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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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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十,景毅将军班师回朝,皇帝亲率百官于宫门口相迎,景毅此次平定边境,功劳卓著,皇帝特加封景毅为武定候,长子景铭为威烈将军,镇守边境,其次女景鸢虽为女子,但英勇果敢,屡立战功,也破例加封游骑将军,任为兵部侍郎,景家成为本朝陛下亲封的第一位候爵,景鸢也成为少有的女官之一,景家一跃成为权利中心至关重要的人物。
朝中百官私下议论,若陛下真有心要立祁王,为何又如此重用景家,这景家并不结党,只是景毅与顾玄清乃是至交,景家多多少少也被认为是先太子一党,如今太子之位空悬,陛下又如此重用景家,还真是天心难测啊。
甄掌柜从苏州回来直接去了景府,此时景鸢已将所查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景将军,二人正在书房中商议如何将这些事上奏,听到小厮说乾德兴的甄掌柜来了,景毅已经知道了乾德兴是太子的地方,便猜到了甄掌柜这次来怕是有很重要的事,
甄掌柜入了书房给景毅行礼,“将军,如今该称侯爷了,甄某请侯爷安”
景毅起身扶起甄掌柜“掌柜请起,你即是先太子的心腹,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是否是先太子有何吩咐?”
甄掌柜看着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刚毅将军,景家世代忠义,公子并没有看错,
“侯爷,我家公子吩咐将从苏州取回的证物交给侯爷,由侯爷做打算”
“哦?可是祁王贩私盐的证物吗?”
“正是,侯爷请看”甄掌柜说着取出一个锦盒,盒上还上了锁,又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锦盒,此时景鸢也凑了过来,只见甄掌柜从锦盒中拿出了一本账册和书信,
“这是祁王的亲笔书信!”景毅打开书信看到字迹也是大为震惊,“令崔家筹措私盐秘密运往京城…”景鸢拿过书信又查看了一遍却是祁王亲笔,景毅又翻看了一下账册这和景鸢抄写的竟是一样,只不过这是原本也更详细,
“这两样东西确可证实祁王指使崔家贩私盐入京,可是确不能联系到他因此事被太子发觉才设计谋害太子,若将这两样物证呈给陛下,只会废黜祁王,却不能救出太子,”景毅坐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父帅说得是,祁王告发太子谋反,陛下才废太子圈禁,眼下我们得到的证物还没有证明祁王陷害太子的,甄掌柜,乾德兴可有什么收获吗?”景鸢明白父亲的顾虑,若是仅凭这些证物贸然出击,就算能搬倒了祁王,更没法救出太子,
“小将军说的是,只是对于谋反一事,确实还没有进展,”
“这样,证据先放在这里,再全力查一查谋反案,待到时机成熟,我一并呈给陛下”
“是,侯爷,请侯爷妥善保管,那我便先回去了。”甄掌柜将锦盒放下便退出去了。
“父帅,依您看该怎么去查”景鸢见甄掌柜离去才请教父亲,
“当时麒麟大街一家名叫精兵坊的兵器铺起了火,巡城司的人去救火,却发现了一处密室中满是兵器和上好的铠甲,足足有万余,一个小小的兵器坊怎会有如此多的军备,巡城司又归祁王统管,所以祁王调查之后上奏陛下,这兵器铺真正的主人竟是太子府一位叫李慕的长史,此人供出他是为太子经营这家兵器铺,以备不时之需,陛下盛怒,下旨以谋反罪废黜太子,圈禁于东宫。”
“陛下都不查一查吗?怎能听信一面之词?”景鸢十分困惑,
“是啊,这也是令人不解之处,此案疑点颇多,那位姓李的长史也畏罪自杀了,陛下却并未彻查,只是将太子圈禁,也许是盛怒之下的雷霆手段吧”
“那该如何查呢?只怕牵扯此案的人都已不在了吧?”景鸢听父亲说李慕死了那这案子怕是没了头绪,
“当年牵扯的人确实都已经伏法了,只是你顾伯父出事后我一直暗中查过,这李慕并未成亲,父母俱在云州老家,在京中独自一人,但他有位好友,名叫吴重,这吴重家里本是经营香料生意,倒也算富裕,他和李慕是同窗,只是他学业不精,并未科考,李慕为官后,他二人仍关系密切,常一起出入饮酒,只是此人是个纨绔,常常流连于烟花之地,李慕死后,也曾有很多人找过他,但他并不知情,每次都是弄了一笔银子便又去挥霍,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找他了。”景毅抚了下胡须,若有所思。
“看来还是要再查一查这吴重,父帅可知他常去哪里?”
“你去景武那里要一下吴重的行踪和其他的查到的资料,我还要将边境兵务的事写成条陈上呈陛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吧,记住,要当心,”
“是,父帅”景鸢从书房出来便去找管家景武拿资料,他想起父帅说的,如果想知道兵器铺真正的秘密,只能从这吴重身上入手。
景鸢从管家处拿到了吴重的行踪资料,景鸢细细翻查看,发现这吴重是落月楼的常客,竟也多次点演过暄妍,也许还要从落月楼入手,想着景鸢便去了落月楼。
景鸢来时暄妍正在房中,杨柳心也在,自从遇刺事件后,似乎每次来杨柳心都在,杨柳心的伤本就不重,此时已好多了。景鸢打量了一下杨柳心和暄妍,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阿鸢,你来是有事吧,你快坐,”暄妍说着就给景鸢倒了杯茶,
景鸢想起还是正事要紧,接过茶杯开口说道,“确实有事,事关太子谋反一案。”景鸢将事情仔细说与了暄妍,
“阿鸢你是说那吴重常来落月楼,还多次点演我的表演”暄妍听景鸢说完思考了一下好像对这个人并没有印象,
“落月楼的规矩都是成为花魁便不再接受点演,想来这人在暄妍还是倡伶时便关注了暄妍,只是楼中客人众多,该怎么接触此人呢?”杨柳心接着说道,
“这吴重是这里的关键,得好好想个办法,”景鸢听杨柳心这么说也知道此事不易,但也没有办法,
暄妍又倒了杯茶递给杨柳心,
“柳心姐姐,你身子还没全好,还是莫要操心这些事了,我来想办法就是”暄妍看着杨柳心,眼里满是关切,
景鸢早已察觉到暄妍对杨柳心似乎更亲近也更关心了,只是因为杨柳心救了她吗,景鸢觉得有些看不明白了,
“是啊,此事还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做,妍儿,这是吴重的行踪记录和其他关于李慕案子的资料,你留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助,我去看看沈大夫研究瘟疫的事是否有了进展,”景鸢觉得自己也想不明白,索性还是以正事为主,
“好,阿鸢你去吧,我想到法子再找你,对了,你替我给景伯父代好,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他,”
“好,父帅也问起你了,只是他刚回京,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他还说得空就会来看你呢”,
“多谢伯父挂记,伯父身份不便,还是等我去看他吧,”
景鸢明白暄妍不想让父亲看到她在楼中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得答应,景鸢意味深长的看了杨柳心一眼便出去了。
“柳心姐姐,你可觉得累了吗?可要回去休息?”景鸢走后暄妍想起杨柳心已经在她房里待了大半日,有些担忧她的身体,
“怎么会累,我已经好了,你放心吧,我和你一起看看那些资料,两个人想总比一个人想快些。”杨柳心亲昵的捏了一下暄妍的手,坐在了暄妍身边。
两人打开景鸢送来的文案,细细阅读,
“这李慕也是个怪人,竟没有成亲也无妾室,一个人独居,就连朋友也很少,只有这吴重时常登门,”暄妍边看边说,
“那吴重可有妻室?”
暄妍听杨柳心一问也想到了什么,又仔细翻看了一下,
“并无,这吴重常常出入烟花之地,名声十分不好,并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他是家中幼子,母亲溺爱,父亲也早就不对他有指望,倒也没人强迫,”
“莫非,这二人关系不一般?”杨柳心看着暄妍,说出心中猜测,
“你是说!若真是如此,李慕死后,怎么不见他有半分难过,反而来落月楼的次数越来越多,”暄妍明白杨柳心所想,只是若真是那样的关系,一个人去了,另一人真的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一样么,
“你再仔细看看,他来落月楼或许有什么别的目的呢?这一切也都只是猜测,得想个法子同那吴重说上几句话才是,”杨柳心想她如今是教习,也不便常去前厅,若她还是花魁,必定有办法找到那吴重,她又不想让暄妍独自去找他,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吴重这人倒是十分喜欢舞蹈,常常在家中令舞技排舞,想来他来落月楼也是为了看舞蹈的,他开始点我时,我还只是普通的倡伶,那时候点我的人并不多,我以前倒没发现。”
杨柳心听到暄妍说吴重喜欢舞蹈,也许能从这里入手想个法子和他接触。