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陌狸

1、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题记：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王菲《流年》

　　好痛，身体要裂成两半了，游不动了……
　　不行，不能停，不能沉下去，会死的……
　　……
　　“啊，快来帮忙，这里有条鲨鱼搁浅了！”

　　“为什么……自杀呢？活着不好？”雏田凝视着刚被送到海洋馆已然奄奄一息的大白鲨，喃喃自语，仿佛在询问那条永远不会回答的海洋生物，细听却更似自问自答，平平的语气降调的尾音淡淡若陈述一般，犹如后句是前句的注解，让人听了便顿生莫名的戚然和绝望。
　　然而与她的呢喃极不相称的是她明快的脸容，笑意盎然，手上在积极协助大白鲨模拟连续游泳时的呼吸动作，以便保持一直让水通过鳃，保证供氧充足，不顾汗珠不断顺额而下。直到柔细敏感的指尖感觉到一点一滴恢复的生命力，她才缓缓吁出屏住的那口气，空出单手在大白鲨的头部轻轻弹一下，松手让它自己游动起来。
　　“你现在可是归我管了，怎么可以不经我允许就死去？”她拿出毛巾抹汗，俏皮道，“幸好你现在是睡着的，不然肯定要把我这多管闲事救回你的人给撕成碎片吧。”她吐吐舌头，皎洁的脸容回复到一种波澜不兴的模样，又慢慢重复一遍，“幸好睡着。”
　　重重的咬音像是刻意强调着什么。

　　没死。
　　它那一瞬欣喜若狂，忍不住兴奋地飞跃翻腾。直到向前急冲的身体狠狠撞上坚硬的什物弹起，疼痛爆炸般袭击全身，浇熄了它的兴奋，替之而起的是无边的愤怒。
　　它居然被带离了家乡失去自由！就在它不知为何突然得了痛病之后！
　　是谁这么可恶有胆这样对它这个海上霸主！
　　激愤如同烈火熊熊燃烧，它一次次地撞击那坚实的池壁又被一次次弹起，不死心地妄图撞破它好逃回大海。
　　突地，它敏锐感觉到空气中有丝异样的波动，身体本能地向一旁闪躲，却终因躯体庞大活动空间狭小还是被破空而来的防鲨电标枪击中了腰部。它一下子泄了气力，只能依靠天生的机械生理反应来维持游动，再也无力实现强行逃脱的愿望。
　　“果然不看着你就不行呢。”雏田跳下池子游到它身边，戴着铁砂网手套的双手抚上它的伤处，那么的轻柔怜惜，下一秒却毫不留情地狠狠戳着，“嗯？不爱惜生命？我救了你回来可不是让你自虐的，我让你不爱惜生命！”
　　它怒视着她，长满尖牙的嘴巴大张着就要向她咬去。忽然横里一个重重的冲击把它撞了开来。它费力保持住身体处于平衡游动状态，在距离一米外警惕面对着她——和她身边两只知道它弱点的海豚。
　　她轻叹，“我不想伤害你。可是馆里既然已经交托我来训练你，我也没办法。”让它惧怕她是驯服过程必要的。鲨鱼凶狠而且可以很长时间不吃东西，不能用一般的挨饿方式；鲨鱼也是很聪明的，不会在明知情势不利于己的时候逞强。
　　然而只是惧怕还不够，驯养师是要动物能配合自己的，一个在自己面前不敢动的动物没有任何表演意义。她还要它把她当朋友亲近。
　　她脱掉手套，开始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在它面前来回游动，暗自观察它凶狠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后，慢慢地游近它，裸手抚摸着它的头部，那么真心实意的示好。
　　她是敌人。它有着这样的认知，它微张嘴巴拱着她的手，假装善意回应，想要趁她不备把她吞吃入腹，刚好可以给之前吃过的那个作伴。
　　她只是温柔地笑看着它，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它的意图。没有任何防护的手就放在它灵敏的嗅觉器官附近搁在它嘴巴旁，淡淡的体香在它的感觉中枢被不断放大。
　　它合上嘴，却只是温柔地衔着她的手，眼神柔和。它不懂她的语言，可是那姿势是朋友的信号，那气味是朋友的味道，奇异地抚平来自体内的一股鼓噪的疼痛。它下不了口，同时也模糊感觉到身体内那股渐生渐强的力量在眷恋这个味道这个触感，阻止它伤害她。
　　搞定了！她高兴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 =这篇抽风之作还是发上来了，独雷雷不如众雷雷，雷雷更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