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恋》符伊

13、派系相争

　　第二天一早，少羲刚到太医院就看到胡大人跟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急匆匆的出去了，“小邓子，方才我好像撞见胡大人神色慌张地跟人出去了，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卓大人，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嘛，胡大人就是有事也不会同奴才讲啊，不过……”小邓子收起了满脸的委屈，警惕地四下张望了几次，凑近少羲，小声低语，“不过奴才隐约听说‘刑部’什么的，莫不是哪位大人得了急病？会不会是左侍郎扎多大人……”说着说着，低语渐渐成了自言自语。
　　小邓子几乎把所有想法都叨念了一遍，才又开始忙起了手上的活，留下少羲一人独自思量。刚才小邓子说的也并非没有可能，但为什么心头总笼罩着一种来历不明的不安，少羲强压着这股感觉，他不愿、也不敢去想，但是……

　　“岂有此理，珠儿死了？！”御书房内，弘历勃然大怒，‘啪’的一掌拍在案上，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他预料。
　　“图大人，您身为刑部尚书，刑部的大牢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您不用解释一下吗？”三朝元老张廷玉最先开了口，“珠儿可是娴妃一案的重要疑犯之一，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究竟谁要来负这个责任。”
　　乾隆二年，张大人被任命为总理事务大臣，他是文臣无爵至侯伯的先例，在西林觉罗•鄂尔泰入朝之前，他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对地位，如今两人并称顾命大臣，分庭抗礼，势力各占半边天，不论哪边，只要一出错，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焦点。
　　“张大人此言差矣，珠儿在牢房服毒自杀，她要以死明志，岂是图大人能够预料，能够阻止的。”见张廷玉一上来就想将自己的军，鄂尔泰立马争锋相对。
　　“服毒自杀？毒从何来？大人肯定是自杀？难道不会是下毒？是他杀？以死明志？我看指不定是以死谢罪吧。”一连串的问题气得鄂尔泰直吹胡子干瞪眼。

　　“好了，都不要争了，图格，你掌管刑部，朕想听你的说法。”弘历的话一出，所有的视线都齐刷刷的转向了瑚雅拉•图格。
　　“启禀陛下，珠儿之死，毒从何来仍未得知，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图格偷偷看了一眼鄂尔泰，闭目沉息，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是自杀还是他杀，如今下结论都还为时过早，臣图格愿以顶上乌纱担保，定当彻查珠儿死因，抓出导致娴妃胎死的幕后元凶。”
　　“你既有如此决心，朕自然信……”
　　“皇上，吾等对图大人的能力也都深信不疑，但是事关重大，如若长时间拖延，必将有损我大清朝的威严。”
　　“张大人，那依你所见？”
　　“五日为期，五日之内图大人若无法查明真相……”张廷玉看着图格，带着阴沉的笑容，他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五日之内找不出真凶，图大人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刑部尚书这顶乌纱帽就要换人戴了。
　　“好，五日就五日，五日后臣定当将真凶交由皇上发落。”图格毫不迟疑的应承让鄂尔泰措手不及，想要反驳张廷玉的话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弘历虽觉不妥，但恐有偏帮之嫌，这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你真是太糊涂了，怎么能答应五日之期，这样一来不是正中了张廷玉的下怀。”走出御书房，鄂尔泰拉着图格来到一曲桥，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我知道你护女心切，但是也不能如此不知轻重啊。”
　　“大人，刚才的情形根本没得选。不答应或者查不到真凶，张廷玉一样都会拿珠儿说事，到时候，凭她和怡妃的关系，凭怡妃和我的关系，这顶乌纱一样不保。倒不如干脆的应下，多少也证明我心中无愧。”
　　“如今也只好孤注一掷，尽快找出证据撇清干系，实在不行就找人顶罪，总之一定不能危害到我们的势力。”鄂尔泰压低声音交待着。
　　图格为官公正清廉，他怎么会同意‘找人顶罪’的法子，刚想质疑，却瞥见迎面过来一群宫女太监，唯恐隔墙有耳，只好作罢，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儿臣见过母后。” 钮钴禄氏这个时候过来正是为了娴妃一事的进展，弘历心知肚明但不知如何回禀，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母后今天怎么会特意过来御书房看儿臣？”
　　“皇上真的不知哀家的来意吗？”在上位端坐的皇太后，翘着纤长的指甲套，悠然地拨弄着奉上的茶盏。
　　说来也怪，太后虽然是一眼都没朝皇上看，弘历却如坐针毡，好似有千万道犀利的眼刀投来，不断剖割着自己的心，好在早已支开一干人等，“母后，娴妃一事刑部仍在查证之中……”
　　“哀家今天来，并不是想要过问此事进展如何，哀家只是想知道，对于刑部尚书图格大人许下的五日期限，皇上到底作何打算？”
　　这才是多久前的事情，就已传到了太后那，真是很好地印证了那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弘历努力地思索着，究竟是哪个走漏了谈话的内容，当时在御书房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两位顾命、图格和小桂子，谁都不像是会通风报信的人。莫非隔墙有耳？可大内一向守卫森严，若是没有通天的本领，想要偷听绝非易事？
　　“皇上不用知道是谁向哀家报的信，哀家自然有哀家的想法。”太后像是看透了弘历的心思，“原本哀家是不应该干政的，但是此事干系重大，哀家也不得不提醒皇上，一盘棋里，每颗棋子都各自有着不同的使命，有的弃之无谓，有的则切不可失，每一步皆在棋手一念之间，一步错满盘皆输。”
　　一边说，一边看着乾隆帝的反应，弘历沉思着，一语不发，钮钴禄氏明白自己的意思皇上想必是懂了。物极必反，弘历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他作为大清朝的君王，有着自己的思想，而当今皇太后也是个极善拿捏分寸的人。
　　“那哀家就不打扰皇上了。”
　　刚起身欲摆驾回宫，“母后，后宫嫔妃都是一方势力的代表吗？”，皇太后没有因为皇上唐突的问题露出一丝不快，只是无比深长的微微一笑，再次抬步……
　　“儿臣恭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