你洗完澡就快点去睡觉。”

      他疾步走出门去,就如同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逗得太过,又把人给吓走了,季濯明遗憾地舔了舔唇,想起刚才瞥见的景象,估计现在严峭恐怕也暂时难以入睡……他随手拿起一套浴衣,满意地悠悠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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