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之伯特利呼叫梅林》刃羽

10、改变的可能

　　伯特利这一去很久没有回来。克莱恩清楚伯特利要去处理的恐怕不只是小辈的问题，只是伯特利不说，他也不问。星之虫变成的猫似乎是因为距离本体太远，又或许是在猫的壳子里住久了当猫当惯了，每天不是在克莱恩怀里睡觉，就是喵喵叫。

　　“伯特利……”克莱恩使劲rua了一把星之猫，“说人话。”
　　星之猫疑惑歪头，“喵？”
　　克莱恩没有办法，克莱恩给星之猫喂了一把小鱼干。
　　星之猫非常喜欢他的特制小鱼干，星之猫欢喜地把克莱恩的碟子从旅馆桌子上推了下去。
　　幸好在场的是诡秘之主，这个碟子才没有被猫换算成赔偿款。

　　原本两个人的旅行现在变成了一人一猫，但是对于克莱恩来说似乎影响也不是很大。他依然漫无目的地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游荡着，一点一点补全他缺席的“历史”。
　　这些被毫无意义地消磨掉的时间对于无尽寿命的诡秘之主来说不值一提。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克莱恩随着自身灵性的指引，穿过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平原，来到了一座黑色的尖塔前。
　　盘踞在尖塔上的银白色巨蛇用祂鲜红的双眼平和地注视着克莱恩。
　　“周，你来了。”乌洛琉斯的声音在克莱恩的脑海中响起，“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是命，是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到这里的。”克莱恩皮了一下，下意识玩起了旧日都市时候的梗。
　　“不公平？”巨蛇重复了克莱恩话语中的一个单词，“周，你是想要做出什么改变吗？”
　　克莱恩没想到乌洛琉斯会这么理解自己的话语，但他无法否认他确实想要改变命运。
　　知其不可而为之。
　　“如果我真的改变了，会怎么样？”
　　巨蛇轻轻摇头。
　　“我有没有机会挽回遗憾呢？哪怕是一部分。”克莱恩自言自语。
　　乌洛琉斯沉默。
　　星之猫在克莱恩怀里熟睡着，甚至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在非凡世界，有些时候哪怕你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实。”乌洛琉斯说，“周，你有没有确认过，你所见到的真实，是否就是真实的全部？”
　　克莱恩撸猫的手顿了一顿。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银白的巨蛇再次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醒着”的概念存在于祂的身上。
　　这里的夜更加深邃了。
　　星之猫晃了晃尾巴，试图拍掉克莱恩揪它尾巴毛的手。
　　克莱恩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这片位于命运间隙的平原。

　　他从旅馆中睁开眼。
　　刚刚开门回来的伯特利正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克莱恩低头看自己怀里的猫。他发现他现在的动作真的很像掀起猫尾巴在看猫蛋蛋。
　　“那个……伯特利……你听我狡辩……”
　　显然狡辩是完全不管用的，伯特利让克莱恩自己选择是他滚蛋还是猫滚蛋。
　　克莱恩果断选了猫。
　　从此往后，大概不会再有星之虫或者灵之虫变猫了。大概。

　　两个人再次踏上了新的旅途。
　　他们跑去了灵界，在无数遗迹与非凡建筑中探险。遇见麻烦的时候，伯特利随便拉开一扇门带着克莱恩跑路。不想应对外界的时候，克莱恩就为他们设下隐秘的屏障，两个人在屏障中间休息——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休息，只能算是换一种玩法。克莱恩拖出了许多游戏的历史投影，跟伯特利联机打游戏。
　　两个人开挂的人轻而易举地通过动作类游戏之后，克莱恩深感选择错误，又开始玩起战斗策略类游戏，这才算找到一点快乐。后来他们又尝试了模拟养成游戏、城市规划游戏等等。就是玩Galgame的时候，伯特利非常难以理解其中人物的脑回路。
　　“我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伯特利发表评价。
　　“或许有一个时代，即使是他们这样的人也能活到这么大，还活得很好。”克莱恩回答。
　　“那真是……”伯特利想了想，“或许我家那几个最会摸鱼耍滑的小子会很喜欢那个时代吧。”
　　是的，被克莱恩和现代产物荼毒了之后，伯特利已经习惯了这些网络流行语。
　　“是啊。”克莱恩挥手，让那些历史投影散去，“我也很喜欢那个时代。”
　　“即使你会失去现在的一切？”伯特利问。
　　“我最开始也不曾拥有现在的一切。”克莱恩说，“那你呢？”
　　伯特利摇了摇头，“我没见过那个时代，所以我并不知道我真的身处那里会怎么样。”
　　“嗯。”
　　在一阵短暂的、没有疑问也没有回答的静默过后。
　　“你在准备晋升序列0了吗？”克莱恩问。
　　“这算是情报交换吗？”伯特利反问。
　　“算是朋友之间的互换小秘密？”
　　“你算我的朋友吗？”
　　“我不算吗？”
　　“梅林，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伯特利下了定论，然后回答克莱恩，“我其实更早之前就在准备了。”
　　“星空的污染不止来自星空。”克莱恩说，“如果在有可能的办法的情况下，我还是不希望朋友死去的。如果算是朋友的话。”
　　“我需要再好好想一下。”伯特利轻声说，“我很久没有拥有过朋友了。”
　　“不急。”克莱恩微笑着点头，“至少我把你当朋友了。”

　　克莱恩忽然想起自己在第五纪时的往事。
　　第一次对着红月与伯特利交流的那次，对方对他的称呼是——“诡秘”。
　　而紧接着，祂下一句话就说，“好久不见。”
　　那个声音传达过来的熟稔逐渐与眼前的伯特利?亚伯拉罕对上。

　　“梅林。”伯特利呼唤的声音将克莱恩从回忆里召唤回来，祂神情严肃，深邃如星空般的蓝眼睛注视着克莱恩，“或者说，诡秘？”
　　克莱恩瞳孔一缩。
　　眼前的伯特利倒是有些像是最初他见到的严肃古板中年人的形象了。
　　“你刚刚自己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单词。”伯特利的严肃只维持了短短一句话，祂马上把话题拐回了之前的玩笑话，“有些时候我也很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呃，或许是因为，哪怕我现在状态不对劲也能随便把人一触手拍死？”克莱恩说。
　　“……”
　　这下换伯特利没话说了。
　　这个理由很难让人不服气。

　　关于朋友的事情被短暂地搁置下来。
　　克莱恩和伯特利在灵界待腻了，又准备跑到拜朗去骚扰某个脾气不好的巨型羽蛇。
　　当然，没有忘记带上一些灵界特产去看家养的小阿兹克。

　　萨林格尔得到两个人踏入自己地皮的消息时，心情非常得差。
　　祂把在文件堆里埋头工作的小羽蛇提起来，告诉他：“暂时不用做了，去招待客人。”
　　小阿兹克十分乐意，非常乐意，特别乐意。
　　于是被某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的父亲一尾巴掀出去。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