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活着 ...
-
就在克莱恩试图治疗自己路痴的时候，伯特利还打算继续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并且坚称这是最幸运的道路。
克莱恩觉得他没有这个运气，对他来说这肯定是最倒霉的道路。
两个人吵了一架。
一个马上真神的序列一，一个旧日，像小孩子一样没有道理的吵架，这个场面属实绝世罕见，看得路过的亚当都怀疑祂自己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不过祂马上知道不是自己有问题，可能这就是这两位的娱乐方式。克莱恩一脸不待见地转向祂所在的地方，还隐约上前了半步把伯特利挡在他身后。
伯特利表示受宠若惊，祂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马上一致对外。
简而言之就是，祂也不是那么待见亚当。
“好久不见。”亚当对克莱恩说，“你看起来不是很想见我。”
“如果你是第三纪的亚当的话，我还是很愿意见到你的。”克莱恩回答。
“我觉得你第三纪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喜欢我。”亚当说。
“那么我现在比第三纪时更加不喜欢你。”克莱恩回答，他决定结束这无意义的讨论，“直说你的来意吧。我有一种预感，你没给我带来好消息。”
“我倒是觉得这个消息还可以。”亚当说，祂用心灵沟通询问克莱恩要不要换个地方聊。
尽管不待见亚当，克莱恩还是跟伯特利打了个招呼自己要先溜一会儿，请伯特利稍微等他一会儿，并把被rua了一会儿的、塞了一条星之虫的猫秘偶还给伯特利。
或许他跟伯特利需要距离产生美，至少克莱恩在没有跟伯特利一起旅行之前，对于“门”先生还是一直抱着敬意的。结果他们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克莱恩心中伯特利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或许稍微分开一会儿有利于祂们不吵架。
但是形象是没法救回来了。
克莱恩走到亚当身旁，走出一步，然后一阵奇异的扭曲之力降临在祂们站立之处。一眨眼的瞬间，两个人就站在尸骨教堂之中了。
来自第五纪的记忆自克莱恩脑海中复苏，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跟第三纪“好欺负”又“好脾气”的亚当待久了之后，克莱恩都快忘记他未来所要面对的亚当究竟是怎样一个模样了。
他想起那个时候亚当对他说的话。
“又见面了。”
当时他以为是亚当指的是之前有偶遇，但现在细想，或许只是对故人打了一个简单的招呼。
“如果你觉得不习惯，也可以把我当做我的父亲。”亚当说，“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变成祂。”
金发神父的双眼清澈得如同是婴儿，让人忍不住相信祂的话语是真心实意的。
关于这点，克莱恩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没有必要。”
他打量着尸骨教堂，随口说道，“听说所罗门死了。”
“是的。祂死了。”亚当回答，“这是必然的事情不是吗？”
“怎样的必然，类似于命运的剧本般的必然吗？”克莱恩反问祂。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你关于我写的剧本的事情，当时被‘最初’打断了，现在我还是想问这个问题。你觉得这次的剧本怎么样。”亚当随意地问道，仿佛祂请克莱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跟克莱恩叙旧的。
“不好也不坏。”克莱恩说，“作为一个读者，我觉得不算难看。不过所罗门大概觉得很难看。”
亚当微笑起来。
“我打算邀请你加入黄昏隐士会。”祂很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如果你觉得接下来那个剧本会很烂的话，不如也参与编写如何？”
克莱恩摇了摇头。
“……命运的河流并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改变流向。”
他的身影从尸骨教堂消散，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留了下来。
亚当注视着克莱恩的离去，收敛了微笑。
一只白眼圈乌鸦落在了祂的肩上。
“你有时候真的很无聊。”乌鸦开口说道。
“如果你觉得无聊，就去玩吧。”亚当轻声对阿蒙说。
克莱恩回去的时候，伯特利还在研究地图，顺手摸摸旁边看起来颇为乖巧的猫秘偶。
“你终于意识到你的路痴需要治一治了吗？”克莱恩吐槽。
伯特利无视了克莱恩的吐槽，将地图合起来。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序列二的流浪魔术师，或许不应该认识亚当。”祂说。
“很可惜，”克莱恩摊了摊手，“梅林只是一位一般路过的流浪魔术师。”
伯特利似乎也不打算刨根问底，而是很自然地把手上的猫秘偶递给克莱恩。
“该换灵之虫了。”祂提醒克莱恩。
对此克莱恩眼角跳了一下。
他也没有想到伯特利很喜欢撸猫，把这只当初用来方便出城的工具猫如今变成了伯特利手上卸不下来的挂件。对于这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克莱恩表示——撸猫谁都喜欢嘛。于是考虑到真猫可能会被他们身上的气场吓疯，两个人开始轮流当猫。
现在猫里是灵之虫，所以这段时间归伯特利撸。
猫的毛色也由白色变为黑色。
在解决了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之后，两个人再次吵吵闹闹地上路了。路上还留下了不少关于死亡重金属的传说，以至于拜朗帝国怀疑是不是有两个虔诚的教徒在外面传教。
尽管克莱恩有意拖延又游山玩水，但旅途总有一个终点。
罩着一身黑斗篷的克莱恩和同款打扮的伯特利来到了拜朗帝国边界的一座小城外。
死亡的气息在这里已经可以隐约嗅到。
两个人成功混进了城中。他们这身打扮在这座城中显得十分和谐，街上都是行色匆匆穿着黑斗篷的人们。除去穿着打扮以外，这些普通人与前所罗门帝国的平民区别并不大，依然为了活着忙碌。
“我之前还以为会看见一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克莱恩小声跟伯特利开玩笑。
“死灵可以信教，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变成死灵。”伯特利说，“冥皇陛下也需要更多的信众。”
克莱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已经死了的东西，还会再死第二次，甚至还能再死第三次。”他说，“我忽然好奇怎样才算活着了。”
“只要你觉得‘我是我’，那么肯定活着。”伯特利说，“如果‘我不是我’，那么不论身体能否活动，都不再活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