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之花的晚钟-once again》树塔

2、奥罗克bad end（2）

　　这天晚上，我没有把莉莉怀孕一事告诉但丁的打算，不是不打算告诉，而是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可就在我帮助莉莉睡下回房间后，提莫又将我带去了法尔宗首领的工作室。
　　“你来了，请坐。”
　　我在旁边的会客沙发坐下，茶几上是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还有一杯热牛奶。
　　“很抱歉这个时候让你过来，但我只有现在才有时间。”
　　“这没什么，法尔宗先生。”
　　“谢谢你这几天帮我照顾莉莉安娜。”
　　“您能收留我在这里，我很感激，这些都不足以报答。”
　　“不，我的妻子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必须郑重地感谢你。这是一点礼物，并不是全部，如果你有其他需要法尔宗都会满足你。”但丁是这么说的。
　　“那……我想带莉莉出去逛街。”
　　但丁皱起眉头，自然而然就驳回了我的话，“她身体不好，不适合离开宅邸。”
　　“可是，法尔宗先生，”我停顿了一下，“莉莉怀孕了，她怀着法尔宗的孩子。我认为保持好心情对她很重要。”
　　“什么？”
　　“您都没有发现吗？”
　　但丁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除了愤怒，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情感夹杂在其中。
　　“还是说，其实已经已经发现了一些迹象。”
　　“不，并没有。”
　　“你的请求我会考虑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感到很……高兴。”
　　但我听不出来但丁高兴。
　　“虽然这么说不好，可是但丁先生，莉莉其实并不希望我告诉你。她说……她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认为您或许可以给她一些时间。”
　　说这些当然是我的缓兵之计，不过借此或许也可以看出但丁对莉莉的感情到底已经到了什么情况了。
　　“好吧，”但丁似乎是在叹气，“带上礼物，你去休息吧。”
　　他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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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救奥罗克，就要获得但丁的认可，而莉莉也必须获得但丁的好感。所以，第二天我便对莉莉说，但丁已经知道我从女仆那里借了香水，迟早也会发现莉莉怀有身孕。与其等着被但丁发现，不如莉莉自己告诉他还好一些。
　　“这样，多少会获得但丁的好感。”我尽量劝说莉莉告诉但丁这件事。
　　莉莉咬着嘴唇，似乎在做很艰难的决定。
　　“诺莫恩……你是不是已经告诉但丁了。”
　　“没有，可但丁迟早会发现的。他比你想象得要聪明。莉莉，我看得出，你不喜欢但丁，可你又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妻子呢？你的双腿为什么会成这样呢？无论如何，最开始你们一定是相爱的吧？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莉莉痛苦地喊出了声。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根本就……”
　　根本就不是因为爱而诞生的——我猜莉莉是想这么说。可我却觉得，这恰恰是因为但丁扭曲的爱而诞生的。
　　“莉莉，你别这么说……”我只能将话停在这里，毕竟我说过不会追问莉莉。
　　莉莉低下了头，她的眼泪润湿了搭在腿上的毯子。
　　“诺莫恩啊……仁慈的诺莫恩啊……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心的姑娘，我看得出来你稳重而冷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然后，求你帮帮我，也帮帮奥罗克。”
　　然后我听到了故事的原委，就跟我在游戏玩到的一模一样。莉莉说得好几次都泣不成声，我只能等她平静下来继续听她说。这本来就是个心碎的故事，重听一次，不用假装，我也已经簌簌落泪。
　　我弯下身搂住莉莉，肩膀无声地抽动着。
　　是的，我一定要救下奥罗克。我暗自下了决定。
　　“莉莉……”
　　我将莉莉抱起，她比看上去得还要轻，仿佛会随风刮走一般。今天是难得的晴天，我将她抱上窗台，让她看到绿地和树木，还有法尔宗的花园。
　　莉莉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也没人敢带她出去，她应该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了。我紧紧抱着莉莉，以防她摔下去。我头一次庆幸，尽管自己没什么优点，但唯有体力比一般人都好。
　　“莉莉，我会想办法救出那个叫奥罗克的人，让他再次看到这片阳光和绿地，但我也有一个请求，”感受到莉莉在我怀抱中的呼吸变得又深又急，我说道，“请你，也让这个孩子看到阳光和绿地吧。”
　　莉莉和但丁的床上，在莉莉睡的那一边有护栏。想来，应该是为了防止莉莉伤害自己后才装上去的。莉莉会伤害自己的理由，我能够猜到。在为了奥罗克活着她不能死的前提下，她恐怕想过至少不能留下和但丁的孩子。
　　或许是久违的景色让莉莉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她仿佛痴迷一般看着窗外的景色，但目光似乎又已经穿过了整个布鲁罗纳，到达了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最终她开口了。
　　“我知道了，诺莫恩。”
　　第二天，莉莉告诉但丁自己怀孕的一事。尽管还是没有笑容，但丁的神情却变得从未有过地缓和。
　　“我知道了，我会请医生来看你，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莉莉安娜，你为法尔宗留下了子嗣。”
　　很快医生就来了，他说夫人很健康。而但丁也允许我推着莉莉到楼下的花园去逛逛。这大概是对无法允许我们去逛街的妥协吧。
　　莉莉很久没有离开过宅邸了，秋季的冷风让她觉得冷，却又都是自由的味道。
　　“谢谢你，诺莫恩，虽然这么急不太好，但我们……什么时候能救出奥罗克呢？”
　　“莉莉，我心中当然有答案，只是，我没办法让这件事变得完美。”
　　“请让我听听你的办法吧。”
　　“在我看来，这件事里你、但丁、奥罗克都是当事人……”我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从莉莉的角度想，如今只要能够让奥罗克自由并活下去，她大概愿意牺牲一切。
　　而奥罗克，如果不能守在莉莉身边，可能就跟死也没有区别。
　　至于但丁，他内心的症结在于莉莉爱上了他的仇人。他们已经不可能迎来一个三个人都幸福的结局了。
　　“……莉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即便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可但丁和奥罗克应该都不乐意。所以我要先确认奥罗克的意愿，然后尽量让法尔宗释怀。”
　　如果能先让奥罗克出去，再借助经理人的力量扳倒法尔宗救出莉莉也行。这倒是奥罗克结局的happyend了。可不知为什么，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就这么办吧，诺莫恩。”莉莉呜咽着，却始终没有落泪，“只能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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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讨好但丁，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没出门的一天就去厨房做了柠檬塔（还是跟莉莉学的菜谱），并配着甜甜的卡布奇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但丁让我放着，他一会儿会吃。
　　“可我想听听您的评价。”
　　“好吧。”
　　不知他为什么叹了口气，反正也总算是拿起柠檬塔吃了。
　　我之前试吃过，味道应该还可以。
　　“味道如何？”
　　“很好吃，谢谢。”
　　“不客气。如果您方便的话，我还想试做别的东西请您品尝。”
　　“嗯，可以。到不如说是我有口福了。”
　　“我很乐意为您做这些事。”
　　“谢谢你。”
　　“为什么您总是在道谢呢？”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别的词汇了。你为莉莉、为我，做了很多。在这之前我从来不敢想象她说出我们有了孩子。”
　　“你们只是缺乏沟通而已……倒是您，法尔宗先生，为什么如此信任我呢？”
　　“这是因为……好吧，只是因为教国来的人说，你是可以牵引莉莉的人。”
　　“我是牵引莉莉的人？”
　　埃米利奥的原句到底是怎样的，我没听到，但可以想到，应该跟法尔宗的使命以及钥匙少女有关。不然但丁不会轻易接受。
　　我……是可以牵引钥匙少女的人吗？如果我还在屏幕前玩游戏的话，那一定就是。毕竟我的选择就决定了莉莉的未来走向何方。至于现在，我莫名其妙就进入了这个世界，而且已经到了两条世界线了。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开始永远都无法离开……目前思考这些意义并不大。
　　“但无论教国的人怎么说，我现在也已经看到了事实，你确实帮助了我们很多。”
　　但丁说得诚恳而谨慎，尽量不让自己的话产生什么歧义。
　　“我想这和预言无关，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做的这些。”我说道。
　　“诺莫恩……”
　　我认真地看着但丁，他念出我的名字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正微微前倾，将手放在了他手臂上。
　　“法尔宗先生……不，但丁，如果我对有妇之夫有了某种或许不该有的感情，您觉得对方会回应我吗？”
　　“……”但丁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他大概未曾想过才相处了一个星期就会有人这样对他。那话又说回来，他对莉莉可是一见钟情，根本就连相处的时间都没有。换尼古拉当然会难以置信，可但丁应该不会怀疑。
　　“我愿意只是做一个无名的情人，你爱莉莉，那一直都会对莉莉好，我不指望分走你的对她的爱。可是……有没有可能呢？当你遇到一些甚至无法对莉莉诉说的事时，能够来到我这里。”我放轻声音，语速缓慢，饱含感情地说着。
　　我想看到但丁眼中的波澜，如果他没有那么爱莉莉了，或许能放手莉莉。如果他依然很爱莉莉，那他多少就能明白，在爱一个人时，无论别人如何撬动，也很难为其所动的。总之，无论这个“告白”成不成功，我都不会吃亏。
　　最终，但丁轻轻将我的手拿开了。
　　“诺莫恩……你是我真挚的朋友，为我和妻子做了很多……但……”
　　“好吧，确实。毕竟您和莉莉之间如果没有爱也不可能结婚，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一定都会和好的。”我直起身体，保持着微笑，“或者，如果您能告诉我一些你们之间的细节，我也会尽量帮忙的。”
　　但丁礼貌地拒绝了我，我离开了法尔宗首领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