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头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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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自衡再次与姜行渊联系时已经是两天后。
在这两日内，楚自衡几近想将肖小小与常允晨两人直接扣押，可是原则与底线让他一遍又一遍的反推验证：很多地方都说不通，因为尸身不全无法明确死因，没有确切行凶手法，找不见行凶原因，一切都罩着浓浓雾气。
姜行渊是于下午拨来电话，那日早晨警局里也是一片乱：肖小小死了，割腕自杀。
浴室的洗漱台上安安静静地置着一封遗书，毅然是少女清秀的字迹：
“晨，你要替我长命百岁”
二十初头的男生报案时眼眶通红，口中喃喃皆是“这不可能”，审问员也一直在尝试安抚常允晨使其冷静，而常允晨最初先是咬定凶手是他，后来又开始说着要见陈健谋。
一切都无序无果。
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楚自衡按下接听键干哑着嗓子刚想道好，姜行渊就已经直切正题地开口了。
“楚支队，肖小小发给了我一封邮件，我现在转到您微信上，肖小小现在已经不在了，是吗。”
两日不见，楚自衡隐隐约约觉得教授的声音似乎又重新笼上了寒冰：前日还鲜活了些的人儿又变成冰块了。
楚自衡垂着眉，疲惫的身心又加上些不知名的沮丧，萎靡间刚想回答问题，就发觉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并不执着于答案，沉沉叹气，心底是空荡荡。
楚自衡打开邮件，邮件是一页纸的文档，字号很小，页面打开入目便是一片密密麻麻。
“尊敬的姜教授您好，当您收到这封邮件时我应该已经躺在尸检台了，害陈劲坠崖的人是我，我自愿以死谢罪，拖延了这么久才说出来，让教授和警官都忙碌了，对不起对不起…”
楚自衡向下看去，在这几句话之后，是篇幅占满了一页的“对不起”三字。
肖小小，你究竟是在对不起谁呢……
想到这里，楚自衡暗下眸来，刚把这封邮件转发给洪队后又见姜行渊发来信息。
“她很爱常允晨。”
“邮件设定了时间，具体是下午十三时十四分。”
楚自衡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审讯室的常允晨正在喊着要见陈健谋，歇斯底里，审讯室外是一片寂静，偶听得几声窃窃私议。
肖小小又说谎了。
楚自衡正这般想着，就见洪光烈朝自身招手：“自衡，过来。”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这件事情多半另有隐情，常允晨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对，我们已经在联系陈健谋了。”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那位教授吗？让他来警局一下吧。”
楚自衡点点头，目光落在了洪光烈办公桌上白色的马克杯，杯里咖啡已见底，余下底层一点黑色残渣，再抬头看向洪光烈时，只觉这位队长好似又老了些。
楚自衡告别洪光烈，重新坐回了过道的长椅。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楚自衡听着手机里不断重复的女声，整个人都有些发愣，正欲重拨，警局的门便被推开了：依旧是两名男子。
熟悉的身影走在前，苍白的脸上不显血色，身后是一名陌生男子，米白色的头发微卷，身着是一副浅咖色大衣，手中抱着一个显眼的礼品盒。
男子快步赶上姜行渊，微微低头凑在姜行渊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嘴角的那抹笑容让楚自衡看的很不舒服：小自衡现在很烦躁。
“楚支队，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有必要交给你们警方，还有这张留言。”
教授的声音很清冷，较之前几日有过之而无不及，楚自衡接过箱子来，心头微颤，勉强地抬眼朝姜行渊勾了勾唇角。
“知道了教授，冒昧问一下，这位是…？”
“Bonjour, je suis Sen.（你好，我是森）”
是流利的法语，也是楚自衡的知识盲区。
男子见楚自衡不答话，不由眉眼微眯，透绿色的双眸注视着楚自衡，偏头看向置身事外的姜行渊：“Cher, il ne semble pas comprendre.（亲爱的，他好像听不明白）”
楚自衡只觉这位绿眸男子笑的实在碍眼，暗暗发誓要去扩充自己的知识面，正愤懑之时，突然注意到教授似乎对男子也并不算温和。
“Rangez vos mauvaises plaisanteries.（收起你的恶趣味）”
楚支队虽听不明白法语，但他听出来教授对这名男子方才所说并不满意，没由来，心里平衡了很多。
“您好啊警官，我是森，乔克森。”
“你好，楚自衡，多指教。”
楚自衡不再看乔克森，欲打开礼盒之时，余光里姜行渊似乎想说些什么，尽管楚自衡将打开礼盒的动作一慢再慢，姜行渊到最后都没有开口。
礼盒还未彻底掀开，便传出一股浓郁的刺鼻的玫瑰香水味，皱着眉揭开最后一层，入目是干净的接近于一尘不染的白色头骨，阴森的头骨之上罩着一蕾丝白纱。
楚自衡强忍着震惊，准备掀开白纱时，姜行渊微微推开了楚自衡正不自知颤着的手。
“证物，指纹。”
姜行渊没有去看楚自衡，掀开白纱后便后退了几步。
楚自衡偷偷窥看教授几眼，收敛起失落观察起头骨，从艺术品的角度来看，这份头骨的处理很精致，但并不能说完美，其右上有一明显的残缺碎裂：很明显，是被重物砸击后留下的痕迹。
同样很明显的是，这毫无疑问是陈劲的头骨。
“楚先生，还有这个。”
一旁的乔克森对此不为所动，只是眨了眨眼将一旁不起眼的白色卡片递给了楚自衡，笑容刺眼，楚自衡仅接过卡片，并未抬眼看乔克森。
卡片是纯白，记着八个字“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白纸红字，礼盒里的玫瑰味也显尽糜烂，楚自衡将卡片挪至头骨之上，视野内便呈极致的白，绚丽的红。
落入心底揉杂成了浓郁的黑。
卡片的一隅也见红色，工整写着一行小字，“爱慕者X向姜教授致上”，楚自衡手指摩挲过字迹，妖冶的红便隐隐暗上几分。
“这个礼盒是在哪里发现的？”
“这个礼盒是在我…”乔克森正接话，便被楚自衡冷脸看了去，乔克自觉闭嘴，与楚自衡一同看向姜行渊。
此时姜教授正垂眸按压着左手手背，注意到两道目光便停下了动作，情绪也不见多大起伏：“当时我正在乔克工作的地方，对方是让前台小姐转交乔克办公处的。”
楚自衡安静了几秒：这位X对姜行渊很了解，也很关注，同样，他也很危险。
乔克森用着有些奇怪的口音说着汉语：“我已经让同事去查过监控了，但…”
楚自衡很轻松地便打断了乔克森，语气并不愉悦：“监控被消掉了，是吗，乔克先生。”乔克森说了一半话被截断，颇有些无奈地耸肩笑笑。
“乔克先生，您是在哪里就职？”
“京安泊汀医疗分院，楚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随时联系我。”乔克森动作娴熟，伸手从衣袋里夹出一张名片来，毕恭毕敬地向楚自衡递去。
楚自衡本欲是让乔克森吃瘪一遭，转念还是接了来，作不经意状扫了一眼名片内容，心中便起层层波澜。
乔克森，泊汀分院精神科主任。
楚自衡外虽不显异状，但或许只有楚自衡自己知道，他正在频频克制自己去看姜行渊，几乎是在自我催眠一般，他在心里既麻木而又重复地想着：“说不定只是处的比较好的朋友罢了。”
审讯室里常允晨嘶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楚自衡从破损的音节里辨别出他正在说着他要见陈健谋。
思绪混乱，楚自衡沉着脸想着：
陈健谋，X，在这起凶杀案里，究竟是已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在自居…
肖小小她又究竟在隐瞒什么，害怕什么，对不起的又是什么……
迷雾困住了楚自衡，楚自衡没有听见乔克森对姜行渊的低语：“Cher, est-ce votre printemps?”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头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