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厘厘》云拾烟

8、第 8 章

　　第二天下午，姜厘上完选修课后匆匆赶去礼堂时，已经有不少人到场。

　　幸好施莹莹和韩佳提前过来帮她占了位置，她一边越过来来往往寻找座位的人，一边按着她们留的消息寻找她们的身影，终于看见施莹莹挥舞着的双手找准了地方，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她就察觉到两人的表情显然不是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

　　她不说还好，一说，韩佳脸上的不悦加重了几分，说话时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早知道，早知道我昨天就不提那个人了，现在可好，她还真的来了。”

　　说是乌鸦嘴她都相信了。

　　姜厘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可转头就看见过道另一边作为的前排此时被人为隔出了一个圆形的无人座位区，还有十几个黑衣保镖气势汹汹地围了起来。

　　而在这个圆的中央，姜如雪盛装打扮，一件大面积亮片装饰的小礼裙穿在身上，在人群当中显得分外打眼。

　　好看是好看，特殊是特殊，但——

　　和周边或是正装或是休闲打扮的其他学生放在一块割裂感极强，压根不像是会在同个地方同时出现的样子。

　　不仅如此，姜如雪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装了不少下午甜点水果的铲车放在一边，生怕自己的存在感还不够强。

　　看上去比今天来宣讲的季氏集团的人排场还要大。

　　即使姜厘这么多年来对姜如雪的行事作风比较了解，也还是有些无语。。

　　好在她在这方面的心态不错，撤回自己的视线，迅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反正她的座位和姜如雪隔了大半个礼堂，外面的人又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姜如雪显摆炫耀对她也没有太大影响。

　　舞台旁。

　　休息室内还有几人，程止遥站在门口，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从休息室的位置恰好能清楚看见姜如雪那过分浮夸的阵仗，没忍住还是笑了一声。

　　扭头回来，又瞧了眼不远处坐在桌前的季承渊。

　　“早就听说姜家大小姐对你情根深种痴心一片，变着法子就像接近你，还有人说什么她和你最为般配。我还当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妙人，怎么今天一看是这个鬼样子。”

　　“要让小姨知道她未来儿媳妇是这般模样，脾气再好都得把你赶出家门。”

　　被自己表姐这般调侃，季承渊只是一抬眼，语气冷淡：“我和她没关系。”

　　“我当然知道你们没关系。”程止遥合上门，双手交叉在身前，慢悠悠往回走，“要真有关系，不用小姨动手，你姐姐我第一个就把你送去看眼科。”

　　他们这样的人看人的本事总不会差到那你去，仅仅一个照面，她就能大概看出姜如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往回走到季承渊面前，她停下脚步，双手搭在桌上看向他：“所以说，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突然又相信来这边。”

　　“别说是给我捧场，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么给面子。”

　　季承渊神情不变：“有时间，随便走走。”

　　“谁信啊。”程止遥切了一声，“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回头看一看你每天办公桌上文件的厚度，还有你那密密麻麻的行程表。”

　　她宁肯相信自己没了饭碗都不行季承渊的这个借口。

　　“总不能是背着我们和这学校里面的谁偷偷谈了，找借口过来约会的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程止遥反而来了点兴趣。

　　“无聊。”

　　见在季承渊这边直接问问不出结果，程止遥轻哼一声：“你不说我就自己找，我还就不信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

　　在场人员坐定，宣讲会也正式开始。

　　同以往的宣讲会差不多，控制好礼堂内秩序后，主持人上台开场，做起了介绍。

　　当程止遥的个人履历在后面的大银幕上展现时，礼堂里响起了一阵惊呼。

　　就算在场的学生事先早就对她有所耳闻，可她这些满满当当的获奖记录出现时，还是不由得感到震撼。

　　“哇！能拿这么多奖也太厉害了吧！”施莹莹坐在姜厘身边，激动的手抓住她，“我们要是能拿到这里面一般的奖，这辈子吃喝都不用愁了！”

　　姜厘这两年在叶向阳的帮助下匿名参加了不少比赛，对各种大大小小的设计类比赛更为了解，看见一个屏幕写不完的奖项，受到的冲击还要更胜一筹。

　　不只是数量，每一个能被写上去的奖项含金量都是实打实的，其中不管哪一个拿出去，都足够秒杀一大片各路街边水奖，就算是她，这两年获得的有分量的奖项数量在程止遥的面前也稍显逊色。

　　在这种震撼下，她突然间被激起一些动力。

　　轻轻开口：“没关系，这些奖以后都能拿得到。”

　　如果她这一次能够成功逃离姜家的控制的话。

　　这话说出来有些过分自信，但好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周边的人也都沉浸在这份震撼当中，被触动有类似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她说的话也没几人听见，在众人中也不算十分突兀。

　　这阵惊呼稍稍平息，程止遥的身影出现在台上，又引来众人的一阵惊呼。

　　“大家好，我是程止遥。”早已经见过不少大场面，这一次的宣讲会对程止遥来说毫无压力，大方站在台上手拿着麦克风开口，就十分自然地吸引了众人。

　　优秀的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引来许多人的好感。

　　除了姜如雪。

　　看见台上程止遥较好的面容身形，她的脸色阴沉了许多。

　　以她的身份，寻常大学生会担忧的毕业找工作等等问她压根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而她这一次自认为屈尊降贵参加这个宣讲会，也还是为了季承渊而来。

　　想到前几天晚上的寿宴上他们一家人事先做了许多准备，自认为周密无缺，结果还是没能在季承渊面前讨着好处，更不用说自己和季承渊发展感情的事情，她心中多少还是有点不甘。

　　听说季氏集团的设计部向来颇受季承渊器重，小道消息还传他有意今天过来参加宣讲会，她才打定主意决定过来。

　　只是到了现场，她使唤着姜源专门给她安排的十几个保镖在整个礼堂座位前后都找了一圈，依然没有看见季承渊出现的身影。

　　甚至在最前排的嘉宾座位上也没有季承渊的名字。

　　让她多少有些恼怒。

　　宣城大学的礼堂大气宽阔，就算这么多学生全部落座也足够舒适，可姜如雪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和一群自己压根瞧不上眼的穷光蛋坐在一个礼堂，自己想到找的季承渊或许压根不在这里，她就控制不住的皱眉头。

　　在看见台上的程止遥，她心中的那点不爽有迅速变成了警铃大作。

　　程止遥的身形模样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量体剪裁的浅紫色旗袍加上精致盘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美丽且优雅，举手投足间也尽显气质。

　　就这样天生优越的条件，哪怕是去娱乐圈客串一下都能收获足够多的人气。

　　这样的人，现在却是季氏集团设计部的王牌之一。

　　程止遥和季承渊两人的亲缘关系鲜少有人知晓，姜如雪更是无从得知，所以她现在看着程止遥，就跟看见了竞争对手一样。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相信季承渊各个方面条件都无比优秀的人不会让程止遥心动，可这种心思一动，对她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怎么看，自己想要顺顺利利嫁进季家，还是得想办法给台上这个绊脚石一点颜色瞧瞧。

　　姜如雪心中这样盘算着，台上的程止遥目光扫过面前众人，在看向她那边时，也察觉到了一些敌意。

　　约莫猜得出这点敌意因何而起，程止遥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点，然而并没有真的把她当一回事，收回视线，就开始了宣讲。

　　这一次宣讲的内容明显是针对设计学院的学生而来，姜如雪不仅不是宣城大学本部的学生，更不是设计相关专业的学生，那些行业内的专业名词落到她的耳朵当中，就像是听天书一样。

　　别人是越听越入神投入进去，她却觉得如坐针毡。

　　没忍住小声咒骂一句，怀疑起程止遥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心中也有了几分火气。

　　许久之后，程止遥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按着流程，接下来应当是互动环节，学生提出疑问让程止遥回答，但姜如雪自己憋了一肚子火，直接示意旁边的保镖抢过旁边工作人员手上的话筒，拿了过来。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玩意儿都能让你在台上废话那么久，结果说的全是废话。”一张口，姜如雪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谈理想谈天赋谈坚持，说得好像这些空洞的东西就能让你吃饱饭一样。”

　　“说到底，你们再怎么设计，还不是要讨好我们，求着我们买单才行。”

　　一边说着，她还不忘炫耀。

　　“每个季度，各种大牌的人都会送上新品手册过来任我挑选，我随随便便买一件裙子一个包包的钱都足够你们花一辈子，我现在身上这一条上百万，可这点钱也不过是我的零花钱而已。”

　　“想要讨好我们的设计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们想要出名也得排着队求我们关注，要是我们不感兴趣，在有天分的人最终的结局也只会是饿死街头。”

　　炫耀一番之后，她还不忘针对程止遥。

　　“你有时间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还不如言传身教一下，教教他们怎么讨好我们这些人来的有用，想来你应该很有经验。”

　　“不然，你这个年纪怎么有资格进入季氏集团，还顶着什么大师的名头。不教这些有用的东西，总不是害怕他们学会之后，抢你的饭碗吧？”

　　这些话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姜如雪的恶意，不仅仅是当着众人的面砸了整个宣讲会的场子，更是几乎等同于指责程止遥的脸造谣骂人。

　　场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坐在前排的院长的脸色也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偏偏姜如雪还以为这样抓住了程止遥的痛点，一脸得意洋洋。

　　这一份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学生们就一片哗然。

　　倒不是因为听到她说的话觉得残破了什么设计圈内的黑暗内幕，跟她站在一条线上对程止遥产生敌意，而是觉得她的仔细恶化是在过分离谱和冒犯。

　　“我靠，怎么会有这种人啊！”韩佳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大白天跑别的学院宣讲会发疯就算了，怎么还当众血口喷人。”

　　“明明都是女孩子，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的啊！”

　　姜如雪说这话一点能够佐证的证据都没有，纯粹就是张口就来的诽谤污蔑，可这种话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传了出去，人言可畏下，也能够给程止遥带来无穷无尽的负面影响。

　　每个行业内的竞争都是残酷的，甚至于在一些关键时刻一句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都能让最终结果发生一百八十度反转，更不用说这种极其容易传播的谣言。

　　即使之后程止遥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还是会有些认被这些谣言带偏，对她的事业势必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之前姜如雪瞧不起他们这些学普通学生，挖苦嘲讽的话语不少，可说到底除了难听点对自己实际生活并不会带来太大影响，他们就算是厌恶，也不想上前直接反击，顶多是背后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聚在一块，吐一吐心中不快。

　　“她为什么说不出口？”姜厘看向姜如雪的方向突然开口，“她是姜家的大小姐，从小衣食无缺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别人在她面前多少都会客气几分，谁要有胆子说他坏话，就得做好被整个姜家暴富的准备，如果不出意外，她将来嫁的人家也绝不会差。”

　　“普通人生活的困难她不会经历，普通人被造谣之后的痛苦绝望她也不会感同身受，哪怕同为女孩子，她也不可能会理解我们，因为在她看来，我们都是蝼蚁罢了。”

　　台下哗然，台上的程止遥听完姜如雪说的这些话，刚才维持的很好的微笑此刻也已经消失不见，看向姜如雪的眼神也冰冷几分。

　　然而还不等她反击，就有人先开了口。

　　“姜如雪小姐，公众场合下这般说话，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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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重写啦，大方向没更改但是细节有些修正，最好可以重看一遍会比较顺（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