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伯特利呼叫梅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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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斯塔?图铎打算铤而走险的念头不是一瞬之间诞生的，祂说不清其中有多少分是自己的想法，又有多少分是他人的诱导，但在所罗门没死的情况下，祂别无选择，且祂的选择一直有且只有序列1之上的那个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爬到更高，而序列0之上还有更高的高峰，如果祂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爬到，祂也会去赌。
或许这就是亚当找到祂合作的原因。只要稍加引导，祂自然会往对方想要的方向走去。
图铎注视着弥漫着血色晚霞的天空，嘴角微微下撇。
无所谓。无非也就是利益交换的相互利用，祂在过往的人生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样度过的。
伴着暗沉的云霞，祂大步走出自己的房屋，仿佛一名向凯旋迈出了第一步的帝皇。
克莱恩蹲在安提戈努斯的宫殿里吃从历史孔隙里薅出来的冰淇淋，他还慷慨地分享了一份给安提戈努斯。
在忙完了一大堆后手准备之后，克莱恩闲下来却发现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甚至他发现自己无处可去。阿兹克已经被他隐秘掉了记忆，伯特利要参与图铎的计划他掺和不了，去找亚当阿蒙那俩他不如去骚扰女神。当然，克莱恩也不好意思在女神的地盘停留太久，对方这段时间似乎很忙的样子。
最后算来算去，比较适合咸鱼又不太容易掺和到历史中去的地方竟然只有安提戈努斯的地盘。
“你不去吗？”克莱恩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安提戈努斯向克莱恩伸手，要了一份汉堡。
“……汉堡配甜筒，亏你想得出来。”克莱恩吐槽，“我有什么好去的，只是我以为你是图铎阵营的，至少不至于躲到这里来。”
“你们那个时代不是很多人这么吃吗？”安提戈努斯吃了一口汉堡，又舔了舔冰淇淋，“我根本没有在躲，这次的行动不在我和图铎的交易中。”
克莱恩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透过宫殿窥探外面。
死者之国中，那些人们依然如活着的时候一般生活，除去市场上卖的物品永远是同一批东西以外，似乎和生者之国完全没有区别。夫妻依然相爱，世仇依然相互唾骂，年轻人在调情，老者则如同焕发第二春一般再次可以下地劳作。
“这真是……”克莱恩赞叹，“宏大的工程。”
安提戈努斯也向那里瞥去一眼。那些由祂操控的秘偶们在街上行走，交流，甚至偶尔会回望生者之国，仿佛在眺望那隔着短短一道天堑的亲人。
秘偶是不会思念的，那么思念的人只有操控者。
“一想到你要离开，我还有些舍不得。”安提戈努斯对克莱恩说，“习惯了不被疯狂控制的日子，又要回到那种混沌中去……”祂挠了挠头，“你之前给我提起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是吧？”
克莱恩笑了笑，“没关系，在远方的未来，你就能得到比现在更加宁静的日子了。”
“我期待着。”安提戈努斯回答祂。
说是让伯特利跟自己一起来，亚利斯塔并没有直接让伯特利参与到暗杀中来，而是拜托祂把门开到梅迪奇附近，然后请伯特利守住这条后路，便自己前去了。
伯特利看着图铎离去的背影，又感知到不远处其他非凡力量的波动，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祂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却只摸到了空气。这才想起，祂已经没猫好久了。
祂静静伫立在原地，心中转过许多想法。
最后祂做了一个决定。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旅者，执掌好运的奇迹师，穿梭在历史中的道标。我，伯特利?亚伯拉罕，呼叫梅林先生。”祂在心中默念，然后言简意赅地描述了现在的情况，“梅迪奇有危险。”
克莱恩耳边忽然传来层叠虚幻的声音，他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在历史中不当正经神明好久，他都忘记别人念他尊名向他祈祷是什么感觉了。何况这个尊名其实他并不熟悉，只是随口编出来临时充作梅林尊名的，甚至刚开始感觉有人在用盗版尊名喊他。
知道这个尊名的也只有伯特利、阿兹克等少数人。
所以当克莱恩听到伯特利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体快过脑子做出了反应，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根据伯特利的定位过去了。
当克莱恩隐于灵界与现实交界处看见梅迪奇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从他来到第四纪之后，他就没有见过这位战争天使。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梅迪奇，在第三纪的末尾发生的事情，让克莱恩无法第一时间去出手做什么。
他本应该做一名观众，但作为朋友，他无法在现场还眼睁睁看着梅迪奇被杀。
在第三纪他已经闭过了一次眼睛，如今他还要再闭上一次眼睛吗？
图铎被梅迪奇的临死反扑打成了重伤，但祂得到了祂想要的东西，而如果没有奇迹，梅迪奇也活不下去了。
祂会是胜者的。亚利斯塔?图铎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偏偏奇迹就是会降临。
一道灰色雾气将祂与梅迪奇分隔开来，图铎只来得及抓住唯一性。无尽的恐惧感从祂心底涌上来。
这种无力的恐惧感祂许久没有感受到，因此祂断定来人不可正面对付，想要马上撤离。只是祂不甘心仅仅得到了唯一性。于是图铎向灰雾中瞥去一眼，那位曾被祂硬是请到府上的奇迹师正用无比冷漠的眼神看着祂，就像看一个已死之人。
图铎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招惹了怎样的一位存在。于是他赶快按照原计划跟着伯特利离开了现场。
而向地上倒去的梅迪奇也惊讶地看着灰雾中的人，祂感到无比熟悉，尽管不是祂熟悉的长相，但——
“周？”梅迪奇咳出一口血，“你可是来得有够……晚……”
克莱恩开口，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命运的漩涡撕扯着他。
于是在梅迪奇的视野中，那种陌生中透着几分熟悉气质的面孔被撕裂，然后像是有人用橡皮擦一样一点点被擦去。那人身边翻涌的灰雾则不再凝实，而是不断变淡，最后散布在祂的周围。
梅迪奇伸手去触碰灰雾，感受到了一阵阻力，在祂状态恢复之前绝不可能从内部打破出去的阻力。
祂沉默下来。
身体渴望恢复的本能战胜清醒的欲望。
受伤的红天使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伯特利呼叫梅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