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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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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觅新欢?
好的很,好的很...
“借车一用。”
我从甩在地上的长裤口袋里找出车钥匙。
“等等!”他猛烈挣扎,“你现在打算去哪儿?开着我的爱车去见何启然?不行,我不借!不借不借我不借!”
越喊声音越大。
真是聒噪。
我回身用力朝他脖子后敲了一手刀。
世界清净了。
开车的时候我想突然意识到:雷卷是没有驾驶证的...
管他的!
一路狂飙。
没遇到交警。
车一停稳,立刻坐电梯到大厦楼顶。
刚换的旧T恤和牛仔裤,是以前的邵言不知什么时候在莫砚书家留下的。邵言的身材比雷卷高大不少,穿着有些大。
凌乱头发幼稚脸蛋,何启然的朋友,一个个人模狗样,我此身装束,秘书小姐还以为我走错了。
事实上,雷卷于何启然,也只能算是路人甲一枚。
我自然不能去问她何启然最近的私生活,我自己会看。
秘书小姐的回答礼貌而冷漠:“总裁刚走。”
电梯在一楼,太慢。我直接从楼梯跑,一层一层,气喘吁吁。
我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
我走的时候,已经是雨帘重重。
我认出了何启然开的车。
水雾朦胧中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高大帅气,一个高大俊秀。
好样的。
你给他撑伞。
真感动。
你替他开车门。
真是温馨动人的一幕。雨打湿何启然的半边西装,他镇定自若地收伞。另一个男人在车里侧身,好像是在给他擦水。
我眼睛定定地随着他的车望远,直到他们消失在水汽迷蒙的视野。
瞳孔微缩,我直直走入雨中,察觉不到雨水似地,着魔一般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头发湿漉漉贴着脸,T恤变地半透明,牛仔裤的颜色更深。
云的泪没有带来舒畅,只让我变得更压抑更阴郁。
一步一步朝前走。
往哪走?
笑话!我怎么知道!
脚无力地往前迈,竟然还能踏错,闷声摔下矮矮的花岗石扑的台阶。
胳膊还能出血。
雷卷的小皮肤还真是娇嫩。
我笑。
真TM的倒霉!我的剧本,演到最后,居然还有峰回路转!
我的尸体还没腐化成骨,NND何启然,你变节地未免太过迅速。
分崩离析的天,落下一块一块补天石,只砸得人眼冒金星。
雨水混杂着我的笑,像斑驳的油漆,掉落在地上。
何启然,你说过,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男的。
我当你受的正统教育太深,一时改不过来也正常,一世改不过来我也不怨。
很多事,我可以不奢求,不强追,不羡慕,不嫉妒,不恼怒。连你要和女人结婚我也可以隐而不发。
因我信:你有你的信仰,你坚守的信仰,是我不可跨越的阻碍。
那么多年,我也认了:是我生错姓别,注定情路坎坷。
正如佛教教诲众生:今生受的苦,必有前世种下的因。信轮回转世,因果循环,才能安心忍受今世艰苦。
有一个理由支撑,才能身处绝望而不逃脱,才能明知道没有意义没有结果还要继续守候。
然而,理由一旦变质成借口,一切不可挽回。
一切都成为一场笑话。
我趴在地上就此不肯起来,无视路人异样的眼光。
地板够粗糙够冰凉,刚好醒脑。
往左滚两圈,往右滚两圈,直到滚得浑身舒畅了,我才停下来继续装尸体。
我巴不得这城市下的是酸雨,淋我个透,省的我有恨无处发。不过,这儿空气好像是A级...
雨停了?不是,有人撑伞,替我挡住了部分雨水。
“我还想是哪个疯子在大马路上表演行为艺术,原来还是认识的人。我说雷卷,你在影响市容市貌知道不?”
我斜斜看他一眼,扭头。
“呦...不屑和我说话?就你今天这德性,我还打算装不认识你呢。”
“走不走!哎,你怎的比猪还沉...”他单手拖我不动,放下伞来用双手搀着我的两边腋下继续拖。
我蹬腿起身,挣开他。
“不要管我,”
“好心理睬你你当我驴肝肺呢?以后别让小爷见到你,见到我都当没看到...”
我捡伞递给他,“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真不识好歹。不识好歹啊不识好歹...”他摇头晃脑职责我一通,受着气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看我几眼。
没消失十分钟,他又出现在我面前。兴高采烈,笑容满面:“雷卷,我很够意思,给你带了把伞。”
还真是一把伞.....平常放在饮料杯上当装饰用的古式粉红小纸伞...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他将伞插到我头发上,嘴里还念着戴望舒的诗:“啊——————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飘过~啊,又消散啦~”
把人的诗糟蹋的诗一点意境都没有。
我说:“别以为你长的像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他立刻换上一副娇弱受伤的表情:“啊...你要、要打我?怪不得人总说,无情不似多情苦,多情总被无情恼...”眼睛还配合地眨巴眨巴。
MD,这二傻怎么没被关到疯人院去!
“啊...雷卷,我忘说了。刚才我碰到莫少,他向我打听你来着。所以我就很高兴地把你卖啦。你不介意吧?”没有任何愧疚的语气。
介意有用吗?我已经看到莫砚书关上车门气势汹汹朝我们走来了。
还知道穿好衣服出来找人,不错,不错。
莫砚书走近看到我一副可怜兮兮的乞丐样,立刻心情舒爽,无耻地对自己瞬间轻松下来的心情不加掩饰。脱下身上的外套,批到我头上:“宝贝,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我的心都跟着疼了。”
我嗤一声。
睁眼说瞎话。我看他幸灾乐祸得很。
“宝贝,快上车。再淋雨就得病了。”
我将外套丢给他。
装什么体贴。
“我不走。我现在是植物,我要吸收水分。”
“我有很多水分,回家我保证让你怎么吸都成。”莫砚书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嗤。
刘子东被惊着了,一脸标准的二傻表情:“莫少,你、你....”
人前一向进退有度、举止翩翩、不爆粗口不讲黄段连带料的少碰的莫少爷,何时变得如此口无遮拦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恬不知耻地调戏良家妇男?哦,雷卷是在算不得良家...不过眼前的状况,眼前的状况也实在不对头...
“你对他的人品有任何疑义都可以提,不过莫砚书是打死不认的。”
莫砚书也不和我计较,难得好心的说:“想说什么?我不介意,你说。”
不好说?我替你说。
“你以为莫砚书应该是表里如一的,即便有情人也都是一种穿着燕尾服摇着高脚红酒杯露出矜持高贵冷傲的笑容来魅惑他人的姿势,是吧?我和他不熟的时候也有此种错觉。现在你看清楚了,这个人其实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光鲜内里腐烂。”
“哇,宝贝——为了我你难得说次那么长的句子,我真是感动。”
他以为我在表扬他吗?得意个什么劲!
靠!一边说话分我注意力一边还把我往车里塞。
我双手撑住车顶,死活不坐进去。
“宝贝,不闹,乖,咱先回家洗个澡...”
“我不坐桃红色的车!”
恶俗,我老早看它碍眼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找女秘书借的车,她就爱装嫩...你先将就一下...乖,不闹,你早上开走那辆还是大红色的。”
能比吗?大红是勇气是经典!你个傻X!
被一把推搡进车座的一刻,我立马毫不留情抬脚往前踹去。
莫砚书向后跌在地上。
我趁空钻出车子,临跑还不忘再给他来上一脚。
拦下的士,绝尘而去,留下两个没来得及反应目瞪口呆的背影。
靠!心情已经很不好,还敢来招惹我!NND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