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消散（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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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落在得知肖锦晖要去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在临出发前了。
他已经感觉到了肖锦晖要逃离自己的想法，他在劝自己，让他去吧，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变得更好。
所以他面带着微笑将人送上了飞机，等到人消失在登机口的以后，杨落突然软弱无力的蹲在地上。
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跟过去了，可是现在都不在一个城市了，想他了该怎么办？他还会不会回来？一个人到那边会不会不习惯？
其实分开已经在杨落的预料之中了，这次的分开或许是一个好的开始呢，戒断是需要时间适应的嘛。
从肖锦晖离开的第一天，杨落就开始做梦了。
他梦见肖锦晖带他去了北方，那里下了好大的雪，他帮自己穿雪靴，拉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往下划，看着自己摔倒后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过来将自己拉起来。但是他很笨，学了好久都没有学会，肖锦晖生气了，所以自己划走了，只留给杨落一个背影。
后面他又梦到杨落带回来了一个男孩，长的很漂亮，白白净净的，他们两个拉着手。肖锦晖说这是他在北京遇到的，两个人很投缘，有许多共同话题，以后也住家里了。杨落就这样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再后来，他梦到肖锦晖说出了分手，在他们第一次遇到的那个桥上，那天正好下了雪，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很美，但是杨落哭得很惨。他想去抱肖锦晖，但是被推开了，说以后还是你一个人。
从做了这个梦开始，杨落就不敢睡觉了，他一睡着就是肖锦晖离开的样子。
小餐馆关了门，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他每天都在给肖锦晖发消息，肖锦晖每天会回，不过是简短的几个字。
听说小餐馆没有营业，他问了一次，杨落只是说狗狗生病了，要在家照顾狗狗，敷衍过去了。
他没有在用生病的借口，自从上一次被肖锦晖撞见生病的原因之后。
因为长时间无法入眠，杨落变得更加焦虑，只是无人知道，他一个人默默承受。
肖锦晖在北京待了一个月，杨落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虽然又瘦了，但是因为已经是秋天了，衣服将他瘦弱的身体包裹住了，所以肖锦晖并没有发觉。
杨落给肖锦晖做了一大桌子菜，然后在吃饭的时候聊着肖锦晖在北京的事情，其实他也听不懂，但是就是喜欢听肖锦晖将他的事情。
肖锦晖见杨落满眼期待，他挑了几件感觉还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来说。
杨落听得很认真。
好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们还是坐在一起吃饭，一起说说笑笑。
家里的几只狗崽子已经长大了，杨落卖了三只，留了一只和他妈妈搭伴儿。吃饭的时候两只狗在脚下窜来窜去。
整个氛围就是其乐融融。
那天晚上，气氛恰到好处，两个人已经时隔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
当两人坦诚相见时，肖锦晖才发现杨落已经受到皮包骨了，心疼的吻着他的身体，“要好好吃饭，把肉补回来啊。”
他知道杨落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他其实很内疚。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然后整场情事因此进行到此就结束了。
躺在床上，两个人的心绪各异。
杨落其实大概知道肖锦晖在想什么，他重视曾经的承诺，但是现在也说不出爱意了。
他们两个迟早是要结束的。杨落没办法将那样的肖锦晖拖进自己原来的世界里。
直到肖锦晖的呼吸变得均匀，杨落才从床上慢慢爬起来，他睡不着，即使现在这个人躺在自己身边，他已经习惯了失眠得到夜了。
摸索着开了门，然后再轻轻的将房间门关好，去了隔壁的书房，这里原来是肖锦晖看书学习的地方，后来慢慢的没有了用场。
但是房间里还是一层不染，因为杨落定期会打扫。
他没有这么做的，只是蜷在曾经肖锦晖坐过的位置发呆而已。
其实让杨落说出分开的话，对于他来说太过于残忍了，比听到肖锦晖说分手还要残忍。
只是肖锦晖已经变得不像之前的肖锦晖了，他们本来就不该变成这样的。
手机里存了好多好多他们两个的照片，在告诉杨落，他曾经是有过那样绚烂的日子的，那个笑得眼睛都没有了的人是自己啊，那个逗他笑的人正举着手机拍他。
时间不可能永远停在那时候，肖锦晖还需要往前走。
那天之后，杨落的小餐馆重新营业了，但是之前打工帮忙的小妹妹离职了，现在餐馆里就杨落一个人。
他没有打算再找其他人，他不知道这个餐馆还可以开多久。
他想陪着肖锦晖过完这个生日，虽然有自己在身边他可能不会快乐。
杨落不再频繁的往医院跑，中午送了饭就回参观经营，但是微信消息还是不少。
他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要跟肖锦晖分享了，肖锦晖还是和以前已经偶尔回复几句。
隔几天到店里来吃饭。
相比肖锦晖，古文来得更勤一些，他话唠，喜欢拉着人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说杨落听着。
说到关于肖锦晖的事情，杨落总是会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古文听他说完再继续忙。
其实肖锦晖有察觉到杨落的变化，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的确太忙了，病人一个接着一个，还有论文也还没有写完，一直没有空出时间来和杨落交流。
十月的最后一天，杨落来给肖锦晖送饭，看着他还在敲打键盘的手，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
隔了好几分钟之后，肖锦晖才停下来吃饭。
杨落坐在他对面，看他一边吃还一边看着电脑里的资料，眼睛没有看向过自己一眼。
拇指指尖在食指上来回刮了几下，杨落才开口：“肖大夫，你说北方什么时候下雪啊？”
这时候肖锦晖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向了杨落。“应该快了吧，马上十一月了。怎么了？”
“我想看雪，想学滑雪。”杨落说。
肖锦晖淡淡一笑，“好，我会留意北方的天气，到时候有空我就带你去。”
他没有再看电脑了，而是一边吃一边说：“餐馆还是再找个人帮忙吧，你一个人忙太累了。”
杨落笑着摇摇头，“现在还能应付，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说着想起来问了一句，“晚上回家吗？”
已经很久，杨落没有问出这句话了。
其实肖锦晖想下意识说不回的，但是看到杨落期待的目光，他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应该会回。”
“好，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鸡米饭。”
“好。”
那天晚上肖锦晖没有回来，因为一个同事家里突然有事情，所以临时让肖锦晖顶了班。
虽然这个真的，但是在杨落这里都是失望罢了。因为已经有无数个夜晚，肖锦晖用了这样的理由不回家。
看着已经做好的鸡米饭，他连做鸡米饭的锅一起丢尽了垃圾桶里。
落：【可是我已经做好了饭】
他知道肖锦晖不会回来，但是他还是发了这条信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让肖锦晖内疚，他知道他会。
救死扶伤肖大夫：【对不起，确实是突然发生的事情】
救死扶伤肖大夫：【你自己吃吧，吃了早点休息】
落：【我很想你，可以来医院陪你吗】
落：【我不会干扰你做事的】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
落：【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落：【是在忙吗】
落：【我出门了】
救死扶伤肖大夫：【落落，乖，明天我就回来了，别来】
其实他一直都看得见消息，只是不想回罢了。
突然有点饿了，蹲下将已经丢进垃圾桶的小砂锅捡了起来，拿了只勺子随便挖了几口饭塞进嘴里。
落：【肖大夫，真的很想你，但我会乖的】
回了这句，杨落回了房间，蜷在床上。
肖大夫第二天还是没能回来，因为发生了车祸，送了的病人一波又一波，他必须留下救他的病人。
忙起来，连消息都没有回一句。
杨落习惯了没有肖锦晖的夜，他只是睡不着而已。
他已经准备好了肖锦晖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双限量版的球鞋，他找了很多渠道才买到。
花了两万多，这些年杨落一直存着钱，多多少少也有四五十万了，这两万还不算太多。
礼物藏在书房一个柜子里，现在肖锦晖不来书房，所以肯定发现不了。
他想象着肖锦晖收到礼物时的样子，会不会和以前一样抱着自己亲好久，会不会拿着礼物到处炫耀。
按照现在肖锦晖的性子，可能会笑着说谢谢。
心疼啊，每每想到分开。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的跌落回那个无人的黑暗的世界里，虽然自己还在拼尽全力的往上浮着，可是他快没力气了。
那个光点在慢慢消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消散（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