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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洗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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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砚书拿出手机,开始按号码。
“伯母,你好。我是莫砚书。是,雷卷和我在一起。我搬新房子,他去我那吃饭,顺便住几天。恩,恩。好的。我让雷卷和您说。”
我看着他装模作样地打电话,看着他披着温文尔雅的面具随口扯谎蒙老太太。
我不吭声。一动不动看着他把电话贴在我耳畔。
“妈,是我。对,恩。没关系,他不麻烦。好,再见。”
莫砚书收好电话,满意地在我脸上亲一口。“乖,真配合。”
我嗤地冷笑一声。
真虚伪。
除了配合,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告诉老太太又如何?她除了瞎担心还能如何?
“你欠我的,打算怎么还?”
钱债能偿,情债怎么还?
“欠你的是邵言,与雷卷何干?”
“行。我问你,你是邵言不是?”
“是。”都被看穿了,再装也没必要。“但我也是雷卷。我不可能把雷卷的后半辈子都耗在你身上。”
“行啊。光明正大给我赖上了是吧?”
哪能叫赖?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大可不必理会我。我配合就是。”
“是吗?”
他嘴角扬起惨淡的弧度,“你是看得太开,还是,根本就没心没肺,所以才什么都不在乎?”
“你没找过何启然。我还以为我是有希望了...我到底哪点不如何启然?相貌身高、还是家世才学?”
我皱眉。
“你何必要比他。各人自有各人的优点。你对我执着,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我不肯随你设想地为你痴狂。不爱你的人多了去,何不退一步,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听了我的话,最后连脸上那点惨淡的弧度都没挂住。
“你何不放我一条生路?”他反问。
终于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做什么事我都能配合。
莫砚书是世家少爷。虽然性格恶劣常自以为是为人又不很检点,但即便在我和他闹得最凶的时候,他也只是砸花瓶砸手电砸茶几而不是砸我,保持了他应有的骄傲和修养,没干出类似禁锢虐待求爱不成残害的烂事。
唯独眼前这件实在有难度。
催眠?治神经病人才需要用到催眠!我看着像神经病吗?
靠!我略略反抗一下还给我打肌肉松弛剂!
“乖,宝贝,不疼。”
莫砚书站着说话腰不疼,哄人哄的一点技术含量没有。
我嗤一声。
智障!
紫水晶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得我头晕。
老大,再晃下去我非斗鸡眼不可。
终于停了。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穿着牧师袍的男人让我闭眼。
闭眼就闭眼。
你长得也不合我审美,我不稀罕看你。
“现在,放松。深呼吸——然后想想你一生最快乐的时候...”
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候?
我的脑海中立刻映出何启然煞白的脸。
我一生最快意的时刻,是我临死前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冷静不复、暗淡苍白、风度尽失的狼狈样子。他破碎的表情、凌乱不堪的模样、不自觉的痛苦的泪,都让我心情大好。
现在想来,仍是美妙无比。
他欠我太多,我只不过叫他还几滴眼泪,留一点相思。
我真是个好人。
可他真是个脑残男人。
明明爱着我,却死不承认。明明有了我,却还想着和别的女人结婚。
他以为他还能走上正道吗?哼,想得美!
何启然,我祝愿你一路顺畅,一路美满。
不能成为你圆满人生中最大的不圆满,邵言将寝食难安、一世负憾。
催眠师仍在进行他的催眠大曲。
房间的布置、气息都变得诡异无比。
他在妄图给我洗脑。
他问:“现在告诉我,你最爱的人是谁?”
“不,你最爱的人是莫砚书。记住了,是莫砚书,你没有喜欢过别人。”
他不断重复地讲着废话。
我终于听的烦不胜烦,乏味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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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醒了。”
莫砚书见我转醒,端着水杯过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砚书,”
莫砚书听到我对他的称谓,竟不可置信地微愣:“你叫我什么?”
“砚书,你干嘛?我以前都这么叫你的。”我一副他大惊小怪的模样。“奇怪,我不知怎么浑身酸软的厉害...”
无力地抬胳膊。
“哦,你是累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就好。”
就着他的手喝水。喝完水,晶亮的双眸直直望着他的眼。
“莫砚书,你高兴吗?”
什么?
莫砚书一下没反映过来。
是自己编好给催眠师的桥段:他们一见倾心,随后坠入爱河,却遭雷卷母亲百般阻挠。雷卷两难,承受不住压力自杀,迫得母亲同意两人的事。
真是烂桥段。
不过这么编和雷卷的记忆吻合度最高。
“高兴,怎么不高兴?”莫砚书在心里叹一口气,高兴地简直泪流满面。
等多少年,等来这一场造假的温馨。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莫砚书把我带入怀中,一记深吻下来,久久不能分开。
唇齿相交,气息相贴。
莫砚书的欢喜是真的。
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就着这拥抱深吻的姿势给揉进骨子里去,就着这交缠的唇舌给连皮带骨地整个吞进肚子里去,渣都不剩。
心情荡漾,下半身也跟着出现了最原始的反应。
莫砚书几乎亟不可待地解我前襟的扣子。
刚解第一颗,被我一把推开了去。
“怎么了宝贝?”
他不死心地往我身上继续蹭。
又被推开。
再蹭,再推。
我笑笑的,眼里的促狭味道相当明显。
“我饿。先吃饭。我做饭。”
邵言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饭。
莫砚书心想:
也许,真成了。
吃饱之后思...
“我还想洗澡。”
“?”
莫砚书的脸上写着问号。
“我们做之前不是都要洗的?”
“恩,好。”
半个小时后。
“这房子里好多人。我不喜欢。他们很碍眼。把他们赶走,好不好?”
一群统一的黑色西装的保镖。
又不是□□,穿的和出丧似地干嘛?
“好。”
莫砚书应道,“宝贝怎么说我怎么做。”
过二人世界是不该有太多人打扰。
再半个小时之后,
莫砚书被四肢大绑在床上。
“有什么感想?”
“我早知道事情没这么顺利。”只是梦境太美,舍不得醒。
我嗤一声:“早知道都是做错之后想重来的懦弱表现。”
“我应该认识到通往理想的道路总是充满曲折的....然后秉承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坚决打倒一切伪科学。”
莫砚书苦笑不得。
罢了,骗来一顿饭。
邵言不轻易下厨房。不算很亏。
“不错,还有心思说笑。来,给你拍几张靓照。”
他对着镜头无奈道:“你可以拿我的手机拍。像素比较高。”
顺带再加一句:“你喜欢我摆什么姿势,我都可以配合。”
虽然目前身体的可变动范围还很小。
“莫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嘛。”
他表现地太淡定,我忍不住火大。
我难得激动一回,胜利的喜悦还没冒出头,就让被胁迫还完全没有自觉地危险感的人给一脚踩实,扼杀了我胜利喜悦的小苗。
我兴致缺缺。
“莫少巴不得把自己浑身清洁溜溜的照片发布得满世界都是,是吧?”
“不,宝贝。”
“我更愿意你把它们珍藏。”
嗤。
“宝贝,你大可不必拿床单绑着我。你要对我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可真看得起自己。
“莫砚书,你现在缠着我,能缠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总有一天得腻歪。你不是个长情的人。”
所以我不和你耗。
和他混,没意思。
你甚至能猜得到各种可能的结局,总逃不脱那么几种,还都不是多么有趣的结局。
莫砚书曾经追求过某名模。只因该名模一向心气高傲,看不上谁,更摒弃无德的纨绔子弟。莫砚书装了几个月的温良恭谦洗心革面坚贞不渝的追求者,制造无数狗血场面干下众多看似痴心不悔实则无相之极的鸟事之后,终于赢得美人心。可惜美人大庭广众答应交往的第二天,他立刻甩手走人。更公然挑衅:“冰山美人?在我床上还不是一样叫的风骚。”
美人失尽颜面更伤透了心,破坏形象地抓狂:“你会遭报应的!你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一切只是据说。八卦周刊,众人口传未必是真的,也未必空穴来风。说了和没说一样。
莫少有过多少任情人我不知道。但他花心是肯定的。
莫家的人当他们的少爷玩心未收,所以不管不顾。可他要真认真起来,只怕莫老夫人第一个跳出棺材反对。
莫家经营的又是家族生意,怎麽看和他混,结局都是他会麻木地悲剧喜剧交加,就算他没有抛弃我的主观愿望,但我最后的悲剧一定都会成为客观事实。
即使真有什么可歌可泣的行为事件出现,也只能是昙花一现,徒增我的悲剧色彩。
我没有理由傻到跳入这样一个毫无(恶)趣味可言的故事中去。
我的话公正客观,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听到莫砚书耳朵里却不是如此。
“我不是长情的人,何启然是吗?”他说到何启然的名字,总让我有他在咬牙切齿的错觉。
“宝贝,你多天真。你不知道,邵言死不到两个月,还是尸骨未寒之时,何启然就已经和邵家二少爷勾搭上了——”
“你说、他和谁勾搭上了?”
“就是处处看你不顺眼的,你亲爱的弟弟啊...哈,你以为他长情?他还不如我...”莫砚书突然意识到我的脸色多么吓人,闭口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