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之泪》白华黑猫

19、胃袋

　　就在她睁着眼睛看着天空时，她弥散在天空中的目光突然被一道宽大的背影网罗住。
　　他回来了。
　　“天上有什么吗？”
　　……
　　安静的空气中流溢着浓厚的花香。
　　注意到她的口中红肿发炎的食指，他立即采取行动。他强行将她的嘴巴掰开，可怜的手指这才从牙齿的钳制中逃脱。
　　阿尼亚被他抱到屋子里，像洋娃娃一样坐在餐椅上，任由他上药，裹上纱布。
　　整个上药的过程，他都低着头，不发一言，他的眼睛里只有那根红肿的食指。
　　“我不打算追问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大约也不会告诉我实话，对于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那些手段我不会用在你的身上，你不用害怕。”
　　“你发现啦。我还以为自己能多伪装些时日的。你种的花的味道，真的好香。”
　　“那是曼陀罗有麻醉效果，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帮你砍掉。”
　　阿尼亚听到砍这个字，整个人明显顿了一下，她看见了他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里又升腾起一股火焰，这火焰燃烧了血管中凝滞的血液，让她能够继续跟这个杀人者对话。
　　“不用了，留着吧，花很好，而且我看到斧头就心慌。”
　　“好。”他的眼神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死灰复燃，野火不尽。
　　“你要不要跟我去外边转转，附近有一家饼店挺好吃的。只要你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好。”她的眼睛短暂地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暗下去，就像男人口中叼着地烟头，夜空里偶然滑落的流星，为她短暂的自由默哀。
　　多丽丝太太的馅饼堪称一绝，松软的饼皮，各色的馅料，总有一款可以满足你的味蕾。特别是刚出炉的馅饼，热腾腾的，那饼子上丝丝缕缕的热气就是招魂的小手，能把顾客的心儿勾走。
　　从店里走出来，杰克接受了一通来自多丽丝太太的“盘问”，诸如“这是女朋友吗？”“什么时候好上的？”“有结婚的打算吗，需要建议可以来找她。”杰克则回敬了一通废话给她“是的。”“好上的时候。”“结婚的时候，谢谢。”
　　阿尼亚拿着巨大的馅饼，感受着久违的人间热度，大大地咬了下去。鲜甜热乎的汁水短暂的停在舌头上，但很快就向着着喉咙进发，再接着就是食道，最后是心脏下方的胃袋。它们带着能灼伤人的热度，在她的授意下，一路畅通无阻。她吃得如此之快，几乎要把自己噎到，她微微低头，感受着微热的食物在喉咙里涌动然后掉落在胃袋，沉默的，冰冷的，痉挛的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